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禀吾皇,臣已将家奴带到。”
高白宇向下一看,殿前跪着一个少年,瞧着身形也就像是十三四岁的样子,且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怎样,那少年还在不住地发抖。
“你便是萧家的家奴么?”
“是……是我。”
这家奴始一开口便显得极不懂礼数,若是哪个大臣面圣时敢如此说话,哪怕是长了十个脑袋大概也是不够被砍的。不过此时高白宇却并没有计较这么多,便是一旁的太监想要出声呵斥也被他给拦了下来。
“你只管静下心来回答朕的问题就是,用不着害怕。朕且问你适才你家老爷是叫你去买了桶水么?”
“没错,是……是叫小人买了桶水回来。”
“那从何处买的,水价又是多少你可还记得?”
“记得记得,是在城中闹市那里买的,水价是一两一桶。”
“这话你可当真?”
“这……”那家奴扭头看了一眼萧如海,反观萧如海则是目不斜视道:“皇上问你什么你便实话实说,用不着看我。”
“小的方才说的句句属实,那水是小的亲自去跑去买的所以记得很清楚。”
“嗯,既然这样那你就先站起身来吧。”
说完这话高白宇再不管那家奴如何,而是拿眼扫了下高白露,心说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可确实是不好收场了,白露啊白露,朕只但愿你却有说辞可以将这事给讲个明白,否则的话这次就算是朕有心想要保你周全,这堂下站着的文物群臣估计也难应允啊。
“皇上,适才家奴所言已然与臣刚刚的话互相印证,这难道还不足以证明逸王的罪责吗?”
“这......”
似是看出自家大哥的心思,高白露先是仰起头来递给了他一个笑脸,随后拱手道:“敢问吾皇可否也让臣问上几个问题?”
“无妨,你问吧。”
“遵旨。”说着高白露转过身来瞧着那家奴道:“本王且问你,适才你买水时,那里排队的人多不多?”
“嗯......印象当中是不少,好像足足排出了一趟街去。”
“嗯,既然排队的人这么多,那你为何又能如此轻易的便买到水呢?”
“那自然是因为我家老爷的面子,我到那里直接报了家门,便有人把我请去前面说不必排队,于是乎我也就买到了水。”
听到这里,萧如海似是明白了什么,额角处瞬间便见了汗,而高白露则是笑道:“如此便是了,皇上还有诸位大人都是明白人,若是本王卖水给平民百姓的价格当真是一两一桶的话,何至于水摊前竟能排起足足一趟街的长队?事实便是,本王卖与老百姓的价钱乃是五文钱一桶,这般价钱想必也就仅仅只够收个本钱,又何谈本王是趁难敛财呢?”
萧如海尤不死心,追问道:“那你卖与他的这一两一桶的价钱,又该如何解释?”
“那不过是因为他始一上来便自报了家门,说是萧大人您家的家仆,本王之前便吩咐过手下人,但凡是各位大人家的家奴院工过来卖水,这价钱一律是一两一桶。萧大人您家大业大该不会差这一两银子吧,况且本王原打算就是将各位大人家卖水的钱抽出九成来交与皇上,权当做是做臣子的替吾皇分忧解难了,诸位也都知道本王虽然是个王爷却并不能像诸位大人一般能够时时拌于吾皇身侧为其尽心尽力的做事,所以本王也就只好出此下策了,至于说剩下那一成本王就留着回头重修后花园中的荷花池了,毕竟这水可都是从那里运出来的,若是再卖个几日下来它差不多也就彻底干了,届时修缮还需本王出一笔不小的费用。所以你说本王这一两银子一桶的水卖的贵么,萧大人?”
至此萧如海彻底没了话说,只低着头默默无语。高白宇见自家弟弟将事情解释的这般漂亮也是松了口气,不过他这皇帝的架子却还是要有的。
于是乎他故意沉声道:“逸王,别以为你是一心替朕分忧朕便不追究你的责任了,你自己可知错?”
“臣弟自然知错,此次京中大旱臣弟未能及时知晓情况报与吾皇这是其一,臣弟未向吾皇请示便越俎代庖私自设法欲要缓解灾情这是其二,未能提前将钱财用处告与诸位大人而使其产生误会这是其三,臣弟犯下这三条大错还请吾皇降旨责罚。”
“嗯。”高白宇显然对他这番话很是满意,假意思索了一番后便同其道:“既如此,那朕便罚你全权处理此次灾情,处理好了朕不计你的功,若是处理不好朕还要至你的罪。”
“臣遵旨。”高白露躬身谢旨,随后又道:“方才说的若是臣能证明自己并非趁难敛财,萧大人便要答应臣一个要求不知这话可还作数?”
“皇上,这......”
萧如海方要辩解,但却只见皇上将微微手一抬道:“既已经当着朕的面说定且朕也已然默许,那自然是作数的,但不知逸王要萧爱卿替你去做何事?”
“这事说来倒与皇上您方才对臣的责罚有关。”
“哦?那是何事,你且说来与朕听听。”
“臣弟深知此次灾情严重,京中水井已然大都干涸见底,不然臣弟也不至于去做了那当街卖水的事情。”说到这儿高白露顿了一下,瞧了一眼站在一旁的萧如海后继续道:“只不过臣弟听说京南一百余里外的大通河尚且有水,故此臣弟斗胆欲从此处引水过来以解京中旱情,所以臣弟想的是叫萧大人来于臣弟治灾期间替臣弟置办所要用的一应器具。”
高白宇听后点点头道:“既如此,那便按你说的去办,由萧爱卿替你置办一应器具。”
听了这话之后萧如海的脸色都有些发绿了,这置办一应器具说的轻巧,那要的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且绝对不会是个小数目,他可是心疼的不行啊!但事已至此他又还能说什么,要他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公然反悔么?那他以后还要不要在这朝堂之上立足。且皇上如今已然应允了此事,他若存有异议那便是抗旨不尊,那罪过可就大了。
既如此,他也就只好硬着头皮回道:“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