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心虚着,嘴上却强硬道:“哼,你怀疑我,我还怀疑你呢!”
穆巧不理他无谓的反咬一口,而是神情悠远道:“那日,且不说防御塔是如何这么容易被破坏的,十之**也跟你脱不了关系。可那日在城楼上时,我说下令打开城门时,几乎是所有人都觉得我疯了,支持我说让我试试的,呵呵,不是墨北擎不是白石,反倒是你这个家伙!
你自己有多草包你自己刚刚也说过了,你李绍兴能否超越几位将军先锋的思维,猜透我的思想,大家心知肚明……若说是误打误撞,以你睚眦必报的性格,可能支持一个和你结过仇的人吗?
所以你支持我只有一个目的!你和其它人一样认为大开城门是亡国之举,你巴不得巫王早点灭了我们,好达成你与他的协议……”
她每说一个字,李绍兴和李绍梅的脸色就惨白一分……他实在没想到,当初一句脱口之言,竟会让这小子察觉到这么多事情!
怪不得他当时还臭屁的想等着那小子感激涕零的眼神,没想到等来的却是令他毛骨悚然的注视。
他没想到先前信誓旦旦的承认自己是草包的话,不是撇清,反而将自己逼进了死亡胡同……
她这么一说起,一句不被人在意的话,一个不被人察觉的细微问题,这才在大家心中掀起波涛巨浪来!
字字在理,句句戳心,实在无懈可击的无法令人产生半点怀疑!
墨北擎气抖的指着他们,“好啊你们!多次出卖残害你们的同胞,差点使我城沦丧!你们是吃南淮国的粮食长大的,你们有没有一点点良心!”
李绍兴彻底颓坐在地,他稳了稳心神,抬眼死死瞪着穆巧,“如果他早就怀疑,为什么不说出来?还可能任由我们传递信息呢?他是不是也是巫伽凡派来的奸细,才没有揭穿我们?”
墨北擎一下子惊疑表情又起……
穆巧失笑的摇了摇头,“三叔,如果至今你还看不清谁是谁非的话,我倒要考虑让父皇换人了。”
一声三叔如远古洪钟敲击在墨北擎的心扉上,他哑然的盯着眼前的俊秀少年,长大嘴巴说不出话,“你,你……”
墨西玦也是难以置信,几步跨上前来,“你是?”
穆巧恭敬的单膝下跪,抱了抱拳,“侄女穆巧,拜见三叔、四叔,先前有不得已的原因不能相认,还请三叔四叔不要见怪。”
两个人呆若木鸡石化在那,眼中隐隐有复杂的泪光流转。
倒是白石,见他们呆了,赶紧上前虚扶一把穆巧,“公主,先起来吧。”
墨北擎闻言陡然发出一声惊呼,“公主……你是我二哥之女,穆巧?!是我的侄女儿,穆巧?!”
穆巧微微一笑,语气从容淡雅,“三叔,如假包换。我记得父亲跟我说过您小时候,打小喜欢人家姑娘就非得送人家礼物,还是刀剑之类,非得把人家吓哭……”
穆巧故意拖长尾音,果不其然被墨北擎一语截断,老脸一红,“哎呀!好汉不提当年勇,好汉不提当年勇啊……”
实则父亲为什么会同她说这个,是因为当初提起继任皇位人选时,墨南渊排出了墨北擎,就以这个实例向她说明三叔墨北擎直性子不懂得曲折环绕,且太过一意孤行,不是个当君主的料子。
然纵然是亲兄弟,穆巧又如何能说出这后话让他们两兄弟心里产生间隙?是以说一半留一半,三叔自然会知晓。
尴尬过后,墨北擎却是发出一阵毁天灭地的笑声,“哈哈哈哈,你既然是穆巧!履历奇功,挽救我南淮的人,竟然是穆巧!哈哈哈哈,好啊,不愧是我们墨家的人,有机智,够胆识!哈哈哈哈……”墨北擎实在忍不住说一句笑三声。
墨西玦也是分外感慨,“几次三番救我的原来是我的小侄女儿!哎,我有太多太多的疑问……穆巧,你为什么会到这来,还要隐瞒身份?!”
穆巧笑而不语,眼神比了比地上跪着的两个发呆的叛徒,“四叔,我们先处理完正事再叙旧吧。”
“按军法处置,腰斩!”墨北擎这下没再有任何疑虑的下令。
什么疑惑?自家人会害自家人?李绍兴再挑拨都没用,都特么见鬼去吧!
穆巧撇了撇嘴,“三叔这会开窍了?我可是还有些证据没摆出来呢,李绍兴房里还有许多巫伽凡赠予的珠宝。”
墨北擎大手一挥,“用不着!搜来的珠宝全给你就是了,反正我们大老爷们用不着那些。”
穆巧心中摇了摇头,这三叔还真像父亲所说的,第一个认亲,第二个认感觉,第三个才讲到证据。
在亲人面前他是选择无条件信任的。
最后被拖走的时候,李绍兴和李绍梅只是脸色发白,连话都不敢再多吭一声。
怎么知道他们当初随意欺压的一个小新兵,竟会南淮国当朝唯一的公主!
逐渐的李绍兴兄妹两颗渣渣离人群远去,赶赴刑场,为他们曾经犯下的错付出代价。
穆巧被一干人稀奇的包围着,她眺望眼神寻找什么,恰好也对上那人投来的温和视线。
穆巧冲他舒心一笑,示意曾经许他报仇的承诺终于得以实现了。
唐暮回她感激一笑,示意自己了然。
很快穆巧被一群人拥护着往最高级帐篷里走去,唐暮蓦地收回视线,心中余波涟漪阵阵……
叔侄相认,饮酒酣畅,墨北擎和墨西玦在席间几乎笑得没有一刻合拢过嘴。
墨北擎带着些微微醉意指责白石,佯装发怒的大拍桌子,“好你个白石!我说你怎么那么听一个小兵的话呢,这等大事竟敢瞒着我们!”
瞅着白石为难的样子,穆巧解释了句:“是我嘱咐白石不要说的。”
想到那一阵自己干的混蛋事,墨北擎微微心虚,嗫嚅道:“唉,以前我老家伙糊涂了,老是不相信你……不过你要早说你是穆巧,可不就没那么多误会了嘛。”
“只怕我第一天说出口,第二天就被你们遣送回宫吧。”穆巧淡淡饮了口酒。
墨北擎和墨西玦同时一怔,“呃,也是,以皇上对你的疼爱,定舍不得你来这冒险。”
穆巧淡然点头。其实不止如此,按照两位叔叔的大男子主义,若是没有功绩而平白上来战场,只怕也会被他们当做小孩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