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喝过汤的人,都吐得几乎都变了样,虚脱到脸色发青。有的人斥责司机,要司机对整件事情负责;有的人刁难没喝汤的人,怀疑是没喝汤的人炖的人肉汤。
“呵,真是笑话,喝汤的时候没想过要通知到每一个人,等汤喝到肚子里出了问题,反而怀疑没喝到汤的人。”一个女生寒着脸,冷哼一声。
“喝汤都是自愿的,司机又不是没喝,他也说等旅馆老板回来,我们谁都没听,这事怪不了别人。”一个喝了汤的中年男人出声劝和。
喝汤吐出戒指的人,把矛头指向高文皓和翁蓉心,说大家都在喝汤的时候,只有他们两个人没喝,一定是心里有鬼。
“从车上下来,他们一直和我们在一起,我和我老公都可以作证,不是他们。”王玲虚弱的出声,替翁蓉心和高文皓辩解。
“还有谁没喝汤的,要是谁都不知道这个人刚才去了哪里,先前也没有其他人和这个人在一起,一定就是这个人。”那人立即又把矛头转向其他没喝肉汤的人。
“要说怀疑,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有嫌疑,并不是只有没喝汤的人,大家还是暂时不要互相猜忌。”高文皓劝大家不要再互相针对下去,并提议接下来要有什么事,都最好至少三个人一起行动:这样既可以防止凶手有机可趁,又能保证身陷危机时,身边能有人相助。
也实在找不到证据,可以证实凶手的身份,大家只能暂时接受高文皓的提议。虽然已经有几个人开始疑神疑鬼,但大多数人还是坚持相信科学。
先前说话的女生,走到翁蓉心身边,问翁蓉心要不要一起出去转转,看能不能找到能吃的东西。说话时女生嫌恶的看了一眼厨房的方向,似乎觉得翁蓉心也是女生,一定能懂她的意思。
翁蓉心虽然感觉自己可能吃不下东西,但又觉得不能不吃,眼下的状况,随时可能有情况发生,要是不吃点东西,万一有事情发生,自己却饿得身体发虚影响行动就不好了。不过煮过人肉汤的厨房,翁蓉心实在犯怵,于是同意了女生的提议。
三两个乘客想要立即离开旅馆,喋喋不休的责难司机,大多数人却考虑着司机此时的身体状况,开车上路安全没有保障,没有搀和。
“大家疑神疑鬼的对象就是身边的这些人,走或留都是大家一起,没有可能换个地方疑神疑鬼就消除了。眼下大家都已经筋疲力尽,愿意折腾的人肯定不多,他们闹也不会有结果,今晚肯定走不了。”高文皓走到翁蓉心身边,他也没吃东西,准备和翁蓉心她们一起出去。
翁蓉心要带朱萌茂一起出去,于是和王玲两口子说了几句。王玲虽然不放心,但考虑到翁蓉心不是一个人出去,而且出去说不定还能找到朱萌茂也能吃的东西,就没有把朱萌茂留下。
旅馆外雨已经减小,没走几步,高文皓和女生就不约而同的把雨伞收了起来。
“你男朋友真帅,对你真好。”女生悄声对翁蓉心说,脸色有些微红。刚才高文皓帮翁蓉心撑伞,半个肩膀淋在雨中,在女生看来为人十分体贴。
翁蓉心淡淡的一笑,看了看高文皓淋湿的衬衫,没有解释什么。身后追来两个青年,看样子也是没喝肉汤的乘客,在高文皓他们走出旅馆的时候,这两个人在厨房里翻找了一会,没有找到可以吃的食物,于是追了来。
简单的交流几句,翁蓉心知道了女生的名字:莫晓敏,两个青年一个叫周显胜,一个叫江富。
“喂,你们出来的时候看到吗,旅馆的名字叫阴上旅馆。”江富心里感觉怪怪的说。
“阴上旅馆,你是说这旅馆是阴上旅馆?!”翁蓉心猛地一惊。
“是啊,怎么了?”江富奇怪的问,莫晓敏和周显胜也停止了讨论,看向翁蓉心。
翁蓉心却面色发白的摇摇头,没有再说什么。
其他人也不追问,以为翁蓉心只是被旅馆奇怪的名字吓到,其实也是没心思追问,他们的四道手电筒光同时照到一块石柱。石柱立在十字路口的正中,其中一面浮雕着三个大字:阴上镇。
“阴上镇,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名字?”莫晓敏小声说。
其他几个人都在琢磨小镇名字奇怪的时候,翁蓉心却在看着石柱的另一面,她感觉石柱上的一排排文字如是泛着幽光,一个接着一个自的撞入她的眼睛。
“怎么不叫我一声,这么黑你又没拿手电筒,怎么看得清。”高文皓最先走到翁蓉心身边,拿手电筒照向石柱上的文字,可还没等光找到文字,他却听到翁蓉心一字一字念出声。
“欢迎您来到死亡的边境,所有的罪恶将在这里终结,也会在这里成为新的开始。”
“你的视力这么好啊!”莫晓敏惊叹着,朝翁蓉心他们走来,随即便被深深的恐惧包围。
这里是死亡的边境,所有的罪恶都将会在这里终结,却又会在这成为新的开始?!
