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量上能胜过它就是了。”天机宝书平淡得像喝白开水一样。
“……”她现在有丝毫能胜过的样子么。
九尾狐或是在这孤独生活了许久,见到活人这才玩了一会,不过守护灵树是它们的终生使命,当穆巧踏入范围那一刻,九尾狐就已经下定了杀心。
下一刻,它抬起其中一只爪子灵活的卷住穆巧两只手,另一只爪子猛地按住她的喉咙,渐渐发力……
“咳,想不到我竟然死在这么一个畜生的手上……”
要是知道有这么强大的守护兽在穆巧断然不会对一叶菩提起觊觎之心。
这就是天机宝书的又一个不足了,问什么答什么,从不会多一句嘴,不会分析问题。
胸腔里的气息越来越微弱,穆巧渐渐闭上了眼睛。
在即将触及到死亡的那一刹那,她耳边响起了微弱的嘶吼声。也许那声吼叫并不微弱,只是她虚弱得听不见了。
接着穆巧就感到领口一松,喉咙被放开,大量的空气重新涌入了心肺,使得她又慢慢复苏醒来。
“咳咳…”
穆巧单手撑在地上连连喘气,同时眼睛惊讶的盯着此情此景。
那那,有她两个人高的小龙上面睡着的不是夏侯北暝吗!
那他底下的是…小神龙?!
几日不见,小神龙的生长速度出奇的快,出生的时候只有穆巧的巴掌大小,在她手心上上跳下跃的,现在已经有她两人长!
且与出生时还有较大区别的是,它银色纹鳞的腰背展了两张呼啸的大翅膀,想必就是因为有这翅膀它才能翻越山岭进到这来。
小神龙抖动着龙须,气得眼睛鼻子都变大,呼呼的冒着热气,对面前趴着的九尾狐不断嘶吼着。
而那九尾狐哪还有先前的凶悍,声也不吭的任由小神龙教训,趴在地面巍巍哆嗦着皮毛,看起来又弱小又委屈。
小神龙刚出生不久,应该没来过这么隐蔽的地方,但它这样威风叱咤的喝斥九尾狐,而九尾狐也像见了上司一样吭哧吭哧的,穆巧猜想他们兽之间可能也同修炼者一样存在等级压制的关系,比如低级兽见了高级兽要听从等。
且兽没有人那么多心思,对于等级的压制是绝对服从的。
而小神龙好像很生气穆巧差点死掉,一面用震耳咆哮的声音吼着九尾狐,另外它一直用柔软的龙须不断轻柔扫动着穆巧的身体。
听到穆巧的心声,天机宝书多了句嘴,“兽类压制也并非这么简单,低等级的兽有时会因为兽王的命令去攻击高等级的兽。真正强制它们服从的是,这条龙是神兽之祖,简单说就是兽们的起源祖宗,超越一切等级,可以令多数灵兽臣服它们。”
穆巧滞住半晌,随即又恢复平静,夏侯北暝那家伙拥有这些稀奇玩意她并不觉得奇怪。
但就算再淡漠,她心里也忍不住升起一丝羡慕,想她连普通灵兽都没有一只,更别说灵兽的祖宗了!
九尾白狐一直吭哧吭哧的接受教训,末了,不知小神龙对它说了什么,它突然默默撑直前蹄立了起来,勾人的眼角还挂着一窜晶莹的泪珠,它随即扬起一只蹄子,掏进了自己的心肺。
它自杀了。
白蹄子进,红蹄子出,九尾狐眯了眯眼睛,侧身倒了下去。
鲜血从胸口位置流向地表,涌了面积比它身体还大的血迹……
全程都躺在神龙背上浅眠的夏侯北暝这时才撑了个懒腰跃了下来。
他依旧一袭玄色衣裳,胸前用黑色反光的线绣了些复杂图案,令他在日光的映衬下光耀夺目,却不会刺了眼睛,只是更吸引目光。
夏侯北暝直接走到一叶菩提旁,扬手抚上树皮,转头看向穆巧,“这么大一棵,准备搬到焰影环里去?”
见穆巧不回话还在那愣神,夏侯北暝又走过去,好整以暇的环抱着双臂,看了看九尾狐骤缩的尸体,又看向她那绝美的侧颜,凤眼微勾,“你这么狠心的女人,还会为一只畜生伤心?”
穆巧见血无数,可她承认眼前这抹鲜红勾起了她的不忍。
毕竟九尾狐忠心守护了灵树千百个日夜……
它其实没有任何错,反而是她,和那些贪心的人没什么两样,打扰了狐狸和菩提的生活。
“是小神龙叫它自杀的吗?”
“小神龙…”夏侯北暝嘴角微勾,怔了一瞬才道:“不,是它自己要这么做的,神龙说必须把一叶菩提让给你作为给你赔罪的歉礼,九尾狐自知打不过我的坐骑,就自尽了。”
穆巧转头疑惑的看着他,“打不过为什么不逃跑。”
那张极少郁闷,极少卸下防备的单纯小脸让夏侯北暝眼前惊艳了一瞬,他凤眼微眯,声音不觉都轻柔了些,“守护灵树是它的终生使命,树被人类夺去不知限度的吸取树的灵气,树自然活不久,守护兽也不会独活。”
夏侯北暝说完停顿了一会,又睨了她一眼,“这可不像你啊。九尾狐先前可是要杀死你。”
穆巧眼中闪过复杂情绪,一会冰冷一会惆怅。
不错,若是时光重新倒流,她可以杀死九尾狐的话也绝不会手软,两者之间只能存活一者的话,是个人都会选择自己。
也许那份做作的怜悯心,是来自于前世的某个场景的共鸣吧……
在那间密室,她也是绝望的时候选择毁灭。
“你特意赶来救我的?”穆巧轻声问了句,心中暗生一种奇妙感。
掰着十根手指头都数不尽,他救自己于危难多少次了……
夏侯北暝脸部肌肉微不可察的颤了下,他好似随意的转过身体,双臂交叠在后脑,语气略微慵懒,“我刚刚才醒,是神龙带我来的。”
提到小神龙,穆巧下意识的呀了声,旋即横眉冷竖,“你怎么可以躺在它身上,它正在成长时期,吸收了你身上的毒素长出什么问题怎么办。”
说罢穆巧赶紧跑到小神龙身边,目光一顿,竟意外看到它的龙身披着一件银白丝织得密密麻麻的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