董卓还真是够阴的。
让他炮制大汉忠臣,若是传到外面去,王富贵的名声就彻底毁了,他将被烙上董卓势力的印记。
但是,王富贵不做还不行。
毕竟室内都是董卓的人,除了王越一脸欣喜地看着他,两个萨满巫师目光闪烁,一群带刀卫士眼神冰冷。
心中有了计议,王富贵故作谄媚地说道:“回禀太师,小人会做的治鬼法器,可谓是极多的。但大多数法器威力过大,这逆贼也就一游魂,恐怕受不了法器之威。
若是一下子将他弄死,反倒成全了他。不如将他交给小人,小人回去慢慢炮制他,让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伍孚不愧是个耿直人,眼见王富贵欲利用折磨他来取悦董卓,他顿时破口大骂,诅咒王富贵不得好死。
相比口直心快的伍孚,董卓却眯起眼睛寻思道:“甚好、甚好。不过,你为何不在堂上演示,非要回去炮制?
你若是阳奉阴违,拿回去把他放了,你回话说不小心将他弄死,本太师岂不就被你糊弄了?”
董卓和善的目光逐步变得严厉起来,两个萨满巫师、一群带刀卫士也不怀好意地盯着王富贵。
似乎王富贵接下来不好好答复,他们就要一拥而上将他弄死。
瞟了眼担忧的王越,王富贵迎上董卓凶横的目光,镇定地说道:“太师勿要担心,小人得王将军举荐,能得见太师尊颜,能为太师效力,实在是小人之幸。
小人报答太师都来不及,又岂敢糊弄太师。太师若是不放心,可以让这两位萨满教的道友守着我。”
“你一点术法都不会,充其量是个匠人,你也配和我们充道友?守着你何须我和师兄二人,我一人足矣。”
两个萨满巫师中,年纪略轻的一脸倨傲,十分不屑地看着王富贵这个低贱的普通人。
年纪轻的巫师大放厥词,董卓倒也不怪罪,他见年长的巫师点头示意后,就允了王富贵的要求。
回到天师道自己的工作间,王富贵刚想伸手去摸伍孚草人,年纪轻的巫师就大声嚷嚷道:“你要干什么?谁让你碰的?要是把这逆贼放走了,你担得起罪名吗?”
被鄙视成普通人,王富贵非但一点也不气恼,反而和颜悦色地说道:“尊贵的巫师大人,小人只是想研究研究贵教的法器,并没有别的意思。”
“研究?你研究得出来吗?别以为会制作一些天师道法器,就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们萨满教自远古就开始流传,历史悠久、传播广泛,岂是你天师道短暂的历史可比?”
年轻巫师虽然说话极为傲气,但他说得也没错。
萨满教传统,始于史前时代,并且遍布全世界。
萨满教是分布于北亚、中亚、甚至西伯利亚一带的巫觋宗教,传承之久、信徒极多。
东汉北方边境上的异族,例如匈奴、鲜卑、羌胡、乌孙都会信奉。
而萨满教的顶尖巫师,则拥有控制天气、预言、解梦、占星,以及旅行到天堂或者地狱的能力。
相较于天师道,只是东汉张道陵在有生之年创立的,到如今东汉末年,最多百年历史,的确无法和萨满教比年份。
年轻巫师越是得意洋洋,王富贵就越是谦卑地说道:“回禀巫师大人,小人倾慕贵教多年,对贵教的法器还是有所了解的。”
王富贵信誓旦旦地说着,年轻巫师却不怎么相信,他依旧仰着脑袋以鼻孔视人。
王富贵只好扔了个“鉴定”出去,然后面带微笑接着说道:“尊贵的巫师大人,你勿需怀疑小人。小人一看这草人,就知草人来历。
这草人应该是鄂温克人,举行萨满送魂仪式时,特意编制而成。
即扎一草人,系上多根细线,身着孝服的死者子女或其他亲人各牵一线,贵教巫师也握一线念咒祷告,请死者勿恋家人旧地,赶快离去。
然后用神棒将线一一打断,尽力将草人远抛,认为死者灵魂就随之远去。尸体入棺后,放在山林风葬,或土葬。
点香烧纸上供,贵教巫师跳神,用酒肉招待亲友三天。第三天由贵教巫师射箭三支,为亡灵指示去阴间的方向。”
没想到王富贵居然知道这么多,高高在上的年轻巫师脸色都变了,他瞪大了眼睛,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
王富贵却只是照着“系统鉴定”念,他接着说道:“本是送魂仪式,却由贵教改良,现在已可以用来束魂缚鬼。
持有束魂草人的巫师以血契约,种下心神意念,写上对方姓名,方可得心应手的使用。
鬼魂由虚无转为实体,掰折草人手臂,鬼魂将承受断臂之痛;扭转草人头颅,鬼魂将承受断头之痛。
取自叶尼塞河上的芦苇,制成的束魂草人,可以最大限度的吸收鬼魂的怨气。
被束缚的鬼魂,即便遭受恶毒折磨,他也无法挣脱,只能乖乖承受没有尽头的苦难。
另外,束魂草人也可用来诅咒活人,但只能诅咒没有术法或是武道修为低下的普通人。
得知对方姓名、见过对方容貌,就可以隔空诅咒,影响对方运势。只是效果发挥的速度很慢,需要连续诅咒四天,才能将活人变成傀儡。”
还真是小看王富贵了,年轻巫师的脑袋稍微垂低了些。
他不可思议地说道:“你居然知道这么多?难道你真的可以制作这束魂草人。”
“尊贵的巫师大人,小人能不能制作,还需要一点时间研究研究。不过仔细想来,这束魂草人只是材料难寻,小人没有叶尼塞河上的芦苇。若用其他草料代替,恐怕束魂效果会差上不少。”
他师兄拥有的束魂草人,其实是他们师傅的。
毕竟,就算在他们神教里,草人也是数量极为稀少的法器,非成名之辈很难拥有。
早就想拥有一个的年轻巫师,顿时大喜地说道:“你没有,我有啊!这束魂草人,你赶快研究。等研究好了,我把芦苇草给你,你就给我制作七、八,嗯,三、五个也行。”
他的师傅都只有这一个,年轻巫师觉得他要是能有三、五个,他的师傅肯定都会嫉妒死。
不过,王富贵刚刚钓起年轻巫师的胃口,却又犯难地说道:“尊贵的巫师大人,如果材料充足,小人倒是能够制作一些。
但想要随意使用这种束魂草人,巫师就需要以血契约、种下神念,方可犹如臂使的束魂缚鬼。”
反正在年轻巫师看来,王富贵就只是一低贱的匠人,他满不在乎地说道:“不就是一些血吗?我该怎么做?”
脑中回忆着《玄灵秘箓》《人卷》的第一个术法——附梦,王富贵面带笑容地说道:
“尊贵的巫师大人,你要做的事很简单。你先开放开心神、不要防备,割破手指、滴出精血。小人会书符一道,助您完成血契,让您能自如地使用束魂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