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可汗的话,大妃这急疾,恕阿拉泰找不出原由…”站在一旁,医者阿拉泰将女子白软的柔荑放回棉被中,对身后欣长的男子毕恭毕敬的回答着。
这大妃之病来的迅疾,却又没有任何原因,几日前突然的发病没有任何的征兆,就连他这个准格尔部最有医术的医者也无法诊断出一丝一毫…
就在这时一直处于昏睡的女子缓缓睁开了眼,“…策…好痛。”
一声呻 吟显示出她的痛苦,无暇顾及阿拉泰的话,策零一步上前握住了女子的手,“我在,苏子,我在。”看着女人有些苍白的脸蛋,策零满是心疼…
原来从四日前的那个夜晚开始,几乎每一夜床上的女子都会从深深的噩梦中惊醒,口中一直念叨着有人在呼唤她,接踵而来的便是欲裂的头痛,几夜下来,竟是让她整个人都消瘦了三分,而跟着精神也彻底的崩溃…
却就在这时,王帐外传来急速的马蹄声,从哪声响中便能听出来者必定是有要事,心里起疑,策零多了几分猜测,将女子的手放回被中,他吩咐一旁的图朵儿细心照看着,便是三步并作两步出了帐包。
“何时如此急忙,便是连王帐外也敢骑马直闯。”一出斡尔朵,策零便看见一名风尘仆仆的士兵已从马上下来,站在一旁等待着他。原来在准格尔,凡是靠近部盟中心五里之处便得下马而行,像今日这般架马狂奔者,是会受到重重责罚的!
“回可汗的话…”却见那个男子好似没有半点的心虚,反而是一步上前,凑到了男子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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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朕的旨意,将和硕亲王(荣郡王)厚葬,举国三日悼念,赏封号镇国和硕贵亲王!”声音朗朗,说的铿锵有力,却是没有丝毫的动容,面对着殿下群臣的俯首跪拜,黄袍男人只觉得自己那因为多年算计、背叛早已麻木冰冷的心,在前日得到通报的那一刻,突然的又一次感觉到被撞伤…
还记得结果太监慌慌张张呈上的宝剑,手中握着尚还沾满了稠血的剑柄,黄袍男子不知是喜是悲,人已死,相信边塞之事能够更好更快的得到解决,而白莲教中的人质也一定能够尽快救出…
他用自己最忠心臣子的死,换来了整个江山的“安定”,握着剑鞘的手一份份握紧,人生在世不过区区几十年,而他便又三十载的时光用在了勾心斗角之上,为换取现在的地位,他牺牲了太多,而多让他选择,他会继续下去…哪怕,牺牲的会更多…
一覆手,朝堂齐声恭贺,文武大臣纷纷会意的退朝散了去,唯留一名欣长而俊朗的男子伫于大殿之中央,他愣愣看着那大典牌匾上的“皇建有极”四个大字,心中却不免凄凉上浮,一生荣辱,也就换来一个“镇国和硕贵亲王”的封号,你,真的觉得值得吗?
“贝勒爷,贝勒爷,您可是有事求见皇上?这几日圣上身子有些不妥,不见大臣…”被身旁的小太监唤过神,煜祯垂头看下去,面前的小太监毕恭毕敬的低头说这话。
“不,我不求见皇上…”
喃喃的回答着,声音却是无力的,竟是让一旁的小太监也感到反常,“贝勒爷,您没事吧?”他追问着,却眼见着那个从来嬉笑顽劣的煜祯贝勒从自己面前渐行渐远…
“值得吗?”一路低问,煜祯却是失魂的,距离睿卿在德泉寺自刎距今,已过去七日,但他依然没有从震惊中缓过神,与那个男人结识十数载,不知何时,他已经将他当做了自己的兄长,这半年来发生了颇多事,他都无法一一解释清楚,而面对着朝堂之上男人的逼迫,他曾以为,他与四阿哥的联手能够一挽狂澜,却不想,还是没有拦住…
一路朝着宫门而去,男人却是不再有丝毫精神一般的缓缓向前踱着,那个女人的话,再一次狠狠的抽在他的心上,“原来,我们不过都是被家主所饲养的门客死士…对吗?”
午门前,煜祯站住了脚,回首望向这宏伟到让人感觉深不可测的宫城,好个红墙黄瓦,好个金砖铺就的漩涡中心,他是否,也应该选择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