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兰娜,再为王舞一曲!”火光中,准格尔部帐营充满了欢声笑语,马头琴奏出的欢快不羁的曲子使得许多年轻的男子们都已逐渐随着乐声起舞而歌,席间忽然又人喊道。“乌兰娜,你是王最宠的姑娘,今天是王的寿辰,再舞一个”
“对!再舞一个!”人群突然鼓噪起来,所有人都叫起了席间一个尚还有些喘息的妖娆女子的名字。女子眉眼轻挑望向上座,似用眼神询问着他什么。却见男子表情冷峻并无言语,只手撕着面前盘中的烤狼肉,女子被欢呼声鼓噪的坐不住了,笑着扬起声“好,今天我便再为王舞一曲。”
说着拿起桌上酒杯走到那名男子座前娇声说“今日是大王您的寿辰,这杯酒乌兰娜敬您!祝您永远比耶统噶啦噶乌(蒙语里的吉祥话)”说着纤腰摆动,一点一挪一扭腰的缓步移开,伴随着马头琴与四弦的欢快节奏乌兰娜随乐起舞。只见饮完酒的她眼中带着些许醉意与大胆,每一个旋转回身眼光总是准确无误的对向最高处的男子。
男子似笑非笑的呷着杯中烈酒冷眼看着席间妖娆起舞的女子,他是王,是能将哈萨克帝国逐一粉碎的葛尔丹大策零,是继承了准格尔的唯一雄鹰,无论什么也无法与他相比!
今日是他三十岁的寿辰,族里的贵族们都来相贺,而才继承大汗之位不过月余的他自然知晓现在席间还暗流着一股来自遥远北京的政治力量在监视着他,来的正好,这是他的地盘,无人能再次肆意妄为!
“乌兰娜,去,给坦穆克贝子敬杯酒。”男子声音似隆冬最冰冷的的雪一般缓缓落下,止住了正随着音乐翩然而舞的乌兰娜,将手中酒杯轻轻往前一推,示意她上前。
乌兰娜喘息着停住了舞步,缓缓走到策零的桌边,如他所意捧起桌上酒杯,酒杯中盛这他们族里最为烈的酒“噶丹罗”,意为只有真正的英雄才能喝下的酒,乌兰娜浅笑着将酒杯抵至那名唤坦穆克的贝勒面前,媚眼一勾轻声道“贝子爷,请。”
这坦穆克本就只是京城中的纨绔公子,因着生为贝勒的阿玛担心他前途就此夭折而强求皇上故意将他派往这鸟不生蛋的蒙古草原,说是监视葛尔丹策零的动做,却只是想利用机会在皇上面前争一个功劳,整日的他都只盼着皇上何时能早日想到远在蒙古的地方还有一个坦穆克。见着乌兰娜递来的酒杯,坦穆克殷勤的接过。
自打他来到这的第一天他就瞄上了这个葛尔丹策零最为宠爱的女子,只碍于大策零的威严与那一股子让人见了就觉得恐怖的气焰让他不敢接近,今日这美女能主动亲近自己,那这么大好的机会试问自己怎么能错过。
思及此他满脸堆笑的一口饮尽了杯中烈酒,不知酒烈如斯的他刚饮下肚便觉得从喉头开始有一把无名火在焚烧着自己,一直从喉咙口烧到腹部,只见他原本白胖的圆脸顿时失去了血色,煞白的脸忽而又变成绿色,就在脸色转变间他的表情更为丰富。就这样脸色不停的从白色变为绿色,绿色又变为紫色后,他终于耐不住酒性,肥硕的身躯轰然倒地。滑稽的样子让所有在场围观的人都忍不住大笑起来。唯有坦穆克两名从京城里带来的侍从不敢笑也不能笑,他们一左一右搀起这个让自己丢尽了颜面的主子一声不吭的离开了宴会朝自己所住的帐篷走去。
带着冶艳的笑,乌兰娜扭着婀娜的身躯走回葛尔丹策零身边,已最柔顺的姿势躺倒在他的腿间。他的想法她自然明白,他要利用她让坦穆克出丑,那她便是让他出丑的工具。
全场的哄笑并未结束,男人只是闭目斜躺在软垫上,这样的恶作剧不过是个调调胃口的小菜,尚且连警告也算不上。清廷的监控他早已心知肚明。不曾点破,只是想为互相留下一点颜面。而今的他不再是当初那个卑微的向清廷借兵弑叔的父汗,如今的他,正酝酿着王者的血性与坚毅。准格尔将会在他的手中走向前所未有的辉煌。
他,便是世间的贪狼之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