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心上人一定要告诉我。”临睡前苏沫拉住夏茗的胳膊。
“一定。”夏茗笑着给她掖好被子。
……
霞光万丈,不觉几月匆匆。
近日,苏沫喜得一宝贝——一把折扇。那扇子让唐允忠费了好些心血。黄色的绢纸上是唐允忠想了好久才从明楼书的戏里想起的一句词,亦是一句诗。
“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苏沫好歹念过几年书,看着这扇子不知是喜是悲。嘴角却还是溢出笑意。扇面上还刻着几株海棠,淡淡的痕迹,意境稍微的透着一丝飘渺。
唐允忠北上参加了一个重要的会议,很匆忙,匆忙到她还没来的及再见他一面。
苏沫打了个哈欠,夏茗正坐在一旁织毛衣,黑色的线,已经织了一大半,手法娴熟,看那款式,大概是一件男士的毛衣。
“夏茗,最近暮晨寺是不是在办法会?”
夏茗抬起头想了一下,才慢慢说“最近的天气又要凉了,敏言大师正从各地筹取善款,法会应该是下个月初一。”
“这样啊。”苏沫咬着唇,托夏茗有空替那位深居幽巷的老人送去些米面,再做些新被子给他。临走,苏沫拽住夏茗的胳膊皱眉道“若是他问起,你……什么都不说便是。”
“好。”
茫茫天地一片湛蓝,深秋,天上的云都没了,整个世界都是莹蓝色的,一尘不染。
觥筹交错,京城的高等宴会上,唐允忠拎着高脚杯,神色冷然的坐在沙发上,周边响着优美的音乐。
“唐军长不跳一支吗?”顾秉义踱着步往这边走,手里掐着一支烟,凑到嘴边抽一口,吐出几个烟圈。
“最近的时局又不稳定了。”
“什么时候稳定过?”顾秉义反问道。他略一思索,“过几天我就要回沧县了,不出意外你若是来的话,我能请你看五爷的戏呢。”
“哦?你这个做司令的,要回那个小县城了?”
“听听你这嘲讽的口气。”顾秉义摁灭烟头,“时不是今日,咱俩参与的军阀不同。我这个司令,跟挂名的有什么区别?”
“呵!”唐允忠身子坐的更直了些,“什么时候混不下去了,记得来天津找我。”
“滚吧。”顾秉义站起身,“对了,那个洛理,我看他对你不太正常。”
“这你都看出来了,真不容易。”
“行啦行啦,你那破事自己处理。”顾秉义甩了下手,嫌弃的意味更浓。
唐允忠抿了抿唇,说道“你妹妹和我那副官不是青梅竹马吗,这么多年怎么没见联系?”
“我那妹妹你也不是不知道,认准了一个人就绝对不变心了。我倒是记得她以前是给洛理写过几封信,这一来二去怎么样了我也不知道。不过我看你那副官倒是对你挺有意思的,你……不考虑考虑?”
“我什么都要考虑考虑,怎样,我要不要考虑考虑你啊?”唐允忠不悦的皱起眉头,眼中冰冷。
顾秉义嘴角依旧带着笑意,是那种已经练习的浑然天成的笑,练习,这个词真不错。
“收起你的假笑,”唐允忠轻晃了晃酒杯,“我看着就头疼。”
顾秉义转身,神情变得默然。有些惆怅的叹了口气,“大概后天,我就可以见到楼书了。”
“你不是挺喜欢见到他的吗?”唐允忠调侃“小时候我记得某个人说过娶他的。”
“可他是个男……”
“男子怎么了,这有权有势的人家里,养男宠也是在常见不过了。”
“可我要的,是他做我的妻子。”顾秉义俯下身子,有些纠结的盯着唐允忠的眼睛“是那种像你和苏沫一样,可以厮守一生的爱人。”他收回目光,这回嘴角一丝笑意都没有了,“这可怎么办?我还要上战场,我还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