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蓝兰分别时已是深夜,告别带着些许悲伤却又不愿倾述的蓝兰,洛鸿独自走在的长街。夜里的月光很白很凉,似水。冷水总是在人孤独的时候呼啸而过,带来阴冷。他不由的拢紧自己的衣服。
同学聚会总是这样,蓝兰沉默的去,沉默的走。没有留下什么话,也没有给洛鸿什么警示,或许就像蓝兰说的,今夜之后,两人各自陌路,当作那夜的事情没有发生过,想到这里,洛鸿却是带着些许落寞,道不出原因。
洛鸿没有打算回去,在见惯了分离忧伤之后,他觉得自己需要静静,这夜深毫无人烟的长街,正是上佳之选。
呼啸而过的夜风和晚归的车辆发出各种声响,似乎在提醒这个流离长街的寂寞人儿此时不应该在此出现。
背着街灯,迎面而来的夜风确实很冷,洛鸿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安静的坐会。虽然此时街道上的店铺大部分都已经没人了,都很安静。但是路边一个叫做城南旧梦的咖啡厅吸引了他。
洛鸿喜欢这个名字,每座城市的南城都有一个旧梦,各属他人,他也在另一个城市的城南,有过一个梦。只是梦终究是梦,醒来后还是镜中水花,看到摸不得。
迈步走进咖啡厅,咖啡厅的灯光很暗,没有客人,大厅里播放着安静的音乐,气氛很好。咖啡厅不大,现在服务员已经不在,或许根本就没有服务员。只有一个安静的人坐在收银台里,好奇的看着洛鸿进来。
洛鸿寻了个角落坐了下来,他还是比较喜欢角落,他喜欢那种安静拥挤的感觉。
收银台里的男人很好奇这么晚了竟然还有客人,他已经打算打烊了,但是又不好将客人拒之门外。于是男人走上去,看着洛鸿道:“先生您好,我是这个咖啡厅的店主,请问你需要什么?”
洛鸿很少喝咖啡,也不忠于哪种口味的咖啡,也不知道哪种味道比较好点,于是抱歉的看着店主道:“我也不知道,我只是想静静,就选择了你这里,你随便上一杯吧。”
洛鸿的表情明显,店主点点头,然后也不回话,就回后台,帮洛鸿调咖啡去了。
坐在咖啡厅里,隔着玻璃看着只有街灯和枯树的大街,偶尔的夜风带走的多少片枯叶洛鸿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独处的时间总是漫长的,似是那孤独无边。
店主终于将咖啡端上来,端盘很精美,咖啡杯也精美。这个咖啡厅好像很讲究,就像它的装修,古典优雅。
咖啡放在桌面,洛鸿没有急着品尝,拄着手臂在观望着窗外。毕竟自己来这里的目的不是喝咖啡,而是来寻找需要安静。
咖啡厅的店主一直在注视着洛鸿,洛鸿的举动和表情仿佛在述说着自己是一个内心满是故事的人。
店主还是忍不住,走过来坐在洛鸿面前。
洛鸿看着他,带着疑惑。
店主先开了口,带着讪笑,“不尝尝?这可是我这个咖啡厅的招牌。”指着咖啡,似乎在责问洛鸿不给面子。
洛鸿没有回答他的话,他确实不爱喝咖啡,但是也不能不给人面子。于是端起咖啡,拿着杯子端详了一下,咖啡黑白相间,各不相干。洛鸿才道:“杯很好。”
店主笑了,但是没有说话,还是看着洛鸿。
洛鸿轻吮一口。起初味道很好,满嘴的奶油和咖啡,甜甜的。只是慢慢的,在咖啡流过唇齿间之后,甜味慢慢转变苦涩,味道转变的速度确实让洛鸿有点触不及防。
像是很享受,砸吧下嘴巴,洛鸿又端着咖啡看着。
“味道怎么样?”店主期待的看着洛鸿,似乎很希望赞扬。
洛鸿点了点头,味道确实有其独特之处,自己也很喜欢,就那先甜后苦的味道转变很合自己口味。但是口味这种东西,有爱甜,有爱苦,众口难调。
“为什么不是先苦后甜,这样毕竟最后总是快乐的。”洛鸿好奇的看着店主,先苦后甜纵然人在之后收获的甜蜜更加珍惜。
店主摇摇头,解释道:“人生总有却事情是意外,先苦后甜有,先甜后苦的也有,比如.。。”店主停顿着。
“比如?”
“爱情。”说出爱情之后,两人都沉默了,洛鸿沉默的原因自己知道,只是这店主,或许就和自己一样。
“能说说嘛?”最后,洛鸿还是忍不住的问道。
“其实我不是专业的咖啡师,只是她喜欢喝咖啡,我就自然的爱上调咖啡,为了让她能品尝到我亲手为她调的咖啡,我去学。”
“只是最后,没有机会能为她调一杯自己亲手调得咖啡,在她离去之后,我开了个咖啡厅,让她知道我在等她,只是她永远都不会来,我却自能为自己调了一杯咖啡,就是你手中的这杯,名字就叫旧梦。”
店主的表情写满悲伤,像那白雪皑皑里的红梅,很显眼。洛鸿忍不住,却是同病相怜,于是他又笑吮一口,道:“爱情是缘分和现实的结合体,两者不得者无法拥有...”
“不,还有命运,我们彼此相爱着,抵过了现实却抵不过命运。生死两重天,阴阳永相隔。”店主打断了洛鸿的话语,带着苦笑和无能为力的无奈。
洛鸿漠然,没有安慰,他知道就算安慰也没有任何意义,当一个人忆起另一个人时,再多的安慰只能更显无力。
“能给我调一杯你为她调的咖啡吗?”
店主没有说话,站起来就往后台走去,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洛鸿也不在意他的举动。
许久,在洛鸿小口的轻吮将那杯名字叫做旧梦的咖啡快喝完时,店主又端上来一杯。
这杯咖啡和上杯却是不同,黑白混合,显得像灰色。洛鸿喝了一口,很甜,一直都很甜,好像是加了蜂蜜。
“这杯叫温蜜,温暖,甜蜜。”店主看到洛鸿喝了咖啡,于是解释道。
洛鸿苦笑了一下,放下温蜜,端起剩下不多的旧梦,将之喝完,道:“我还是比较喜欢旧梦。”
店主微笑,道:“我也是。”
·········
和城南旧梦的店主聊了很久,两人却是话很投机。洛鸿在聊天额过程中也知道店主的名字,就叫余威。两人同病相怜,只是相比于洛鸿,余威有一个彼此相爱还不屈服于现实的爱人,只是还是熬不过命运,病魔带走了一个花季少女乜嘢傣族了一颗心,余威说过他终生不娶。
洛鸿佩服两人对爱情的忠贞和执守,只是生活继续,洛鸿还是劝了一下余威,但是他的决心似乎很坚定,争论几遍之后不了了之。
洛鸿又告别了余威,引着弯月和冷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