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一
汉十年,已然闲居不多过问政事的张良忽然接到了一个不能拒绝的传唤,因为一个他根本惹不起的人要见他。张良无奈,只得随使者前往长乐宫。
长乐宫中,皇后吕雉来回在房间中踱步,紧锁眉头,不断地催侍女去宫门外探查。不久,侍女匆匆来报张良先生到了。吕后顿时面露喜色,连忙迎出门外。
张良见到吕后连忙行礼,口称:“微臣来迟,皇后恕罪。”
吕后连忙道:“不必多礼,有劳先生了!”
二人来到房间之中落座,侍女上茶之后便退了出去。吕后便开口说道:“吾今得知陛下欲废太子而立赵王如意,还请先生指点。”
张良自接到传唤已知吕后之意,一路来时已思度良久。吕后野心之大,张良怎能不知,太子刘盈孱弱无能,不过是吕后执掌皇权的傀儡罢了。高祖刘邦早已提防吕后,故有废太子立赵王一事。然废长立幼历来乃皇家之大忌,一旦改立,吕氏一党必反戈一击,届时必将天下大乱,生灵涂炭。权衡再三,张良最终决定以天下为重,先行协助吕后稳定大局,之后再图制衡之策。
心意已定,张良拱手道:“皇后稍安勿躁,臣愿效犬马之劳。”之后,二人相谈甚欢,张良离开之时,吕后已是喜逐颜开。
几日后,高祖与太子刘盈宴饮,忽见刘盈身后多了四位须发皆白、隐士风范的老者。高祖大惊,言道:“敢问四位可是商山四皓?”四人点头称是。刘邦又问:“所为何来?”四人中一人答道:“吾等尝闻太子仁义温厚,礼贤下士,故前来辅佐。”
刘邦听闻,暗想自己曾多次请商山四皓出山而不得,今其能主动前来辅佐太子,可见太子羽翼已丰,只能徒呼奈何。废立之事遂作罢。
商山四皓为何会出现太子府中,正是张良力邀而来。而张良此时并未想到,他的一念之差带来了无穷后患。
商山四皓乃秦朝旧臣,刘邦曾多次请其出山而不得,又怎会真心辅佐刘盈。他们的真实意图恰恰是要颠覆汉室,而吕后的野心正是其借力之处。
废立危机之后,吕后又多次密召商山四皓。其中缘由,外人不得而知。其后,商山四皓不辞而别,再无踪迹。
两年之后,茫茫大山之中,四位白发老者会和一处,其中一人手指前方说道:“此处群山环抱、玉带横陈、四象之地、龙气升腾,乃绝佳埋骨之地。”其余三人点头称是。不错,这四人正是商山四皓。
此时太祖刘邦驾崩,惠帝刘盈即位,天下权柄已然俱在吕后手中。
一日吕后得一密信。遂密令数万大军开赴山中,惠帝刘盈亦不知为何。
楔子二
悠忽十年,仍是那片群山之中,一座大墓已然落成,多少血汗亡魂萦绕其间自不必说。商山四皓伫立山巅,沉默良久,一人说道:“吾等煞费苦心十余载,如今大事可期,只待吕后葬入。”
另一人言道:“此一番千难万苦,定要叫他汉室江山油尽灯枯。”
言罢四人仰天长笑,径自下山往长安而去。
又五年,吕后薨。举国皆丧,其尸身与高祖合葬,此乃官史记载。然吕后真身早已被一支秘密军队运往山中,随行之中商山四皓赫然在列。
吕后真身葬于墓中后,商山四皓命军士封死墓门。墓外一座大阵已经布置完毕,东南西北四个方位竟各有一千捆缚的少年,商山四皓一声令下,军士手起刀落,瞬间人头滚滚,鲜血崩涌。与此同时,商山四皓口中念念有词。只见山间隐隐有一股红雾升腾而起,初为鸾凤之形,后竟隐隐有化为龙形之势。军士们不禁望之惊叹,但其皆不知,一队形如鬼魅的高手已然悄悄接近他们并展开了屠杀。不消多时,军士们皆倒地身亡,那股红雾在他们的不甘的眼神中渐渐模糊。
忽然,那红雾化为的龙形竟然在空中狂躁乱扭了起来。
商山四皓颔首而笑,一起言道:“功成矣。”随后一人举手一挥,神秘高手们顿时散入山林不知去处,商山四皓亦隐身而去,从此再无行迹。
就在商山四皓隐去之时,正在一处山间草庐打坐的张良猛地睁开双眼,原来张良竟是诈死隐遁。
“玄碧”张良一声呼唤,早有一名貌若仙子、出尘脱俗的妙龄女子来到面前。
“请师傅教诲。”女子言道。
张良起身说道:“随为师下山。”
数日之后,张良来到了吕后的葬身大墓。探查良久,张良长叹一声,对女子说道:“只道是日后周勃铲平诸吕,天下即可太平,孰料吕后竟野心至此,商山四皓亦推波助澜,轮回反转,不知世人要受荼毒几番。但其大阵已成,我亦无可奈何。”
女子问道:“师傅,难道再无破解之法了吗?”
