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吃啊,可惜苟爷没胃口。”
苟栋终究是咽下了那块肥而不腻的猪肉,其中入味的各种香料,再加之猪肉渣炒过的浓厚口感,入口即化的高超厨艺,任是谁都不会暴殄眼前的美食。
随后苟栋又假装吃了几口,端起一壶美酒,回头看了一眼背后的东皇太一神像,暗道:“保佑我吧,唉!”
咕咚!
苟栋喝了三四口,只这几口,苟栋居然头晕眼花,酒意入体,困意来袭。
“哎呀,苟爷喝醉了,喝醉了,就不回去了,我先睡了。”
众人没想到苟栋酒量这么小,这才几口,竟然给喝醉了,躺在地上急促大口呼吸,想要睡觉。
“你们继续吃!”
叔达孟和道友宁给关心苟栋的小乞丐们一说,放下筷子,给苟栋在庙中找了一块相对干净的地方和一块破草席,随后将苟栋抬到草席上,盖上一块又脏又破的布,这才又回去吃饭喝酒。
“今晚总算有着落了咯。”
苟栋之所以假装喝醉,就是要今晚睡在这里,碍于面子,总不能说自己怕死,不敢回长安监狱吧。
酒足饭饱,众人随便收拾了一下残局,吹灭蜡烛,席地而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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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鸡一唱天下白,早早睡着的苟栋,就是要早早的起来,只有这样,才能在去往长安监狱的路上堵住许君平,让她打探消息。
啪!啪!
苟栋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对着自己的脸上就是狠狠两巴掌。
“苟栋,今天一定要搞清楚情况,生死存亡,不能马虎!”
呼噜!
神台清明的苟栋看着周遭还在呼呼大睡的众人,寻找叔达孟和道友宁。
“嘿,阿达,晚上到长安监狱找我汇报情况,别忘了。”
苟栋捣了两下正在熟睡的叔达孟,粗重的呼噜声逐渐消失,叔达孟微微睁开眼一眼是苟栋,听他说完后,应付了两声,继续大睡。
“苟爷走了。”
小声交代完,苟栋踏出庙门,骑上昨晚拴在庙门口从长安监狱带来的马,直奔长安监狱。
一路狂奔而去,苟栋小心警惕,眼前的一草一木都没有放过,就害怕路的两边突然窜出贼曹的人。
距离长安监狱还有一里地的时候,苟栋下了马,牵着马走在极不平坦的树林之中,慢慢靠近长安监狱。
眼前,长安监狱大门口站岗的兵卒完成交接,靠在后面的墙上聊天。
“田文中,齐友宁,你们两个王八蛋又他妈的欺负新来的狱吏,让人家夜里执勤,你们两个倒是挺爽啊。”
苟栋藏在长安监狱大门南部五十多米的树林后,盯着再也熟悉不过的狱吏嘀咕道。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一个时辰过去,天边鱼白消弭,烈日盖头,鸟叫蝉鸣,好在苟栋躲在树林里,虽然没有看出些端倪,可他心里那个急啊:许君平什么时候才来啊?
又一个时辰过去,站在长安监狱门口执勤的两个狱吏从里面掂出两个小竹凳,端着茶壶,有说有笑,看的苟栋恨不得也想过去讨一杯茶喝。
“驾!”
一马从长安城方向骑来,苟栋眼尖耳贼,急不可耐,不就是在等许君平嘛,这声音可真是千呼万唤始出来,苟栋快速穿过碍脚的树林,躲在路边的一颗树后,探头一望,确实是许君平大美人正骑着一匹马,手里拿着一个食盒,是给她的牢头爹爹许广汉送饭。
“我的许君平大美人,是我!”
苟栋赶紧跑到路正中,激动地又蹦又跳,功夫不负有心人,苟栋终于等到了许君平。
“驭!”
许君平所骑的马跑的速度不是很快,前面二十米处,树林里突然跑出一个朝她挥手的少年,正是喜形于色、蹦蹦跳跳的苟栋,赶紧勒住马缰绳,骑在苟栋跟前。
“嘿,你个狗东西昨天去哪了?我找你找了好久,你这钻裤裆的本事还真厉害啊,哈哈哈哈!”
许君平看见有趣的苟栋就想笑。
“哎呀,我的君平大美人,别取笑苟爷了,苟爷也没时间跟你说笑,是这样,昨天你也见了,贼捕掾马思灰杀了多少人,都是所谓的反贼,苟爷正好跟他有过节,我就害怕他昨天杀完人就带着人来长安监狱抓我,所以找了个没人的地方躲起来了,一晚上都不敢露面,今天起个大早就是为了等你。
你快给苟爷进去打探打探,那个贼捕掾马思灰有没有来过监狱?或者在监狱里面安插眼线,主要是套你爹的话,千万别告诉他我就在这里,那个老财迷,说不定见钱眼开,就把我给卖了。”
苟栋一口气将自己的困惑说了出来,表情严肃,态度陈恳,可他越正经,许君平觉他越搞笑。
“原来你小子是怕这个事啊,怪不得钻的那么卖力,行,本大小姐就给你探探情况,可你以后不许这么说我爹了。”
许君平拿起马鞭指着苟栋威胁道。
“哎呀,放心,苟爷以后不说你爹那个老财迷了,这样行了吧,赶紧走吧你!”
