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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挣扎

公寓到了,申伊准备下车,她对索拉查说:“谢谢你的邀请,真的好开心。大城府真的很棒,回去慢点开。”她轻柔的下了车,对索拉查挥了挥手,转身离开。索拉查坐车方向盘前,目送着申伊走远,那个纤细的背影在黑夜里显得如此的孤独。索拉查看着她独自离去内心竟然有淡淡的忧伤,他的内心剧烈的争斗着。我要对她说吗?我要告诉她,至少让她明的我的心意,哪怕一点点的暗示,哪怕一点点的表达,不,我必须告诉她,必须告诉她,我不能就这样离开。想到这里索拉查打开车门,从车厢里猛的跳了出来,一步跨到申伊跟前,深深的看着她。申伊十分惊讶的看着索拉查,问道:“嗯?索拉查,你怎么了。”

“我,我是想,是想告诉你,哦,这边有流浪狗,我送你到公寓大门吧!”

“哦!吓我一跳,没事的,我习惯了,我还以为你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申伊松了口气。

“什么叫习惯啊!狗又不认识你,走吧!”

他们一起走到了公寓门口,申伊对索拉查说:“你回去吧!到这里就可以了,回去要小心,晚安。”

“嗯!晚安!”

申伊走了几步回过头来,看见索拉查还是站在原地,便向她摆了摆手,走进了公寓。

这一晚对于两个人来说都是一个不平静的夜晚。

申伊躺在被子里不停的翻身,她听见空调的轰鸣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刺耳。她反复的问自己:你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出现这样的状况,申伊你错了。他只不过是你的一个普通朋友而已,你为什么要有其他的情绪呢?你不能这样放任自己。就到这里吧!不能再往前了,就到这里吧!

索拉查送申伊回公寓后沮丧的坐进了车厢,他自责对申伊无法控制的情感,他更恼火自己没有勇气对申伊说出真话,他觉得自己非常的懦弱,这是他第一次想要向一个女性表达自己的情感,可是他退缩了,因为不确定,因为自己的自尊心,因为要面对一个异国女性。他好几次使劲的砸方向盘,后悔没有勇气面对自己。

这一夜,是一场很大的雨,除了雨声再也听不到别的声音。他们只能听到自己内心与自己对话的声响。

申伊无奈的坐在黑夜里,她打开窗,让风吹进屋子,也许风才能让她冷静下来,她看着外边的街灯,发现曼谷的夜晚竟然是如此灯火辉煌,但在这繁华的城市里,自己渺小得可以被忽略,这份意外出现的情愫让她彷徨。她甩了甩头,再次对自己说:申伊,你自作多情了,他怎么会对你感兴趣呢?一定是你错了,你傻呀?这是不可能的,不可能,你是自作多情,安份些吧!”想到这里她反而安静了,然后定了定神,翻身睡过去了。

索拉查这一夜是在恍恍惚惚中度过的,他穿着背心,呆呆的坐在沙发里,端了一杯水却半天也没有喝下一口,他的大脑一片空白,他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自己觉得妥当,还要让申伊觉得妥当。也许守口如瓶让一切默默消失是一种最安全的做法,这样就不会伤害到任何人,包括自己,可是他又是多么的不甘。

生活是艰辛的,爱是让我们在这个世界上生存下去最好的理由,当我们失去力量的时候是爱让我们重新有了勇气。这种爱也许是亲情、也许是友情、当然也肯定会有爱情。在现代社会里因缺钱而死的人越来越少,而因缺爱而死的人越来越多。如果我们面对的是一份真挚,却是不被祝福的感情是否就应该把它定义为错误呢?而那些被所有人认可,唯独不被自己接受的情感,难道就算正确?在道德与情感之间找对平衡点的人是幸运的,只是这种平衡点经常会被时间打破,所以才会有世间男女的恩恩怨怨。

生活还是要继续,不管曾经经历了什么。申伊依旧每天按时上班,相当准时,为了不让自已再想入非非,她承担了更多的工作,好让自己的大脑处于忙碌状态,这样她也不会再自责。她每天跟女儿视频,作为母亲,她对女儿的爱跟所有天下母亲一样是那种生命中无法割舍的爱,每当这个时候她就会觉得女儿才是她一生中最重要的命题,别的都可以放弃。她对爱情是怀疑的,所以从来没有想过要靠男人养活自己,经济独立是让自己活得更加自由的条件。