张良凝视着女子说道:“尚有一法,亦或可行,只是须你舍命一试。”
女子眼神炯炯,点头应道:“为天下人,玄碧虽死无憾。”
第一章、盒子
1976年7月,一场史无前例的大地震撼动了整个华北平原,改变了很多人的命运走向,我也算是其中一个。不过我不是唐山人,住在北京一条小胡同里的我并没有因地震而惨遭生死离别,也许有人要说了,那你在这矫情啥?那就请大家稍安勿躁,耐心听听我的故事。
我叫李侯,不丑不帅、不高不矮,不胖不瘦,当然更主要的是没钱,属于那种扔人群里马上就会被遗忘的纯种屌丝青年。
在地震之前,我在这条小胡同了平静的度过了十八年。用我爷爷的话说,像咱们家这种穷得底掉的人家,拆房扒屋也找不出一块值钱的东西来,自然也就没人来折腾我们。
我从小就和爷爷一起生活,至于父母,我从没见过,有时候问爷爷,爷爷也是闭口不答,之后也就不问了。
爷爷有一门手艺——捏泥人儿。爷爷捏的泥人儿栩栩如生、什么孙悟空、猪八戒……备受街头巷尾孩子们的青睐,爷爷也就是靠着卖泥人儿挣来的微薄收入维持着我们的生活。闲暇的时候爷爷就会跟我神侃。
按照爷爷的说法,我的祖上还是不错的,有不少达官贵人,然后我就郁闷得要死。
“我说爷爷,咱老吕家既然以前那么牛逼,那现怎么在穷成这个鸟样,你看咱家除了几间破房子,还剩啥?”我翻着白眼问爷爷。
“小兔崽子,咱家这叫家道中落懂不懂,说不定哪天时来运转,还能飞黄腾达呢!”爷爷说话的时候胡子炸着,居然还两眼放光。
我去,原来空想也能给人力量,爷爷还真是牛逼到把自己都给骗信了。
然而,爷爷这个小老头也没能陪我很久,十七岁那年,爷爷一病不起,我衣不解带地照顾了半年多,但爷爷最终还是没能熬过去,临死前他死死抓住我的手,力气大得出奇,一字一句的叮嘱我,“孙子啊,爷爷死了没啥可怕的,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你没啥本事,爷爷不求你大富大贵,只要平安就行。”我看着爷爷的堆满皱纹的老脸,满口答应着,却发现爷爷的目光越过我的肩膀看向了我身后的方向。我扭过头去看,那便只有靠墙勉强站着的一个破柜子,平时爷爷用来放涂泥人儿的颜料。难道爷爷还有什么挂念的东西在柜子里,我转回头想问爷爷,却发现爷爷已经停止了呼吸。失去亲人的痛苦让我瞬间脑袋里一片空白,眼泪夺眶而出。
把爷爷的丧事办完,我彻底穷得底儿掉了,我又百无一长,简直要活活饿死的节奏。幸亏还有个哥们儿让我可以蹭饭,他叫吴光头。
吴光头真名叫吴越,我们从小就好的一个人似得。他比我大两岁,长得高大彪悍,喜欢剃光头,用他的话讲,“光头显得霸气。”这哥们儿小时候父母离婚各奔前程,都觉得他是拖油瓶,于是一致决定像甩鼻涕一样把他甩了。他就靠着好心的街坊们东一口西一口的接济长了个一米九的大块头。我爷爷在世的时候是给他饭吃最多的,所以他也就认定了我这个兄弟,每次在学校里被人给欺负了,总是他第一时间帮我报仇。后来长大了,他仗着一把子力气和彪悍的性格,进了屠宰场当工人,家里是荤腥不断,所以我蹭饭居然也能蹭得红光满面。
大地震发生的那天夜里,我都睡了一觉了,吴光头居然跑来敲门叫我去他家喝酒。我气得够呛,直骂他神经病。但是谁让咱跟他是好哥们儿呢,骂归骂,还是穿了衣服去了他家。
我揉着眼屎,和吴光头开始吃红烧肥肠喝烧酒,吴光头显然之前就喝了不少,不一会儿居然喝多了,然后就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诉说着他的惨痛经历。我听了半天才闹明白,原来这小子是被相恋三个月的胖姑娘给甩了。我啼笑皆非,这是这哥们儿还真是天生被甩的命,我只得劝他,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苦恋胖南瓜。
劝着劝着,我突然看见桌子上的酒杯往桌沿儿挪了几公分,我吓得大喊一声:“我操,闹鬼了!”本以为吴光头也会吓一跳,没想到这孙子居然他妈瞬间酒就醒了,并且站起来就往外跑,边跑边对我喊:“闹你妹的鬼啊,地震了,不想被砸出屎来赶紧他妈往外跑。”
我操,我这才醒过味儿来,赶紧跟着吴光头往外跑。我们一溜烟儿跑到大街上,上气不接下气地喘着,脚底下还在不停地摇晃。我心里这个急啊,就我家那几间破房子,年久失修,要是一下给震塌喽,那我还不得露宿街头啊!