苟栋走到许君平后面,对着马屁股就是一脚。
“嘿,我还没说完呢………………”
许君平坐下的马不受控制,被苟栋踹了一脚后,顺着路狂奔出去,苟栋再度钻回树林,看着许君平消失的背影,心中默默祈祷,放眼长安,他能信任的只有善良的刘病已和毫无城府的许君平了。
一马奔蹄而去,二马并肩而来,苟栋看的清楚,牢头许广汉和许君平父女一起骑马过来,正是寻找苟栋。
许君平看着地上的马蹄印,确定好位置后,冲着路边的树林里喊去:“狗东西,出来吧,没事了!”
“………………………………”
没有任何回应,只有鸟叫蝉鸣,牢头许广汉和许君平连续叫了几声,都没有人回应,不禁疑惑地对视一眼。
“狗东西,真的没事了,那贼捕掾马思灰早就在一个月前就回长安了,要杀你早就杀你了,老子拿着我许广汉的人品发誓,那贼捕掾马思灰估计已经把你给忘了,出来吧,别躲了,我们能害你嘛?”
牢头许广汉了解苟栋为人,不见兔子不撒鹰、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主,知道他还不不信许广汉所说的话,于是大声喊着解释了起来,除了惊起阵阵飞鸟外,依旧没人回应。
“女儿,你不会搞错了吧!”
牢头许广汉皱着眉头质疑道。
“爹爹,怎么会呢,你看地上的脚印!”
许君平拿起马鞭指着地上有一组来回的脚印正是通向树林。
“好吧,估计狗东西不在了,咱们先回去吧,爹爹派人去找他。”
牢头许广汉还没吃饭,哪有心思陪苟栋在这里逗闷子玩捉迷藏的游戏。
“好吧,也只有如此了。”
许君平以为苟栋不在了,和她爹调转马头,准备回去。
“老东西,你的人品苟爷能信吗?”
正当牢头许广汉父女二人准备走的时候,树林里幽幽传出一声嘲讽。
“见了没?这就是苟栋,精的跟猴一样。”
牢头许广汉调笑道。
“爹,你说苟栋是猴还是狗啊?”
许君平嗤笑道。
“他啊,又是哈巴狗,又是褪了毛的猴,狗猴狗猴的!”
牢头许广汉说到这句时,专门对着树林里传出声音的地方喊去。
“谁他娘的敢背着苟爷说苟爷的坏话?”
苟栋牵着马费劲地走了出来,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样子。
“狗东西,瞧你的德性!”
许君平笑骂道。
“我们父女这是在说你坏话吗?分明是夸你呢,怎么地?相信我们了?”
牢头许广汉笑道。
“老东西,你别说话,许君平你说,你爹说的是不是真的?”
苟栋再次试探道。
“废话啊,我爹就是害怕你不信,特意亲自出来接你,看看你这个小人,都把别人想成什么人了。”
许君平埋怨道。
“主要你爹啊,见钱眼开,不得不防哦。”
苟栋听到许君平这么一说,彻底放心,上了马,三匹马同时向长安监狱慢慢骑去。
“狗东西,你放心吧,我估计那贼捕掾马思灰都把你给忘了,看着你小子做贼心虚的样子,说实话,你到底跟那些反贼有没有关系啊?”
牢头许广汉也不傻,如果真的按照苟栋所说,被贼捕掾马思灰冤枉,何必害怕成这个样子?明显的做贼心虚。
“没有啊,苟爷怎么会跟反贼有关系,关键是那个王八蛋马思灰杀人都杀疯了,苟爷怕啊,万一那个畜生拿我当升官的垫脚石,你们说我到哪里说理去,苟爷这叫小心,明白吗?”
苟栋自吹道。
“你说的有些道理,我也听我朝廷里面的朋友说了,这马思灰啊已经抓了一千五百多人,杀了五百多人,丞相大人对他的表现极为满意,说是杀干净反贼后,直接封侯,官至九卿,眼下是整个大汉最受丞相霍光恩宠的人,当然我也听说了,那贼捕掾马思灰所抓的一千五百多人里面,确实有不少冤枉的,好像是外地官员,没有贿赂反被构害的,你小子小心是没有错的。”
牢头许广汉叮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