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玥琅盯着那两个大字皱了皱眉,又缓缓松开。
提起筷子,挟了两片玉兰递到黎竤嘴边:“那你再尝尝这个,看这个好不好。”
黎竤也恢复了神色,就着穆玥琅的手,一口吃下,噙着浅浅的笑意:“好,都好,我都说了,有你吃糠咽菜也是好的。”
穆玥琅掩着嘴,莞尔一笑,忽又面色一顿,杏目圆睁,抬起头对着屋顶冷冷叹出一口气;“哎,既然这么好,只我们两享用太可惜了一些,不如。。。咱们请房顶上的几位下来,与我们一起享用,可好?”
黎竤向腰间一模,扯出无生索,望过穆玥琅,又对着屋顶挂上笑脸:“依你。”
黎竤正待将长索一扔,将屋顶破开,只刚来得及让穆玥琅避开,上头就出了声:“一来就动刀动抢的,这是什么待客之道,别动手,爷自己下来!”
屋顶一阵脚步纷飞,杂乱无章,勉强听上去,竟是蹲了七八个人在上头。
穆玥琅抽了一口冷气,想来王公大臣家竟是这般想来就来的?这治安工作未免太敷衍了些,没有科技手段,至少人力也应该更上啊。
还没等想清楚,就见门口依稀落了几个影子,挽冬身子一扭,就栽倒下去,穆玥琅红了眼眶,心下大乱,就要冲出去,被黎竤一臂拦下。
门被人一脚踹开,当头那人,一身青云长袍,张狂桀骜,不是李向策又能是谁。
李向策一看穆玥琅恨恨的眼神,往门口一望,知道了穆玥琅的心思,于是摊了摊手,无奈的说:“爷不爱对女人下手,放心吧,顶多睡上一个时辰。”
穆玥琅闻言,勉强端正了神色,咬牙切齿的道了一句:“多谢王爷仁慈。”
李向策打着哈哈往桌边一坐,抄起玉勺就往鱼汤中一探。
黎竤皱眉,手腕一抖,翻出长索,便将鱼汤移了位置。
穆玥琅见状,识相的不说话。
毕竟黎竤就算正对着王爷作死,他自保还是绰绰有余的。但自己那点三脚猫功夫,着实算不上什么战斗力,只能乖乖的抄着手观战。
九命等人见状就要上前,被李向策抬手止住。
他饶有兴味的盯着黎竤,目光带着赤裸裸灼热。
心想原是这穆玥琅早已有了钟意之人,这才不惜代价的驳了自家哥哥,到底是自家哥哥可怜呢,还是这穆玥琅可恨呢?
心里想着李向安吃瘪,心情大好,便来了兴致,打定主意要探一探的黎竤的虚实,看看能不能用上一用。
于是手下用力,将桌子一拍,又推拉几下,便见着那鱼汤晃晃悠悠的又来到他跟前。
黎竤一步上前,将桌布一扯,一阵叮当,就见桌上碗盘皆在原位,只那鱼汤,垫着桌布,就在他手上。
李向策哼哼的笑出声,顺手将头顶的围帘一扯,顿时大珠小珠纷纷急坠,他伸手一捞,捞得几颗珠子并一两根细绳。又见手指翻飞几下,还觅不得踪迹,就见细绳缠着玉勺,又向碗中探去。
黎竤抬起另一只手,轻轻一劈,将玉勺抓在手中。李向策手指一出,带出几颗小珠,直直飞向鱼汤。
黎竤见他是想鱼死网破,干脆毁了汤,顿时无名火起,长索一甩,破空声如惊雷在耳边炸响。
穆玥琅心道一句我的乖乖,眼睛一闭,往前一站:“住手住手!上次走水才修缮好,怎的,又要拆屋了!你怎么和你哥哥一个德行,就爱拆转拆瓦的,什么脾气!”
黎竤见穆玥琅挡在前面,无生索险些就收不住要伤了他,惊魂未定,又来了气,正当责骂穆玥琅不爱惜自己身体,却听见她言语对自己维护至极,悄悄低着头笑了两声,也就作罢。
李向策闻言,怒极反笑,声声抽气,咨牙俫嘴万分渗人。
穆玥琅见状,悄悄缩了缩脖子,怂到黎竤身后,只露出个脑袋,却装着李向策的样子,露出凶色,来显示自己很是厉害:“平宁王循夜而来,有何贵干。”
李向策见她装模作样的凶悍,十分可笑,心里的气消了大半,但还是神色不愉:“本王自然是来见见这朝廷要犯,‘死了百了’,穆玥琅,窝藏重犯,你可知罪。”
穆玥琅一惊,跳出来,将头一探,倾着身子朝李向策走去:“死了百了?哪儿呢?王爷带他来了?那可太好了!我听闻他劫富济贫,替天行道,对他倾慕已久,如今竟能见到真人了?那可真是托王爷的福了!”
李向策见过不要脸的,可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更没见过大户人家的姑娘还能这么不要脸的,一时被噎的没了话语,只拿眼睛不可置信的瞪着穆玥琅。
黎竤在一旁偷笑,愉悦欢喜的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