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其实容不下那么多岁月静好,不过是有人能力所及,替那些享受岁月静好的人负重前行而已。”
“你要接受吗,这份替他人负重前行的己任?”
似是天使的声音在耳边不断重复,翁蓉心悬浮在水中,不下沉也没有上升。
“你有两个选择,闭上眼睛下沉,亦或上游。”她听见声音继续说。
翁蓉心往下看,那是一片仿若天堂的光明;翁蓉心向上看,那是仿若地狱,只一眼就让她感到窒息的黑暗。
“可是,对有的人来说,没得选。”翁蓉心也没有选,她双手滑动,义无反顾的向上游,因为她看到,在那黑暗中不断滚动着的一堆人名中,万路贞的名字如是发光的金文,夺目的映入她的眼睛。
她在向上游,却不知道为什么,翁蓉心感觉她是在剧烈的向下坠,怵然她的脚踩到硬块。
“这是一段预言信息,要是你能预知下一位来到这个场景的人是谁,你也可以给对方留下你的预言信息,你还可以预留一个你的愿望,一旦你的预知成真,当那个人来到这里,你的愿望就是成真了一半,如若对方愿意达成你的愿望,你的愿望即可在对方的助力下愿望成真。
“首先,你是否愿意接收这一条留给你的预言信息,你有七秒的时间做决定,若是你不选择,默认为不接受,场景自动变换为你的自启能力之旅。”
在白雾中浮现出的文字落在满是碎石的地上,变成两个框六个字:接收,不接收。
翁蓉心一秒也没有迟疑的,一脚踩在里面是接收两个字的那个框。
“请寻找你要接收的预言信息。”脚下被翁蓉心踩中的文字框消失,变成一段文字,以及指示箭头。
“是要从这里出去吗?”赫然,翁蓉心眼前的白雾散去,她置身在一间灰暗的屋子里,指示箭头的方向是屋子的门,可是门打不开。
“一室一厅的屋子,阴森是这整个屋子给人的感觉,很少的家具,几乎可以说是没有家具,只有大厅中摆着一张木桌,以及摆在木桌下方一左一右的两张凳子。木桌和凳子都是灰黑色的材质,屋子的墙壁也是,给人一种强烈的压抑感。房屋的门窗全部打不开,地面不是瓷砖更不是木质地板,竟然是镜子,如同是不断的给人心理暗示:你不是一个人。
“封闭又时刻试图击溃人心理防线的布置,不会错了,这就是万路贞对我描述过的:那个地方是会把你拉进恐怖,让你身临其境。
“按照万路贞所说的,每经历一次恐惧就是过了一次考核,我虽然没有亲身经历过,但是每一回万路贞遇到的,没有一次通过的恐怖之地,她后面能通过我都有参与;要是把万路贞所有经历过的恐怖考核都累积在一起,她大概可以算是硕士、博士的段位,那我,不谦虚的高估自己,尚且能算是:接受了高等教育段位吧。
“这个恐怖考核,貌似是——,初级。就当是熟悉熟悉,练练手。”
翁蓉心镇定自若的自言自语着,有井有条的拿着手电筒在屋子四处都看了一遍。屋子里连线路都没有,就更别提电灯了,手电筒是翁蓉心唯一找到的照明工具。
“没有钥匙,也没有任何可以用来把门破开物件,那么除了等,就只剩下——,屋子里会有木桌和凳子一定是有原因的。”翁蓉心朝木桌走过去,伸手把凳子从木桌下拉出来。
“呲——。”刺耳又让人心惊肉跳的摩擦声,翁蓉心听到后嘴角却出现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历来翁蓉心的生活习惯都是能不打扰到别人就尽量不打扰,日常动作会引发的声音很轻,日积月累的生活习惯导致她拉动凳子时并没有使用猛力,甚至她还是略微上抬的拉动凳子,就算发出声音,也绝不会刺耳,所以这个别人听到或许会心头一寒的声音,在翁蓉心听来却是:表演痕迹太重,过火了。
