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有没有搞错,还有?”
不仅桃方老道身上有怨气,断裂的桃木剑上竟然也有。
这让王富贵白白谨慎了半天,气得他都骂了出来。
系统鉴定虽然可以隔空鉴定,但是鉴定学习,却需要王富贵触摸实物。
本以为用木戟将桃木剑刨过来,他就可以避免沾到桃方身上的女鬼怨气,结果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没有蕴含灵力的法器镇压,身为普通人的王富贵触摸后,也只有死路一条,也只有三个时辰的命。
与其思前想后,不如赌一把。
正所谓,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
看着脸色越发苍白的桃方老道,王富贵目光一沉、心头一横,他就抓起躺在脚边的桃木断剑。
即便王富贵这些天好鱼好肉吃着,本该身强力壮、阳气旺盛,但他还是感到一阵恶寒从手上传到头顶。
一种说不出、刺骨的寒意散发开来,不敢耽搁的王富贵暗道一声“学习”。
桃方老道一辈子的术法修为,就全部灌入王富贵体内。
道教,作为本土宗教,自原始人拜鬼开始,之后以黄、老道家思想为理论根据,承袭战国以来的神仙方术。
在东汉末年,更是出现了大量道教组织,其中最为著名的,有太平道、五斗米道。
而桃方老道师承天师道,五斗米道也只是天师道分支。
作为现存天师道元老级人物,桃方老道所学并不多。
他毕生所学,只有一部源自黄帝、传自张道陵的《九鼎丹经》,一本《玄灵秘箓》,以及一本《咒印集》。
《九鼎丹经》,功法虽分九层,但桃方还蹉跎在第一层“丹华篇”,与所有教众处于同一层次。
因为修炼《九鼎丹经》十分困难,非天资高绝者不得精进,大部分道士靠的还是经验和法器。
《玄灵秘箓》可以说是术法大全,分为天、地、人三卷,天地二卷太过高深莫测,桃方老道士一个术法都不会。
人卷则大多是戏法,例如,盆变鱼、水煮石、纸鹤飞、天水来、入壶、佯死,大多只能用来街头卖艺、讨个赏钱。
幸好桃方老道也不是白混的,他还是会三个实用的术法,附梦、驱毒和斩妖。
附梦,不是鬼托梦,而是洗脑术。书符一道,闭目凝神,心想他人,他人自愿,放开心神,接受种念。
驱毒,可以免一切毒害。黄幡(fan)一首,书五丁符,枯木逢春、毒虫消灭,生机勃勃,再获新生。
斩妖,可以除鬼怪、正生灵。手持桃木剑,羊血书赤符,口中念咒,大喝一声,剑分二段,则斩诸怪。
而《咒印集》就比较普通了,是所有道人都要学的,就是各种咒语、手印的具体练法。
只得了《九鼎丹经》第一层的修为,只会了《玄灵秘箓》人卷三个实用术法,没能成仙的王富贵真是有点失望。
为了活下去,王富贵只能暗道一声“回收”,断裂的桃木剑转瞬就消失在地上。
脑袋一阵眩晕后,王富贵紧皱的眉头,这才舒展开来,他看了看脸色逐步变得紫青的桃方老道。
最后,他还是一咬牙,将算是半个师傅的桃方老道背起,背着他赶回当初渭水河畔的小木屋。
收鬼失败,怨气缠身,晕倒在渭水边,桃方老道本以为他死定了,但是当他醒来后,却愣住了。
因为,他现在居然躺在床上,一张甚是简陋的木板床上。
缠绕在身上的女鬼怨气消散了,桃方老道心中极为震惊,毕竟这怨气连他都无法抗衡。
他之前拼命从城里跑出来,就是不想死在城里,连累普通百姓。
环视简陋的木板房,屋子里只有全木家具一套,一张木桌、一张木床、两只木质马扎,就空空无物了。
难道是什么隐士高人将他救了?
就在桃方老道胡思乱想时,一个面相粗狂、身材高大的年轻人推开木门,他端着一碗鱼粥走了进来。
看着瞪大眼睛望着他的桃方,王富贵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说道:“老丈,你醒了?来,喝点鱼粥,补补身子。”
不过桃方老道,早就因他离奇获救,被惊得目瞪口呆了,他这会儿哪里还顾得上什么鱼粥。
“蹭”地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桃方抓住王富贵的衣袖,惊叫道:“上仙,是上仙救了贫道吗?贫道……”
不等桃方自我脑补,王富贵赶忙打断他的幻想,说道:“老丈、老丈,你停一停。小子不是什么上仙,你不要搞错了。
我是救了你,但也是因为我家祖上是打铁的。恰好,我家还懂得打造术士法器。家里传下来的手艺,我又闲着无聊,随便打造了十把桃木剑,刚好驱散了你身上的怨气。”
“什么?十把桃木剑?上仙,哦不,你不是在说笑吧?”
要知道,一把桃木剑的制成,除了选材要好,还需要术士灌注灵力,经过泡、蒸、煮、捂、晾等十八道工艺,才能最后成剑。
很多道士,一辈子就一把桃木剑,剑在人在,剑亡人亡。
桃方根本无法想象,十把桃木剑是个什么概念,这么奢侈,用一把,烧一把吗?
但是当王富贵将成捆的桃木剑,随意丢在地上时,桃方老道只能傻眼了,他只能写个大大的“服”字。
取自渭水山林间的桃木,材质算不上多好,但是架不住量大,十把桃木剑聚拢在一起的灵力,也远远超过他那把。
一想到他那把断掉的剑不见了,桃方老道先是狐疑地看了看王富贵,然后他又自我怀疑地摇了摇头。
王富贵家的桃木剑都可以批发了,应该不会稀罕他那把断剑。
丢了就丢了吧。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十把桃木剑虽然厉害,但也比不上王富贵的价值。
毕竟能锻造术士法器的匠人,已经很少了,要是能把王富贵拐回钦天监,桃方老道觉得他睡着了都能笑醒。
所以当他喝完鱼粥后,桃方就迫不及待地蛊惑道:“富贵啊,以你的手艺,何苦困在这穷乡僻野,每日就靠打渔为生。若是你跟我进了钦天监,我包你能天天吃羊肉。”
“哦?吃肉有何难?我只是习惯了吃烤鱼。以我的本事,野钓千斤,别说换羊肉,就算是换牛肉,我也能日换五十斤。跟你去钦天监,我能有什么好处,能有官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