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儿你最近可是闲的很?”
卯日星君见我百无聊赖地蹲在他的“鸡窝”里,便问了声。想必刚打了鸣回来,声音顺耳了不少。
我掏了掏耳朵:“我刚从三途河那儿过来,路过你这儿歇歇脚。近日都没甚好曲子听,确实闲的很。”
卯日星君坐到我对面饮了口茶:“回来时碰到司命那小老儿,说是让你去他那儿待上一待。却不知所为何事。”
“司命?”
我揣上一壶花酿,若有所思道:“也罢,我便过去一趟。”回头还不忘调侃上一句:“卯日星君你这嗓子可比昨日顺耳多了,谷雨应当开心地紧。”
卯日星君顿时脸一黑,再转眼我已不在原地了。拂了拂袖子想着:哼,若不是看你是个司音的神君,早就发落你了。还拐走我一壶上好的桃花酿!
上次司命叫住我,我就被忽悠着挨了七七四十九道雷,飞升到如今的神君。这次想来也不会是什么好事儿。
还未踏进司命的府邸,我便感知到了他的灵力,这灵力似是旺盛地很。
“司命星君好生雅致。”
我拎着那壶顺来的花酿闪进正殿,正撞上一脸鸡贼,偷着开天眼的司命。
吓得司命赶紧收了法术,满脸嗔怪:“你这鬼灵精!进来也不提前吱一声。还有哇!这事儿你切莫告诉帝君老儿。”
我略做迟疑地将桃花酿放到面前的石塌上:“好说好说,只是我这给团子带的桃花酿,你看——”
司命赶紧凑上他那鸡贼的脸:“我去送我去送,多大点事儿。”
要说起来这事儿可大发去了,要知道这三界五道里,哪里有人敢让他司命星君跑腿子。
我满意地点了点头:“你叫我来可是有什么要紧事儿?”
司命收起笑脸,严肃了不少:“酒儿姑娘距上次飞升神君已有数万年了吧。”
他们不叫我仙号我也习惯了。
“确实如此,”我算了算年头,“莫不是又到了我挨雷劈的时候?”
果然又到了飞升的时候儿,上次是四十九道雷,这次岂不是要六十四、八十一道?!
司命星君摇了摇头,为了让我更能接受些,司命便攥了一把栗子举了举才给我:“青丘的那位女上神你可还记得?”
我寻思了一会儿,想到几万年前轰动三界五道的几位神人:“可是那黑子的娘亲?”
“额……正是。”
司命听到我将那曾经的天宫帝君称作“黑子”,属实吓了一跳,不过左右想想,这名号却是那位女上神亲口取得,便也没说什么。
司命接着道:“那位女上神是在凡间渡了劫方才飞升的上神,这般,你可明白些了?”
我顿时停下剥栗子的手:“如此说是要我此次去凡间渡劫?”
“是,”司命点了点头,神色严肃了些许,“你可想好了?你这神君之位已然稳固,此劫,你可还要去渡?”
我轻轻一笑:“自然是要渡的,平日只听你们说道了,我倒不曾亲身去过。倒不如借此机缘去底下走一遭,说不定还能寻些好曲子回来。”
“如此,便与我去见落九尘罢。”
跟着司命,我们找到了司轮回的落九尘。这两人带我到凡间上头,司命将我领到前头:“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我转过头:“只要你那话本子上不将我写的极惨,我便不悔。”
司命笑了笑:“我虽掌握凡间世事,却掺和不了七情六欲。话本子上改了宿命的大有人在,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落九尘收了我身上的法术,司命拽着我我才没跌下去。我瞪了落九尘一眼:“你是着急回去看摇烛嘛?!”
谁想这和白泽一样死出儿脸的落九尘不曾接茬儿:“咳,时辰到了。”
司命看着我再三嘱咐道:“京城虽是个好地方,却也要谨慎些。团子的酒我会送到的。”
说罢便将我丢进凡间。
小肚鸡肠!
落九尘看了拍手的司命一眼:“青酒那小心眼儿可不比三生她们差丝毫,你可当心她回头扰地你府邸上鸡犬不宁。”
司命一脸不在意:“无碍,那丫头记性也差得很。”
落九尘急着回家陪媳妇,留司命一人在凡间游荡。司命跟着我的魂灵来到我投胎的那户人家,是个名门贵族,想来司命对我还是不错的。当然,我这么想完全是因为我不晓得司命在我背后说的那些话。
那姑娘不过十五岁,唤作“寻音”,自小对音律情有独钟得来此名。可惜的是她生来薄命,司命说改了他话本子的大有人在,这姑娘却没有佞过自己的宿命。倒是被我逮住了机缘巧合。
投在她身上,司命将我写地再惨,我也不会过多记恨他。司命果真狡猾。
“醒了!大小姐醒了!”
睁开眼睛后,我便再记不得前身事,只晓得我是将军府的嫡女,失足落水险些丢了性命。我想到的反而是我这身子骨委实不争气。
“寻姑娘啊,您可算是醒了!”
抬眼一瞧,床边候着的是满头大汗,却依旧能笑出满脸褶子的郎中。如此我便明白了,就以我兄长那性子,若我此次醒不过来了,这郎中的一辈子也算是走到头儿了。
“音儿!我的宝贝妹妹啊!”
寻安推门而进,两行老泪眼见着就要流下来,我咽了下口水:“兄长,我还在呢。”
听了我的话,寻安立马大哭抱着我:“爹娘都走了!留下咱兄妹俩相依为命!我可不能让你出事啊!万一地下爹娘见到你!爹娘会回来找我算账的啊!”
说出这些话,我顿时觉得我这兄长怕是已经忘了他是镇国将军这回事儿了。
被勒地咳嗽了两声,我推了推兄长,有气无力道:“咳咳!兄长,我口干地很。”
“噢!好好好!兄长这就给你倒水!”
寻安将我扶起来,喝过茶之后嗓子也便好受多了。
我抬头瞄了一眼兄长:“兄长?”
“嗯?”
“我想开店。”
“啥?!”
那茶盏碎地很是安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