当确定翁蓉心念出来的话,和石柱上的文字一字不差,没有人再关心翁蓉心的视力问题,纷纷沦陷在惧意里。
死亡的边境意味着什么,罪恶将会在这里怎么终结,又会怎么开始?——!
几道手电筒光离开石柱,向周围晃动,从阴上旅馆一路走到这里,沿途看到的植物很多都叫不出名字,颜色鲜艳模样离奇形态怪异;沿途他们所遇到的建筑,也全都是民国风貌,仿佛脱离时代久远;——这样的地方本应该出现在老照片里,或者老电影里,亦或恐怖灵异影片里,可是这样的地方却在他们眼前,他们置身其中!
翁蓉心其实看不真切石柱上的文字,但她却记得石柱上的文字,从“阴上”两个字的出现,从听到有人说起“阴上旅馆”,从亲眼看到“阴上镇”三个字,甚至她还知道此地有一座,名为:阴上山。
“蓉心,总有一天我会去到一个名叫阴上山的地方,阴上山下有一个小镇叫做阴上镇,到时你和我一起去好吗?”在翁蓉心小的时候,在翁蓉心小学的时候,在翁蓉心初中的时候,甚至是翁蓉心进入高中的时候,陪着她一起长大的万路贞,都曾对她说过同样的话。
万路贞从来没有到过阴上山,可是每一次做梦,万路贞都能梦到一座名为阴上山的地方,看到阴上山下有一个阴上镇;而翁蓉心和万路贞睡在一起的时候,也时常在半夜,听到万路贞梦语,反复的念着:阴上山,阴上山,阴上山……。
万路贞惧怕阴上山,每一次提到阴上山万路贞就身体发抖,甚至做梦念到时也会是身体颤抖,可是万路贞好奇这个地方;一个从没去过,却能梦到的地方,万路贞即使恐惧也想要前往一次。
“蓉心你快长大啊,等你长大到高中毕业,我们就一起出发去阴上山,我已经都快要等不及了。昨晚我又梦到阴上山了,我还在阴上镇里闲逛了一会。你要是再磨叽着不长大,我就不等你了,你自己来阴上山找我。”最后一次说起阴上山,提起阴上镇,万路贞这样对翁蓉心说。
翁蓉心还记得,万路贞曾把阴上山、阴上镇画下来,拿给翁蓉心看;阴上山有几座寺庙,每座寺庙叫什么名字,要怎样上山又要怎么才能下山,万路贞都告诉过她;万路贞还标记出了阴上镇里有什么,以及每一条道路都通往哪里。
按照记忆里,万路贞画给她看的阴上镇方位图,翁蓉心转左走了一百五十米,再转右走了大约三十米停住;握住高文皓的手腕,对着身边照去,立即一家形似超市的铺面,暴露在电筒光下。
“疯了。”翁蓉心脑海出现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