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人刘孝威写过一篇赞颂《青牛镇鬼图》的文章。赞其‘气嘘风.***.回电流、狡力难京,肆怒横行、雄儿楷式,悍士规模……’,唯其如此,故能辟厌。”
最后两个字,安惜染加重了音量。
孟老深深地看了安惜染一眼,在看到其后腰突兀的一块地方后,笑了。
“陶小姐,这个是不是在那里……”问这个问题的,是其中一个中年人。他还没有问完,但安惜染完全懂了他话里的意思。
“是的,包括那两枚平安扣,都是那里的东西。尹伯伯,请您节哀。”
尹伯还想再问些什么,就见安惜染摇了摇头。
“那按陶小姐的说法,这幅画,只能苗市长买喽?”罗夫人不甘心,又随口问了一句。
安惜染眼眸微沉,寒声道:“当然。”
“不过,我记得陶小姐的规矩中有一条是,如果第一个人不买~”罗夫人的的嗓子转了几个弯,一脸幸灾乐祸的看着安惜染。
“如果第一个人不买,就第二个人买,依此类推。如果到最后没有人买,那就是我姓陶的没本事,对不住各位。要么再拿出一件儿像样的东西出来。要么——”
“留下这个人!”安惜染阴沉着把罗夫人没说完的话,接了下来。
罗夫人点点头,“陶小姐的规矩定的很好,可惜——这幅画不怎么值钱,还没有这两块平安扣有看头。”
听罗夫人这么一说,安惜染这才惊觉得不对,四下一看,果然,与往日不同,没有一个人要求鉴定。
心里一沉,很快明白过来,这是有人在设局,自己一头栽在阴沟里了。仔细一回想,从进门到现在全是漏洞。
不、不对!准确的说,是从这个莫名奇妙的孟老开始,自己就进局了!
安惜染一头冷汗,罗夫人说的没错,自己应该先说这两枚血玉平安扣开始,千年血玉的价格一般在好几百万左右……
可是,自己绝对不会先说血玉,而是用来压场子。
对方……是怎么猜到的!!!
“苗市长。”安惜染把目光放在了苗绅身上,她心里明白,如果这真的是个局,苗绅会买的几率很小。
但是,苗绅是个转折点,她有七分把握,自己能活着回去。
“陶小姐……”一反常态,刚刚还有说有笑的苗市长,为难的摇了摇头。
少了一分!
安惜染不死心,“其他人呢?”
其他人都是一副不予理睬的样子。至于孟老……确定他有问题后,安惜染就把他排除在外了。
事到如今,安惜染绷紧的心弦不知为何,突然松了下来。大概是结局已经注定了的原因吧!
把画交给青年,安惜染重新坐回椅子上,随手将血玉揣进了口袋里。既然都谈崩了自然也就没有展示的必要了。
坐在上把位的孟老皱了皱眉,饶有兴致的看着安惜染开口道:“陶小姐,你身上的东西我很感兴趣。能不能给我这个老人家看看?”
安惜染闻言一笑,毫不犹豫的将藏在背后的蝴蝶刀,拿了出来。鲜红的漆色,在这个小会堂里格外醒目。
“孟老是说这个?”
孟老眼神一亮,像是看见了什么绝世好宝贝。
“没错。居然是一把蝴蝶刀!怎么样,陶小姐愿不愿意转卖给我?”
真够无耻的!
她若是急于破局,讨好对方,卖了这把刀,估计今天就真的走出去了!
老—东—西!
暗地里恨的咬牙切齿,安惜染目光闪了闪,面上得体一笑,“孟老您这可就说笑了。这把刀您玩儿的动嘛?别把自己伤着。”
顿了顿,又道:“况且这把刀我可舍不得卖。”
除了苗绅,其他人都带的有人,她是疯了才会把这刀卖出去!
孟老最后看了安惜染一眼,双目微瞌。
场面安静下来。
大家都在等,等一个时间……
一秒、两秒、三秒、四秒……一分钟、两分钟……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摩挲着蝴蝶刀上的刻字,安惜趁着还没动手,给身旁的青年使了个眼色,又看了一眼地面。
很好,那只臭猫也躲起来了。
“陶小姐。”
孟老睁开眼睛,“你坏了你自己的规矩。”
小会堂里涌出了一批打手,或者说保安。安惜染不动声色,用大拇指挑开了蝴蝶刀的钉扣,红色的蝴蝶刀在指尖快速飞舞,蝶刃的锋芒让人移不开眼。
“今天,你得留下你这个人了。”孟老眼眸一眯,“动手。”
“等一下……”
除了孟老,所有人动作一顿,循声看去。
“她的画,我买了。”
孟老只觉得背后有种奇异的感觉,他没有转过头去看是谁,本来也没打算去看。
居然会有人闯进了三楼。
可……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他!
