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曦由人抱着,径直上了二楼的客房。
打开房间的门,里面倒也不算太差,有些个古色古香的玩意儿摆着装饰,窗户朝着大街敞开。
“小姐,可要我加派人手守着老爷?”抱着沈云曦的人问,自从那日蓝烨对沈云曦起了心思,沈云曦就将蓝烨换了下去,从别处提了另外一人上来。
至于那夜偷袭她,要窥探她秘密的那个禁军卫,沈云曦将所有和他有关系的人都排查了一遍,却没有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想来是那人要好的朋友帮他掩藏了不少事情,另外她虽然是他们的头领,但是他们依然不服自己,因为他们还没能真正的为她所用,里面也没有她的人和她可以信任的人。
所以,当务之急,她现在是要培养自己的势力了,不过这件事情依然还是要往后压一压。
“不必了,晚上的麻烦,自然会有人帮我们解决,把我放下,然后出去吧。”沈云曦淡淡的说。
“是,属下告退。”那人依言放下了沈云曦而后关上了门出去。
沈云曦,费力的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完就走到床前,费力的铺好了自己的被子,然后脱了衣服鞋子,躺到了床上,陷入了沉睡。
沈云曦不是一个经常做梦的人,然而这一夜她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一只有着长长火红凤羽的火凤在空中盘旋,她每一次煽动翅膀都会有火焰产生,而下方正是熊熊烈焰。
大地龟裂焦黑,白骨累累,毫无生机,而一轮烈焰毫不留情的散发着它的炽热光芒。
突然火凤不再盘旋,而是转向向着她的方向扑来,沈云曦想抬手去挡,可那火凤直直穿过了她的手,向着她的眉心而去,最终全数没入她的眉心,凝成了一颗红痣。
到沈云曦猝的醒来,她马上跳下床铺,坐到了客栈的镜子面前,在她的额间,一颗圆润的红痣,在哪里点缀了她那本就出色的容颜
她轻轻抚摸着这颗凸起的红痣,感受着上面那圆润的触觉。
沈云曦站起身来,走至床边,推开了窗,看了看外面的天色。
夜色如墨般浓重,应是边境,所以风中带着一丝,淡淡的血腥气息,合着一些尘土的味道,让人觉得有些肃杀的感觉。
瓦砾上有着轻轻的走动声,还有一声细微的“喵呜~”。
沈云曦听见这一声猫叫,便从窗口探出头去,看着外面的沿上,便见到了一只三色的小奶猫,同梦中见到的那只一摸一样,只是变小了而已,看这模样似乎是只三花。
沈云曦喜欢猫,立时也不多想,直接伸手抓住了那只小奶猫,小奶猫不住的挣扎着,甚是可怜。
“喵喵?”沈云曦有些疑惑的对着那只小奶猫开口。
“喵呜~”回答她的,只有那只小奶猫,不住的挣扎,同可怜兮兮的惨叫声。
“……”沈云曦想着自己大约是傻了,猫怎么会说话呢?不过既然这只小奶猫同她有缘,那便带在身边养着吧。
摸着还十分毛糙的猫毛,沈云曦安抚的拍了拍小奶猫,然后将小奶猫,放在了床上,而后又将窗户关好,开始穿戴衣服。
那只小奶猫被放在床上后,也不在动,往之前沈云曦睡过的地方蹭了蹭,留下了些气味标记,而后就往沈云曦的被窝里面钻进去,而后盘着自己,打着小呼噜,愉悦的睡了过去。
等沈云曦穿好衣服,再回头看那小奶猫时,那小奶猫已经起了小呼噜。
她听见了,不自觉的笑了笑,而后再小心的整理了一下床铺,留了呼吸的“小拱门”便转身离开了房间。
在她离开后,小奶猫抬起了头“喵”了一声,而后便又一次闭上眼睛,安稳的睡起了觉来。
沈云曦走出房间的声音,自然是瞒不住,早就埋伏在暗处的杀手们,他们一齐在等待一个成熟的时机。
而他们的动静也瞒不过久经沙场的沈云曦。
沈云曦带着之前守候在门前,那两个禁军卫的人,漫步走到了清钥的房间门前,她这一路走来的一行一动,绝对是连四国书院的那些专门交礼仪课的老师,都挑不出毛病来。
沈云曦敲开了清钥的房门,清钥从里面探出头来,一见是她,连忙将其拉进了房间。
“小姑奶奶!我今天还真是被您给害惨咯!
我只是个小本生意,也就那么点人,您也不知道得罪了哪位爷,今天晚上我这店里,简直就是捅了马蜂窝咯!
