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午时,视察才结束,回到行宫后,倾君一言不发就走掉了。
黑衣骑在他手上六年了,几乎无坚不摧,从没有过败绩。
他正想和她分享这份成就时,她却买了个男子,甚至连他的黑衣骑也没看几眼,仅仅说了一句,不错。
他这么多年的努力,还比不过一个陌生男子么?
“今早彩衣带了个人回来,去打探一下。”
“少主,彩衣带回来的人在西隅阁,至于那是什么人,奴婢不便过问彩衣,即使问了,彩衣也未必会说。”侍女有些为难,虽然彩衣也是侍女,但完全不是她可以比拟,她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西隅阁?”倾君似笑非笑地看了侍女一眼,狭长的眼角闪过一丝阴狠之色。
“是。”侍女连忙低下头,心中惴惴的,她哪里触怒了少主?
倾君冷哼一声,挥袖而去,西隅阁,也是在西边,就靠近她的寝宫。
侍女见倾君走了,暗暗松了一口气,少主的手段她不是没见识过。
倾君出了寝宫,往西边而去,还没到西隅阁,就遇到了夜宸。
“把那人安排在西隅阁是谁的主意?”倾君拦住了夜宸,冷冷地问道。
“什么人?”夜宸轻轻皱了皱眉,面对倾君的故意刁难,他也会不耐烦的。
“原来你还不知道,当我没问。”倾君冷冷地勾了勾唇。
夜宸不作理会,越过倾君,然后走了。
“一起。”倾君跟上去,难得同路。
“主人正在午休。”夜宸说道,言下之意是不要去打扰。
“谁说我要去她的寝宫?”倾君似笑非笑道,他要去看看那男子有什么特别的!
夜宸不语,似乎发生了一些他不知道的事情,不,他有很多事情都不知道。
就快到西隅阁时,正见彩衣从西隅阁出来。
倾君走快了两步,拦住了彩衣,语气不善地问道:“那人是什么人?”
彩衣迟疑不语,这位少主明显是来挑衅的,说不定是去西隅阁找茬的,若闹出什么事就不好了。
夜宸看了看西隅阁,那里有人么?或许有,不然彩衣也不会从那里出来。
“我问你那人是什么人?!”倾君冷冷地逼视着彩衣,可见他十分不耐烦。
“是尊主让彩衣安排在西隅阁的公子,希望少主不要前去打扰。”彩衣强调了是男子,她倒是有些不喜欢倾君,于是把话挑明了。
一是防止倾君为难那公子;二是恐防倾君把那公子杀了,倾君绝对做得出。
“我问的是什么来历!”倾君怒道,周身的气息变得阴冷和狠戾,就像盛极的曼珠沙华,冰冷而残艳。
“正在调查,大概明天就有结果。”彩衣皱了皱眉,遇上倾君,准没好事。
“既然还没有结果,你怎么还把他安排在西隅阁?!”倾君冷冷道。
“是尊主的意思。”彩衣一听,理直气壮地说道。
倾君无话可说,眼里有血丝,绝美的容颜有些扭曲,残艳至极,一身火红衣,似是焚烧一切的烈火。
“少主,彩衣先告退了。”彩衣看了倾君一眼,然后走了,倾君的心思谁都看得出。对于倾君,她一向避之则吉。
夜宸愣了半晌,他反应过来之时,已经不见了倾君和彩衣。
他看了看眼前的西隅阁,然后转身,默默地离开,周身的气息似乎更沉寂了。
她带回来的人,总有些特别之处,譬如秋桐、无心,还有绛雪四人,还有倾君。
而这次大概更加不同凡响,能安排在她寝宫的旁边,西隅阁,那是什么人?
大概是能入得了她眼的人,如此也好,他总决定她太孤独了,孤独得让人莫名地…心痛。
忽然,刚刚还明媚的阳光已经消失了,迎来了纷纷扬扬的细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