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胡子老人放下锄头笑道:“见过几次。”又低头在一旁的石头上磕磕鞋底的泥。许笙泪看了一会老人翻过的地,觉得有些奇怪问:“您为什么只翻这片地,不翻那一片呢?”
老人重新拿起锄头向脚下的土地招呼,似乎是想了一会慢悠悠的说:“那少奶奶你,为什么嫁到了贺家而不去别人家呢?”
许笙泪愣了愣,没有反应过来他为何跳转得如此快。可是,为什么呢?
贺余裔对自己明显的厌恶和嫌弃,他和她之间仿佛存在一道看不见的天堑,她不明白,他既如此不待见她,当时又为什么娶她?也许在贺余裔的世界里,所有的为什么都没有原因。她曾经问过贺余裔一个现在想起来很傻很蠢的问题:你喜欢过我吗?她永远不会忘记贺余裔回答她时的表情,那眼神寒彻骨髓,有厌恶,有嘲讽,有嗤笑,独独没有爱,甚至没有半分犹豫的扔下一句话:“你想多了。”带着无尽的讽刺将她的心千刀万剐。
许笙泪自嘲的垂眉,没有回答老人的话。哗啦啦,风起,嫩黄的桂花带着残香纷纷飘扬,在大红的山茶花间穿梭,聚拢,像孩子一般嬉戏。风吹乱了许笙泪的长发,回眸,纷飞的花瓣向她拥抱……
花开花落随风去,
缘起缘灭天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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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色渐深,窗前枯涩的树常常在刀片的风中呻吟,夹杂着雪片的微凉交错,贺余裔依然几天没回家。许笙泪一点出门的欲望都没有,奈何容管家放假回家过年,这饭……还是要吃的。
慢悠悠的穿上厚厚的大衣,极其不情愿的推开了家门,先是一怔,散后瑟瑟的收回了推门的手道:“余裔,你,你回来了。”
站在门外的贺余裔肩上积了一层雪,脸色比外面的冬风还要冷上几分。应也没应冷声道:“让开。”许笙泪急忙让开路让他进去,瞥见他身上的一层薄雪疑惑:他难道在外面一直站着没进门?想了想垂眸,大概是因为他不想看到她吧,毕竟他心里这么厌恶她。心忍不住还是凉了凉,再抬头,看见贺余裔深邃的眼睛正看着她,他长眉入鬓,鼻梁高挺,芩薄的唇显着几分锋利,如墨一般的眸子染过一丝不耐。
许笙泪垂眸咬了咬嘴唇刚要问他要不要喝杯水,最终他像踌躇了很久似的冷声道:“爷爷想见你。”他说话的时候面色冷峻,语言简练不带一个废字,气势高冷的不可一世,让人感觉压抑至极。许笙泪攥了攥拳低头轻声道:“好,我去换件衣服。“
快速逃离贺余裔的低气压气场范围,许笙泪狠狠地喘了喘气,回房间找了件大方得体的衣服换上。
推开门的时候贺余裔恰好靠在拐角处抽烟,即使烟雾缭绕,许笙泪仍透过薄烟看到了他一闪而过的惊艳,随即又恢复了往日的淡漠和一点点贺余裔式冷嘲。许笙泪一身米色暖裙亚麻色风衣墨色长发简单的梳理好别在耳后自然散下,有些局促的看着贺余裔的眼睛,直至他垂眸转身下楼才呼出口气跟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