好在十几分钟后,地慢慢不摇了,我长嘘一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用胳膊肘捅了捅吴光头,“哥们儿,来根儿烟给兄弟压压惊。”吴光头掏出烟叶盒子,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张作业本纸,熟练地卷了一根汗烟递给我说:“猴子,你小子欠我一命啊,要不是刚才我叫你跑,说不定你都他妈嗝屁了!”,我接过烟点上深吸了一口才回呛道:“欠你大爷,你没看见地震都停了,啥事没有啊,瞎咋呼,差点把老子吃的红烧肥肠都吓吐出来,得罚你再整顿好吃的给哥们儿压压惊!”吴光头一脸狞笑,撸起袖子,伸出像戴了拳击手套似的大拳头,“来,哥哥给你整一顿红烧猪头脸。”我立马跳起来就跑,吴光头就在后面追。
我俩就这样一路追追打打,嘻嘻哈哈地跑到了我家门口。吴光头喘着粗气说道:“我操,难怪你他妈跑那么快?原来是怕你这几间破房子震塌了啊!”我被他这么一说,还真就有点儿担心了,于是赶紧推开门走进去准备检查一下。还好屋子没啥事,屋顶也没变成一线天。只是一些摆设被震得移动了些位置,显得有点乱。
我招呼了吴光头一声,“哎,我说,别愣着啦!快帮哥们儿整理整理,这他妈都没个家样儿了。”吴光头说道:“就你这还叫家,跟他妈猪窝一样。”说归说,他手倒是没闲着,跟我一整理着东西。
突然,吴光头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叫唤起来:“我操,猴子你他妈可以啊,还有私房钱。”我立刻反驳:“我他妈要是还有私房钱还至于天天去你那蹭饭啊?我现在穷得就他妈剩一裤衩了!”吴光头看我不承认,一伸大长胳膊把正在扫地的我拽到他拽到墙边,这时爷爷放颜料的那个破柜子已经散在地上了,柜子后面的墙壁上赫然有一条七八公分的裂口,肯定是刚才地震给震裂了。那个口子里面居然露出了一个黑色四棱角,应该是个盒子的一角。
吴光头指着那个裂缝说:“还死鸭子嘴硬,那这是啥?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啊!”
我还就真不知道,一脸懵逼啊!回想一下自己在这个家里生活这么多年,从来没在墙里放过东西啊,也没见爷爷放过,更没听爷爷提起过。要不是地震把墙震裂了口,还不知道得多久才知道这事儿呢!莫非我有一个假家。
见我愣神,吴光头也看出了我的确不知情,于是说道:“猴子,你楞个蛋啊,咱把里面的东西挖出来看看不就都明白啦!”
“也对!”于是我和吴光头一起找来工具,三下两下把墙挖开,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十五公分见方的黑漆盒子,盒子上没有任何图案或者雕刻,倒是木质不错,没有丝毫的腐烂倾向,盒子一侧挂着一把黄铜锁头,锁头上已经布满了铜绿。
吴光头眼睛直放光,“猴子,这盒子里说不定是你爷爷留给你的老婆本吧?如果里面是金银珠宝的话,你小子就他妈发啦,到时候别忘了还我这些天的饭钱啊!不,还得给利息,请爷到全聚德吃顿烤鸭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