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抱歉吉恩先生,我其实没有什么要紧事,只是当时想询问您一些关于生活上的事宜。"
"哦?只是这件事吗?"吉恩冲着她歪了歪头,表情有些微妙。
"当然是这件事,有什么不对吗?吉恩先生。"
"不,没什么不对,只是我以为玛姬小姐那么紧张地找我是因为更重要的事呢。"
清辉心中一紧,他怎么知道自己当时急着找他,是安妮说的?
清辉面上不动声色,继续道,"只是关于生活上的事,吉恩先生。"
"说说看,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
……
"呼——"关上门的清辉长出了一口气,总算搪塞过去了,但是吉恩信不信她就不知道了。
不过……这些不死生物是怎么回事,好像都能知道别人的一举一动一样,太奇怪了。
清辉没敢往深想,不管怎么说,意识到这个事情的她有些后背发凉。
这晚,清辉因为害怕再次听到那瘆人的童谣,所以很早就上床休息了,但是她的梦境却不给她喘息的机会。
梦境中,清辉看到了上次远远瞥见过的不死生物,他还是被串在那根蛇杖上面,只不过这次的蛇杖是插在地面里的。
地面上似乎雕刻着像是双星魔法阵形状的凹槽,某种不知名液体在凹槽里慢慢流淌着,并且散发着阴暗的光芒,这光芒随着液体的流淌而闪烁着,看上去就仿佛这个魔法阵是活的一样。
魔法阵周围站的是那些戴着长鸟嘴面具的人,那些面具隐藏在兜帽里,只剩下长长的鸟嘴裸露出来。他们又在低声唱歌了,这次的歌词却变了:
所罗门?格兰蒂
月曜日出生
火曜日受洗礼
水曜日结婚
木曜日得病
金曜日病加重
土曜日死去
日曜日被埋在土里……
这个,如果没记错的话,也是鹅妈妈的童谣!他们的歌声最开始是微弱的,但是随着童谣的循环,声音逐渐加强,明明低沉的声音却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效果,清辉感觉头痛欲裂,这种影响是捂住耳朵消除不掉的。
"呃,啊啊啊——"清辉循着声音看向魔法阵中央,是那个虚弱的不死生物发出的惨叫,整个身体被蛇杖穿过都没有惨叫的不死生物现在发出了凄厉的嚎叫,但是由于喉咙被蛇杖堵着,这惨叫声听着像是鸽子的叫声一样沉闷。
紧接着,那不死生物黑洞洞的眼眶中流出了墨汁一般的液体,顺着脸颊流淌,滴在了地面上的魔法阵中,发出呲拉呲拉的像是火花的声音。
那是他的血吗?清辉偏过头,有些不忍再看,耳边响彻的歌声却还没有停下来,惨叫声混杂着瘆人的歌声,听着令人头皮发麻。
过了不知多久,那惨叫声逐渐地衰弱了下去,人群中也有一个人走了出来。
清辉再次抬起头向那边看去,吓了一跳。只见刚刚还保留着人形的一个不死生物此时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一层皮软塌塌地挂在蛇杖上面,而那层皮似乎也在消融。
不对,似乎不是在消融,他似乎在被蛇杖吸收!因为隐约可见一缕缕的黑色雾气渗入了蛇杖中,清辉猜测那可能是不死生物本源一样的东西。
不死生物的血液已经全部滴入了地面的魔法阵,而他仅剩的皮囊则被那扭曲的蛇杖吸收着。
走出来的面具人踏入了法阵中,瞬间,法阵阴暗的光芒大盛,法阵中的液体开始倒流,集中在了面具人的脚下。
他抬起了双臂,做出了某种像是振臂高呼的姿势,又像是在拥抱着什么,周围的面具人的歌声更是一波强过一波,仿佛在应和他,但是听在清辉耳朵里就像是和心脏的跳动产生共鸣的鼓点一样令人心慌。
终于,那不死生物彻底消失了,消失地一干二净……
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照射在清辉紧闭的眼皮上,她睫毛跳动了一下,睁开了双眼。
清辉看着天花板愣了愣神,才反应过来自己刚醒。难道刚刚自己看到的都是梦吗?可是也太真实了,鼻间仿佛还残留着血腥的味道。
清辉坐起身,扶额缓了缓,来到这个世界以后,这是第二次做梦了,第一次是在恶魔公馆,那次梦到了一个奇怪的无毛生物,而这次则是梦到了这些……
这两次梦都非常的真实而清晰,就好像是她亲眼所见一样,清辉打了个冷颤,不会不会,她昨天一直好好在这里躺着,肯定不会是亲眼看到的。
她突然想起了上辈子看过的一本梦的解析,具体讲得什么她有些记不清了,但是隐约记得那里面说人的梦境可能是白天看到的景象被潜意识进行了整合,从而将相关线索串联起来在梦中还原。
难道……她那天看到了这个不死生物被另一群生物抓住串起所以脑补了它后续被献祭的场景?那她脑洞也太大了吧,细节都脑补得那么清楚,清辉有些佩服自己。
不过,这群带着长鸟嘴面具的生物看上去非常残忍,要是塞西尔遇到他们……清辉难以想象优雅绅士的塞西尔以那么屈辱而痛苦的姿态死去的样子。
但是塞西尔那么强大的不死生物,怎么会被这些东西抓住呢?清辉觉得自己想多了。而且,她为什么要为那个魔鬼担心啊,他怎么死都是他的事,她们不过是交易关系而已,她没必要担心他。
清辉内心是不承认自己不希望塞西尔以那种样子死去的。
而此时被"挂念"着的塞西尔在做什么呢?他正要去拜访失去了亲弟弟坎贝尔,以示安抚。
而他下午的安排则是联系路易斯要开始着手安排针对福尼亚伯爵的计划了。
明明在每月的狩猎之夜对普通人出手就能裹腹的他,偏偏要花费巨大精力去狩猎那些有着魔术师,也是它们不死生物天敌保护着的贵族,这种做法,是他的老友伯特和吉恩都难以理解的。
"威廉,出发吧。"
"是,主人。"马车穿过雾气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