没有脚步声、没有任何前提预兆,但所有人的目光,无一不告诉他。
那个人,在他身后。
“年轻人,要在澜沧酒店买货,可是有规矩的。”孟老似是随意的开口,心中有些得意。这种小伎俩,哼!他不是没见识过。
好歹年轻时,他也是装逼的一把好手……
“她的画,我要了。”语气很不耐烦。
孟老皱起眉头,忍不住侧头看了来人一眼,就这一眼,他抬起干枯的手动了动食指,保安如潮水般退了出去。
罗夫人微张的小嘴乖乖的闭上,看着孟老身后凛冽的少年,好一番打量。这是有人在保姓陶的,还是真冲着这幅画来的。
“你,”凛冽的少年并不理会这些探究的目光,指了指安惜染,“跟我来,我家老爷子要见你。”
想了想,少年又提醒道:“把你的刀收好。”
安惜染莞尔一笑,收好蝴蝶刀起身跟在少年身后,离开了三楼。
所到之处,一个人影也没有,被清理了个干净。
安惜染忍不住在心中猜测,今天的事是哪号人物出的手。可惜,一遍遍对比排除,她所认识的人中,竟然没有一个能对的上号的。
想不通,就不想了。
出了澜沧酒店的大门,少年将两人请上了早就停在路边的黑色轿车。
一屁.股坐在座位上,车子缓缓移动,抱着画的青年松了一口气,他的背后已经被打湿了大片,双腿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
太吓人了,今天差点儿走不了了。
“小橙,你过会儿先回去。”
“是。”
名叫小橙的青年中途下了车,他手中的画交给了安惜染,少年坐在副驾驶通过后视镜向画看了一眼。
车子停在了路边。
“把画留下,你可以走了。”
少年淡淡的语气让安惜染一愣,很快反应过来。见人只是个幌子,目的是为了把她弄出来。
可是,画……
“你,把画留下。不要让我再说第三次。”
白拿?!
危险的眯了眯眼眸,安惜染有些生气,就这样坐在后面一动不动。
MD,想让老娘白忙活一场?!
少年眼神不善,他根本没有把所谓的姓陶的放在眼里。对方最好乖乖把东西留下,不然他就不客气了!
安惜染盯着少年,冷笑一声。
我.靠,想打架啊?谁怕谁啊!
两人的目光胶着着,车上安静的哪怕掉一根针也能听见。
场面一触即发。
司机明显是见过大世面的,悠然的点了根烟,吞云吐雾。还颇有兴致的打开手机,刷起了微博热点。
安惜染的手慢慢的探向了蝴蝶刀,突然,手机振动的声音响起。
声音并不是很大,甚至是非常微弱,但还是能听得见的。
“啧!”
安惜染神色莫名,目光在少年上一顿,暗暗咒骂了一声,认命的掏出了手机。
“陶姐,车牌号查到了。”
是小橙发来的信息。
“给她五十万。”
掏出手机的少年脸色微变,抬眸看了同样在看手机的安惜染一眼。
回了个“是。”
“等我回来再说。”安惜染快速的打完字,发了出去。
两人同时放下了手机,沉默不语……
司机发动车子,目光通过后视镜扫了一眼空荡荡的后面。
这个女娃,有点意思。敢跟小渔动手,是个人物!她要是被吓得乖乖的留下画走人,不是他吹,她还真走不了多远。
在他们这个行当,脾气不臭点儿,腰板儿不硬真就干不出名堂来!那些谦谦君子好学生什么的死的最快了。
俗话说得好啊: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说的就是这个理儿。
五十万,那女娃也算不亏的了。
安惜染打了个出租车,一到家就拨通了小橙的电话。
“钱到手了,老规矩二八分。车牌号是哪里的?”
“苏城。”
脚步一沚,安惜染问道:“确定吗?”
“确定。对了,陶姐,有人打听平安扣的事。”
骨节分明的手指握紧了手机,安惜染抿了抿唇。
“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刚才……”
“滚出来!!!”安惜染厉喝一声,侧过头,凌厉的眼眸一扫。
“还不出来?!找死么!”
挂了电话,安惜染转身,警惕的打量起四周,这里离她家还有一段距离。
“我数三个数,你不出来我就只好出手了。”
四周静悄悄的,除了路灯并没有什么异常。
“一!”
蝴蝶刀的钉扣被起开。
“二!”
安惜染放缓脚步走了几步,目光投向前面的一个狭窄幽然的巷口。
一道黑影悄然而至,以掩耳不及雷霆之势冲向路边唯一的人。
“三……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