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久了,他怎么还没回来?”
“快了吧,他不会出事。”
“苏沫,你为何要担心他?”
三句话在苏沫的心里绕着圈般打转。“夏茗。”她小声呼喊,心里惊恐,坐卧不安。纷乱的脚步声载着人来到面前,“怎么了,阿沫?”
她看起来,也有点不安。
“怎么办我担心。”
“我还以为你怎么了,吓死人了。”夏茗拍拍胸口,转身走远后又回来,手里拿着一串珠子,通体漆黑,“准保静心。”夏茗眼神坚定,都可以立军令状那种。
那串珠子俨然是一串佛珠,上面被它上一任主人摩挲的已经看不清上面的刻痕。
“是从庙里求来的,据说有大师开过光,很灵的。”
苏沫抽了下嘴角,手里握着佛珠又紧了几分。
想着想着,苏沫从记忆的深处醒来,西府海棠花落了,你怎么还没回来?这回,就连那佛珠,都不能让她安心半分。
“夏茗,我想买一尊佛像。”
“佛像?”夏茗瞪大了眼睛,有些诧异的问道“就只买佛像吗?”
苏沫捏着眉心坐下,“你看着买吧,就……按着佛堂的摆设买。”
“哦。”“那……那个佛像买多大的?”
“大一点。”苏沫说着比划了几下,“能放的开就好。”
“哦哦,好。”
夏茗走后,苏沫蹲下身子抱住自己,低落的想,我把所有的念想都托给我佛,就这样每天吃斋念佛也是不错,然后,后半生,等你解甲。
傍晚,锦绣园似乎变成了佛园子,雕像刻的慈爱非常,苏沫恭恭敬敬的跪在佛前的蒲席上,握着佛珠的手颤抖不已。
“西府海棠花败了,你怎么还不回来?”她喃喃着,跪了不知多久,手里的珠子都被捂热了,她才从发呆中醒过来。
两条腿犹如被截肢了一般,已经没有了感觉。
这种日子一直到了五月中旬,分别了一个月零十五天,那双望穿秋水的眼睛算是盼来了她的……念想,亦或唤曰——希望。
苏沫一瞬间愣了,就像是已经不存希望的事情突然实现,心里“咯噔”一下,魂魄似乎要开裂一般,后知后觉的欢喜盖过之前所有等待的不安。
前堂,椅子上唐允忠左手上着夹板,面色不是特别的苍白,裸露着与平常一贯的冷硬。苏沫屹在门口,额头渗出汗珠。洛理站在旁边,看到苏沫,眼神暗了暗,未等唐军长说什么,就识相的走了出去。
“你回来了。”苏沫走进去。扶着唐允忠到他的屋子,不再靠着那冷冰冰的椅背。
“担心了?”唐允忠音尾上挑,戏谑的问。换来的,是苏沫的一个白眼。
唐允忠挑眉,暗叹她这几月不见,胆子倒是大的几分。
“就是说一声想我,有这么难吗?”难得的,唐允忠的嘴角染上了笑意,赤裸裸的看着苏沫,直把人盯的面红耳赤。
唐允忠,我……想你了。
苏沫在心里默念,那点封建社会最后的一点教养,迫使她没把这句话说出口。
唐允忠轻笑着,长年的军旅生涯,让他笑都不会笑了。右手不太方便,便用左手把人拉到怀里。
“阿沫,我们结婚吧。”那声轻飘飘的声音溜进她的耳中,偏过头瞧向窗外。
窗外,民不聊生。
她又把头偏了回来,笑着应了下来。
“好。”
时间静止在这个夏天。那双拘谨惯了的眼神溢出笑意,若是……若是之后一直如此……死而无憾。
“唐允忠,海棠花落了。”苏沫俯身趴在他的肩上,有些鼻音,带着些委屈。
“明年,明年我一定带你去。”
“你说的。”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