自从那天以后,索拉查就再也没有跟申伊碰面,作为家族事业的继承人,他的担子很重。在申伊认识他的这些日子里,他总是处于非常忙碌的状态。申伊有时候会对他的辛劳产生深深担心和同情,有时候会有一种女性特有的怜悯之情。因为像他这么勤奋的人就算在国内也是非常少见,申伊会想如果自己有个助手能达到索拉查的水平,那么自己在工作上会轻松一大半,只是这个少爷注定不会去做谁的助手,他注定是那个要把控全局的人。申伊对他的工作能力和才华高度认可,也有深深的敬佩。

休息的时候,她还是会偷偷的想起索拉查。她会站在办公室的楼下看索拉查的窗会不会开着。虽然不一定能见到他,但只要知道他在那里,申伊也是很快乐的。而有时候,索拉查的办公室好几天不开门,她就会觉得有些失落。她不会去找他,更不能与他有更深的交集,但只要知道他在,她就是愉悦的。世界上有很多东西是想要得到,但又不能拥有的,人生像一座桥,我们都只是过客,能遇见谁我们无法知晓,能和谁一路同行还要看缘分。对于索拉查,申伊也只能在心里默默的祝福他,她把他放在心里最柔软的地方,只要想到他申伊就会有温暖的感觉,索拉查从此便是申伊内心最隐秘的牵挂。她只是被这样的感情吓到了,她有点慌张,可是当她想透以后好像一切又都变得简单了。

医馆里的设备非常完善,工作之余,申伊会到医馆的药房去看看。杜氏中医馆的中药房和国内医院相比一点也不逊色,中医药材相当齐全,有些珍贵药材甚至比国内还要齐全,这让申伊很倾佩,也让她明白索拉查为了做好这个工作付出了相当多的精力。宾走过来告诉申伊说:“这些药材的采购主要是少爷负责,所以他总是非常的忙碌,为的就是保证医馆的药材随时可以满足病人的需要。”

“索拉查医生总是那么忙吗?”

“那当然啦,他其实是他们家真正意义上的继承人,她的姐姐生活在法国,不太管得了家里的事情,所以就都是索拉查的工作了。”

“他真的是太忙了,都不怎么见得到他。”申伊顺便说了一句。

“嗯,最近好像是因为有一批医疗器具要采购所以很忙,不过没关系,那是他们俩亲家的事。”宾说。

“俩亲家?什么意思?”

“那批医疗器材是跟他未来岳父家采购,这些天估计跟她的女朋友在一起呢!有些业务是他那个漂亮的女朋友负责。”

“啊!原来是这样。”申伊回答道。申伊想起已经好多天没有见到索拉查的窗子打开了,这和宾说的情况果然是吻合的。他毕竟是他,申伊内心突然觉得,索拉查是那个离她永远都会很远的人,他们的世界永远都无法融合在一起,距离是他们两人永远都无法跨越的现实。

“她的女朋友很会做生意吗?”申伊继续问道。

“那当然,很能干的,而且很漂亮,她们从好几年前就在一起了,两边的家长也都认定两个年轻人就是自家人,应该会很快结婚了吧!”

“那索拉查可真是好福气啊!”申伊淡淡的说。

“那是,不过好像少爷他自己不这么想,他曾经跟我说他和那个女孩子在一起找不对感觉。不像是在谈恋爱。”宾耸耸肩膀说道。

“感觉?呃。还真是够挑剔的。”申伊笑了。

听宾这么一说,申伊觉得自己的内心又开始叹息了,毕竟索拉查的世界里早就已经有了那个“她”。他们才是真正应该受到祝福的人,申伊,你不要再有妄想了,哪怕那一点点妄想,哪怕只是想在他的心里有一个位置,连这都是贪心。

“嗨!索拉查对自己的婚事很被动,他事业心太重,觉得结婚还太早,不愿意那么早就成家拖累自己的工作。可是两家的长辈对他们又逼得很紧,我们少爷这下压力大了。这段时间说是采购器具,但也是两人可以呆在一起的机会,不然少爷成天就说自己工作太多,没时间找那个女孩子。”

“哈哈哈哈,我不知道在泰国这种情况要怎么表达。在中国的话,如果男孩子说自己没时间找女孩子,我们都会认为那个只是借口,其实是男孩子不想那么做。少爷看起来挺别扭的。”

“哎!是这个意思,少爷自己也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办才好?”