翁蓉心预计着,恐怖是要出其不意,才会让人害怕,因为有了这个思维,在听到声音的时候,又在听到声音就能反应过来这个声音绝不是她拉动的凳子发出的,翁蓉心下意识的看向另一边的凳子,于是她看到了:另外一边的凳子自动从木桌下划了出去。
嘴角保持着之前不易察觉的笑意,翁蓉心坐在了木凳上,几秒钟过去房子里还是没有任何动静,翁蓉心拿着手电筒照向她脚下的镜子,镜子里:没有她,而是只有凳子和木桌的一部分。
内心毫无波澜的,翁蓉心拿着手电筒朝着镜子里另一边凳子位置照了过去,视线也随着看过去,她看到:镜子里的她坐在她对面没有人的凳子上。
“哐。”镜子里的她,脚下的镜子位置突的碎裂了一大块,此时大部分的人的反应,应该是心惊肉跳的抬头看向对面凳子的位子,看一眼对面是不是坐着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翁蓉心却不是。她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一动也不动的看着坐在另一边凳子上的镜子里的她。
“很尴尬吧,我不抬头看一眼你消失都没有办法消失,要是我就是不抬头看一眼,一直保持这个姿势,你要怎么处理这个尴尬的局面呢?”翁蓉心说,镜子的她原本也在模仿她说话的样子,听了她的话直接就跟不上节奏了,当翁蓉心说完话嘴唇合上的时候,镜子里的她以为她还要继续说,很模仿不成功的又把嘴唇上下分开了。
“哦——。”翁蓉心赶紧做出一个露出牙齿的微笑,跟上镜子中的她的动作,气氛原地爆炸的是:翁蓉心刚露出牙齿微笑,镜子中的她又作死的把嘴唇合上了。
翁蓉心保持着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眨巴眨巴了几下眼睛深吸一口气,慢慢的把嘴唇合拢。
“哐哐哐!”镜子里的她所在的镜子位置接连碎裂,当碎裂到再也看不清镜子里的她,镜子里的她消失不见。
“还可以这样?”翁蓉心收回了微笑。
忽的一下,风吹开窗户的声音,有人敲门的声音,屋子里有人在走动的声音,汹涌而来。
“翁蓉心,翁蓉心,翁蓉心……。”还有不断喊着翁蓉心名字的声音。
翁蓉心抬起头就一直看着对面凳子的方向,却什么都没有发生。
“那个,好吧。”翁蓉心转头看了窗户一眼,窗户依然是之前封闭的样子,又在屋子里环视了一眼,屋子里依然还是原来的模样,没有多出什么,她把视线转回去,很不巧的刚好看到一个和她一模一样的人出现在她对面的凳子上。
“你好啊,镜像翁蓉心。”翁蓉心礼貌的打招呼。
“……。”
“你应该是去尝试开一下门,发现门可以打开了,可是你听到敲门声担心外面也有可怕的东西,很害怕的不敢打开门,然后回头就看到了我,你吓得赶紧打开门的往外逃,又发现门又打不开了。”安静了好十几秒,镜像翁蓉心表情很憋屈的说。
“但是,我看到另一个我,并不会害怕,甚至还想交流交流。”翁蓉心说,镜像翁蓉心两只眼睛死死的盯着她,一副要抓狂的样子。
“好吧。”翁蓉心起身走到门边,用手拧了一下门把,发现门可以打开她索性就把门虚开一条缝,看了一眼门外到底有什么,但看这一眼的同时,她并没有把门链条打开:门外什么也没有,只是一片漆黑。她回头看屋子里的镜像翁蓉心一眼,发现对方的表情是:你怎么不按常理出牌!
“啊,好害怕。”翁蓉心嘴动手动,关上了门后,走回到镜像翁蓉心的对面坐下。
“如你所知,我叫:翁蓉心。我们可以交流交流了吗?”翁蓉心面带微笑的说。
“啊!!!”镜像翁蓉心却心态爆炸,怵然嘴就张大到可以吞下木桌的程度,腾空而起朝翁蓉心飞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