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人间,美中不足今方信。
不过,到底意难平……
潮湿阴晦的牢房,狱警唯唯诺诺的把取来的药交给唐允忠,说话时舌头如打结了一般磕磕绊绊,唐允忠沉默的坐在狱警刚搬来的凳子上,手中掐着一支烟,皱着眉头看起来很不耐烦。从来很会审时度势的狱警说完便退了出去,留下了空无言的两人。
唐允忠又抽了两口,掐了烟先是把软骨散丢给苏沫,苏沫拿着那个小纸包苦笑,无数毒打后的身体虚弱不堪,但苏沫的精神却是近日以来少有的放松,她承认绝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唐允忠来了。
苏沫屈膝后背贴着墙蹭了蹭,勉强半坐着。唐允忠站起身低着头看着她受尽虐待的肌体,头一次感觉到这么心安,手上拿起药膏,涂的时候也比平常更温柔一些。
苏沫却是根本没感觉到唐允忠那一丝放轻的温柔,苦笑着把那纸包打开仰头倒进嘴中,那种毫不在乎的感觉让唐允忠厌恶,见此他想给她倒一杯水的心也没有了,把清凉的药膏涂满伤口,苏沫可算从软骨散强劲的药劲中恢复了一些力气,一点委屈在苏沫心里溢开,她又苦笑起来,一直为她上药的唐允忠终于有了一些反应,冷着脸说道“军务忙,今天没时间再给你混进糕点里了。”
苏沫笑着摇了摇头,把头低下去枕到唐允忠的肩膀上,唐允忠愣了一下,下手一重弄的苏沫倒吸一口气。良久,唐允忠才听到苏沫闷声的话语
“军长,我冷。”
唐允忠挑了挑眉,冷了一周的脸因为这一句话瞬间回暖,苏沫被大氅包着放到床上,周身暖和起来的苏沫从军绿色的毛绒中露出一双疲乏的眼睛,看着唐允忠出去又抱回了几重大被子,脑袋昏昏沉沉的不知道如何思考,大概是这突如其来的温暖导致体内那散毒又复发了,她这阵子也是找到了一些规律,平均隔着两个时辰会复发一次,身体酸软无力,动一下都是万蚁蚀骨的疼痛。也能确定唐允忠却是是把配方给改了,这次的药效明显比前阵子吃的较温和一些,力气也不是一直没有……
苏沫实在是思考不出来了,蒙蒙登登一闭眼昏了过去。
唐允忠把被子摞在一起铺好,转头去抱苏沫,软软的一只抱在怀里,大概是压到了伤口,苏沫探出头来哼唧了两声。唐允忠叹了口气,转身抱着她出了牢房去处理公务。
狱警靠在火炉旁休憩了半晌,火炉里的炭火即将熄灭了,一直暖和和的屋子顿时冷了下来,冻的他一个机灵,马上清醒了起来。
清醒的他同样为难,他看到苏沫的牢房没人,不用猜定是唐军长把人抱去处理公务了,为难的不知道接下来苏沫的那顿鞭打到底还需不需要。心里斗争了一分钟,他咬了咬牙,顺着后面的走廊拐了个弯,果然,马灯底下唐允忠正襟危坐。
狱警打了个颤儿,毕恭毕敬的说道
“军座,时间到了。”
唐允忠抱着苏沫,神色毫无变化的向后看了他一眼,狱警惊恐,急忙补充到“鞭子。”
唐允忠还没开口,一直安静窝在唐允忠胸口的苏沫骤然一个哆嗦,唐允忠好整以暇的等着苏沫软弱的能窝回他的怀里,却不想苏沫仅仅只是一个哆嗦后,什么都没有做了。
唐允忠抿唇,心情很是不悦,等在门口的狱警瑟缩了好一会儿,才听到唐允忠低沉的声音“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