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会错,是你……”那老人越说越激动,竟丢了胡弦,手抓住苏沫的手腕,泣不成声。
“回来了……好啊,回来了……”
苏沫想要挣脱开,看到老人这一幕,如此,想他应该是丧失了至亲之人吧。不然,怎会如此悲痛。
“来,进来。爹眼睛不好了,看不到了。你快来替爹看看,替爹看看咱们家有没有什么变化……”
苏沫蹲下捡起弦,随着老人进了屋。
院子里面种着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枯黄了叶子,只剩外枯黄的梗在风中摇曳。
“来,进屋,爹去给你倒水。”老人摸了摸眼眶里的眼泪,松开苏沫的手腕,摸索着往水壶边走去。
苏沫看了一眼这个所谓的家,里屋不过就是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一个火炕。还有那个大概能够称作是壶的一个很是粗糙的“壶”。
“来,喝水。”老人乐呵呵的拿着水过来,还险些跌倒,吓得苏沫立刻伸手去搀扶。
“大龙啊,你可算是回来啦,这一转眼都快要二十来年了。可算是让我盼到了……”说着说着,那老人又落下了泪。
“大龙……去哪了?”苏沫努力适合着大龙这个身份,这个老人看起来很可怜,让苏沫动了恻隐之心。
“去参军了啊,你忘了,当初你走的时候。才十六岁,所有人里就你最矮。”老人又笑了,苏沫抱着杯子,悲哀的心想着,快二十年不会来看看,应该是死了吧。
“你不知道啊,阿爹是每年这个日子就在门口给你弹曲子,我弹的是不是比以前更好了?我以为你这么久不会来是死在了战场上,那曲子其实是弹给死人听得,明天爹给你换一首……”
给死人弹的,嗯……给哥哥听,他会喜欢的吧。
“老……爹。”苏沫慌忙的改口,有些心虚的红了脸颊。“那首曲子,可以教给我吗?”
“怎么不可以,你等着,我这就去……”
……
“混蛋,人呢。”唐允忠铁青了一张脸,侧面看十分阴沉,沉着眼睛,看向别人仿佛是要把别人冻住一般。身旁的勤务兵吓得哆哆嗦嗦的往后移了移,没做声。
“让你们看这个人都看不住,我要你们是装死人的吗?”唐允忠越来越生气,声音冷硬的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出来。
“不……不……”
“怎么了?”关键时刻,洛理从后面走出来,走的是标准的军队走姿,端着一派邻家温雅好少年的模样。让一旁的勤务兵顿时松了口气,大赦一般拿腿就跑,好像后面有人在追他一般。
“怎么这么生气,谁又惹着你了?”洛理在唐允忠面前站定。
“呵!”唐允忠转过身来,嘴里蹦出一个单音节,有些嘲讽的说道“苏沫走了,难道洛副官不知道?”
洛理皱了皱眉,敛下嘴角的笑。他还真是知道的,不仅知道,还是他让人不把消息告诉唐允忠。这些自然不能说,想了想,略微不悦的说“走就走了,一个女人而已,这世界上那么多。”
唐允忠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看了一会,倏的大步向前迈去,经过洛理身边,丢下了一句云淡风轻的话语。
洛理慢慢的握紧了拳,等到唐允忠走了很久以后才又放下。释然的笑又挂在了嘴角。
——别忘了你的身份。
“我的身份,唐允忠,对你来说,我只是一个副官吗?”洛理喃喃自语,怎么他就喜欢上了这么一个人,和自己同性。他做的还不明显吗?还是唐允忠早就看出来而不说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