听到宾讲的这些话申伊更加释然了,她不再为自己的心动留有余地,她更加坚定对于索拉查的好感,只是自己一厢情愿,是自己的错觉,索拉查对自己的细心和关怀只是朋友之情。

入夜,申伊半躺在床上随意的换着电视频道,想起白天宾和她说的话,申伊又觉得有些委屈,她告诉自己这也许是虚荣心在作怪,人不管内心多么强大,也总是希望自己受到别人的重视。她不愿意再多想,于是起身打算洗澡睡觉。

刚走到卫生间门口,她突然看见一只硕大的壁虎爬在门边上,头向下定定的盯着伸伊。妈呀!这么大的壁虎,第一次见过。昆明偶尔也会见到壁虎,但昆明的壁虎一般比手指略长,但这个家伙,有手掌那么长,而且很肥硕,身上的肉亮晶晶的泛着黄色的油光。申伊赶紧打开门,拿着手巾想把它轰出门去,可是这只家伙根本不理会申伊轰赶,申伊只要一挥毛巾,它就顺着墙壁嗖嗖的到处窜,好不容易爬到近处,它尽然趴在门把手上不动了,它瞪着它的小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申伊,一副你想拿我怎么办架势。申伊对它是毫无办法了,她冲到大堂想找人来抓住这只壁虎,只可惜大堂里空无一人。等她再回到屋子的时候,那只让人肉麻的壁虎已经不知所踪了。一整晚,因为不知道壁虎会不会爬到自己脸上来,她睡得很不踏实。她这才意识到,一个人在外真的会遇到很多意想不到的困难。虽然她从小就不怕一个人面对困难,可在这种情况下她还是会觉得自己也有无能为力的时候。

第二天一大早,申伊便来到医馆,她刚走进医馆的花园就看见索拉查的车停在了大楼边。索拉查的车?嘿嘿,好久不见了,他终于出现了,好高兴啊!她正准备过去跟索拉查打招呼,只见车门开了,从车里走出一个相当漂亮的女孩子,申伊马上意识到,这应该就是那个女孩子了,紧接着索拉查从驾驶室里面走了出来,最后下来的还有一位中年女人。看到这样的情形,申伊只好站在远处,尽量不让索拉查注意到自己。可是索拉查一回头就看见了申伊,申伊觉得自己的心里咯噔的一下有点酸酸的。索拉查顿了一顿,脸上毫无表情的关上了车门,没有跟申伊打招呼就带着两位女士走进了大楼门。

这一早上,申伊都觉得自己的心情有点闷闷的。虽然,她一再的劝告自己索拉查与自己无关,自己好像也释怀了,但当他身边有另外一个女人出现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并没那么坦然,她做不到心如止水。

中午吃饭的时候,申伊一个人坐在餐厅,她用叉子漫无目的的撬着餐盘里的菜,天气太热,没什么食欲,再加上昨天晚上壁虎闹得她没休息好,她觉得很困。

“我可以坐这里吗?”申伊恍惚间听到有人问她。她懒洋洋的抬起头一看,是索拉查坐在了她的对面。

“哎呀!这的每一样东西都是你们家的,我怎么敢不让你坐。”申伊懒懒的说。

“你怎么回事,好像很困的样子。”

“嗯,昨天晚上没休息好。”

“没休息好?为什么?是因为很热吗?”

“啊!是有一只壁虎跑到我房间里面了,我就没敢睡着。”申伊说着,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壁虎啊?它是吃虫子的,不会咬人,没关系的,泰国这种东西很多,只是你不习惯。”

“可是看着挺恶心的。”

“你没赶走它?”

“赶了,赶不走,所以就跟我住了一晚。”

“呵呵,这壁虎艳福不浅啊!居然有这么好的福气和申伊女士同住一屋。”

“那是,它一定是上辈子救过我的命,所以才有这艳福。”申伊很得意的反击。

“哎!我真嫉妒那只壁虎。”索拉查等着看申伊的反映。

“索拉查医生,请你正经一点。”申伊歪着头,斜着眼睛瞄着索拉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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