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风轻轻抱着我,依偎在他的怀里,“睡了吗?”
楠风将腿搭在我身上,轻哼,“没。”
我问,“失眠?”
他用下巴抵着我的头顶,“有点。”他这几天,几乎没怎么睡。
我靠过去,喃喃,“我爱你。”
他蜷着,“我也是。”
非常非常,一直一直。
在黑暗中,我们相拥而眠,诉说曾经不曾说过的甜言蜜语。
窗外细雨绵绵,洗净一路的风尘,早已干燥已久的钢筋水泥,迎来了第一场久违的春雨。
“起来,吃饭了。”楠风在我的耳边轻语,入骨的深邃,轻柔得在想睡过去。
我睁开眼,入眼的眼睛幽静,茶色的瞳仁闪着亮光,细腻的看着我。
双手撑在耳畔,床单陷进去一些,温柔的漩涡,白亮的手指,玉骨冰肌,圆润好看。
他今天换了一套白色衬衫,纽扣随意的开着,性感的锁骨若隐若现,长袖遮住了他的手臂,他似乎很少穿短袖。
他瞧这我的小眼睛,停留在他的锁骨处,轻轻的笑着,低下头,用消瘦的下巴抵了抵我小小的鼻子,怕胡渣硌着我,我扭了扭,嘟囔,“扎人。”
他笑,“刚刮了。”
我快速的在他的下巴上,啄一口,然后得逞的嬉笑,“哈哈哈。”
下巴上的温热,让他痴迷了一下,看我的眼神有些异样的动容。
他揉了揉我的脑袋,慢慢起身,“还和以前一样。”
吃饭时,我咕嘟咕嘟的喝着汤,他则不紧不慢,余光扫视我,“吃饱了?”
我打了个饱嗝,“手艺不错,好饱啊,想睡个回笼觉呢。”
我眼巴巴的看着他,眼睛下面又一团青影,“昨晚没睡好?”
他放下碗筷,“还好。”
后半夜醒来找到被她蹬掉的被子后,他就一直没睡着,主要是她睡觉不安分。
他不是柳下惠,抱着爱了九年的女人,他很是艰难。
他扯了一张抽纸,“过来。”
我听话过去。
他的眼神停留在我的唇角,拿着纸巾,一点一点擦干净。
我咯吱咯吱的笑,“你是在帮我擦口红?”
他无视她的调侃,淡淡瞟她一眼,收拾碗筷,高冷的走了。
我,“等会儿你帮我化妆怎么样?”
他,“不怎么样。”
我跑去厨房,从后面挽着他的手,他刷着碗,抽不开身,“别闹。”
我,“洗碗怎么不把袖子捞起来?”说着便要去把它掖袖子。
他极力想要避开,却还是被我抢先,盯着他纵横交错的手臂,泪水慢慢聚集,上面布满了陈旧的疤痕,还有几道恐怖的刀痕,刚刚粘住的血痕,狰狞着。
他的双手沾满泡沫,有些惊慌失措,看着我久久不说话,他扭头吻住我的眼睛,强迫我不许去看。
他尝着咸咸的泪水,低语,“别怕我,好不好。”
我紧紧的抱着他,想要给他一些力量,告诉他,我一直在,风雨无阻。
明明知道他的掩饰和隐瞒,却还是忍不住想要他对我敞开心扉,可是心灵上的伤害在所爱的女人面前,会被无限放大。
母亲的背叛与伤害差点像一根井绳将他勒死,他的担心恐惧,以及内心深处的自我厌弃,否定,在我的面前尤其明显。
他害怕我知道他曾经不堪的遭遇,更害怕我会因此嫌弃他的身体,毕竟他从未喜欢过自己,唯有一遍一遍的伤害自己,才能使心灵得到解脱。
我,“我只是心疼,答应我,以后不要伤害自己。”
他,“嗯。”
我推着他,“我来洗,你出去好了。”
他站在旁边,手里的泡沫水,一滴一滴的滴在地上,愣愣的看着我,边哭边洗,还要强颜欢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