你看这价钱是不是该再翻一翻呢?”清钥一边说着自己如何如何苦,一边又眼睛放着光,心里不住的盘算起了,沈云曦的银子。
“当真是个掉进了钱眼里的姑娘!都快成钱精了。”沈云曦在心里感叹了一下,也不先回答清钥的问题,只是找了一张椅子坐下,开始观察起了清钥的房间。
青钥房间的布置很典雅,墙上挂着两幅山水图,架子上放着一下瓷瓶和书,靠进窗户边的地方放着几盆花。
“这山水图倒是不错,也不知是出自哪位名家之手啊?”沈云曦盯着山水图看了一会儿,而后转过头问清钥。
“哎,那个不值钱,不过是我去街边地头随便买来的画而已。”清钥说是如此这般的说,实际上,那画是出自五十年前的书画名家赵哲之手,且是她花了万两银子才买来的。
“哦,是吗?那架子上那个白莲青釉瓷瓶呢?”沈云曦嘴角有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继续问。
“那个是个高坊品,同那画一样也不过是我花了几两银子淘来的罢了。”清钥继续说瞎话,那个瓷瓶可是有了千年历史的真货,早千年就在了。
“这样啊,我看你那花不错,是颗贵重的花草吧!”沈云曦又问,嘴角的笑容变大了些。
“什么名贵的花草,那就是我随意让从山上弄来的野花罢了。”清钥,再一次睁着眼睛说瞎话,那盆花可是她不远千里,从北曜偷运回来的,这可是北曜独一无二的白玉青兰,整个大陆也不过那么几颗而已。
“既然如此,掌柜的便将这些都送给我吧!”沈云曦装出一副乖巧可爱的表情,对清钥说。
清钥瞬间石化,片刻后缓和过来说:“小客观,君子可不能夺人所好啊!”
“真巧,我不是君子,小人和女子我又都是,所以掌柜的不同意的话我就让人抢咯!”沈云曦笑着眯起了眼睛。
“抢……小客观这里毕竟是……”清钥还没有说完,沈云曦便打了个响指,而后三样东西前面都各种出现了一个人。
“既然得不到,那我就毁了他们。”沈云曦继续眯眼笑。
“哎呀!小客观啊!您老到底想做什么啊,得不到也不用毁了他们吧!你要是再这样,我可就喊人来了!”清钥又是气,又是紧张她的宝贝。
“掌柜的,大可喊人,到时候刺客们冲进来,碎的可就不止这三样了。”沈云曦用手指覆盖在自己的唇上,,笑眯眯的看着对方。
“……说吧,你究竟想干是么!”清钥也不再和沈云曦纠缠,直接问。
“不惜一切代价,活捉今晚最主要的那个,其余的请同约定所言,一并除了,至于价钱……”沈云曦顿了顿又微笑着眯起眼睛说“不砸了你的宝贝,不就是最好的报酬了?”
说完这句,沈云曦便下了凳子,那三个站在那三样东西前面的人,都一起消失了,而沈云曦则微笑着走向了清钥的床:“外面兵荒马乱的,今夜就在掌柜的的房间借宿一夜吧!”说完就钻进了清钥的被子里,快速的拖了外衣,转身睡觉了。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让清钥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当她反应过来时,那人已经有了均匀的呼吸声。
清钥楞楞的看着那个,前一刻还眉飞色舞,精力充沛的小姑娘,现在的她居然已经睡着了,而且如同耍无赖一般的,在她不曾反应过来的时候便爬上了她的床。
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清钥走到床边,细心的为这人掩好被子,而后放下了床头的沙帐子,而后才转身走到了一个书架子前面,拿了一本书,坐到了桌子前翻阅了起来。
其实沈云曦没有睡,虽然她很累,相当相当的累,之前的那一觉等同于没有睡,她从申时【哺时,又名日铺、夕食等:(北京时间15食至17时)】开始睡,一直到了亥时【又名定昏等:此时夜色已深,人们也已经停止活动,安歇睡眠了.人定也就是人静.(北京时间21时至23时)】
然而,她却依然睡不够,没有精神,于是她决定来找清钥,起码清钥这里是安全的,而且这个人一定会保护好她,她可是那种,不轻易答应事,但答应下来却一定会做到的人。
今晚的夜色越来越浓重,这是个大阴天,亥时总是那么漫长,夏夜的风中,总是带着一丝特别的气味,似海边的咸味,似水稻的清香,又似大自然的清新,闻着舒服,却又说不出具体的气味。
南宫漠,站在任务目标,所处的客栈对面的屋顶上。
他一身灰衣,隐没于夜色之中,手上却紧紧握住了他的刀。
南宫漠,有着一张堪比女人的脸,精致漂亮的,让很多人都误以为南宫漠其实是南宫沫。
而因此,每次他去杀手天逸楼,交接任务的时候,都会有各色各样的男人,对他趋之若鹜。
对于这种人,一般都会成为南宫漠,刀下的亡魂。
他站在漆黑的夜色之中,如同一只鬼魅般,悄无声息。
边境的夜晚,永远不会平静,这里的夜色,就如同一只大怪兽一般,即将吞噬那座看似平静,实则已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小客栈。
亥时的最后一刻,黑暗已经铺满了整座客栈,那些沈云曦带来的手下,也都去歇息了,她父王的房内的两名侍卫,也各种靠着门窗歇息了,就连清钥也灭了烛火,抱着那个耍无赖的,“任性”小姑娘去约会周公了。
在这种时候,另外一群夜猫子,开始了他们的活动于做业,如同一个偷了东西的贼,小心翼翼的行走于客栈房顶,潜行于客栈的过道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