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醒来时,人已经躺在了医院里。挣扎着撑起身体望着窗外远处荒凉的戈壁和秃峰,忙询问上前扶我的小护士这里是哪?
白衣小护士告诉我这里离张掖不远,说我是被地方上的部队派人送来的,一直处于昏迷状态已经两天了,有公安局的同志日夜守在外面随时有人等我醒来问话。征询我现在是否方便见面,见我点头应允后便出去叫人了。
可等公安局同志一进来,我就懵了,因为他们穿着的居然还是七八十年代的装束。
一开始我还以为是地域偏远导致的服饰跟不上潮流,可侧面一扫听才知道现如今的年份居然是1976年。
由于我伤痕累累,服装怪异,身上又没有任何证件,而且这里距离军管区又不远,被人怀疑来路也算正常。可一个从04年来的人要怎样向76年的人解释却成为我要面对的最大难题。
结果就是不论我如何解释,甚至连我搬出‘四人帮’即将倒台的预言来,也未能获取对方同志对我的信任。最终,我被冠以精神病患者之名送入了邻近的县属某精神病院去养伤。
之前也看过一些穿越小说,也曾经幻象过自己穿越到过去以后会有贵人相助,用使不完的未来科技谋求到一生的荣华富贵等林林总总的情节,结果现实啪啪地打脸。
有一段时间,我消沉到了极点,每夜都做着同样的噩梦,以至于我几乎快丧失了活下去的勇气。但是我胳臂上的伤痛时刻提醒着我要坚强,因为我还有承诺要去完成。可现在时间已经改变了,我要如何兑现我对兄弟们的承诺呢?我想了很久很久。
直到有一天,通过走关系院里新来了一个护工队长,为人极其专横不把病人当人,经常欺辱一众病友。
我怒了,感觉可以提前进行我的计划了。
由于我自从入院以来就伤病缠身而且十分乖巧听话,院里早已放松了对我的警惕。
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当然是那个新来的护工队长当班的那天),我带上还没写完的自传逃出了精神病院。临走之前自然把那个队长狠狠教训了一番。
搭便车我来到了离我最近的第一站,小刘的家乡。没有找到小刘的家人(也许目前他们还没有搬到此处定居),却意外的遇到了那个‘西霸天’的老爹。经过多方打探,了解到此人原为本地一造反派头头,借助上下有人横行乡里坏事也没少做,只是那个‘西霸天’还没有出生。
几番斟酌,于一天晚上借醉酒在酒馆与其发生争执,引其入无人处,断其手脚经脉,变其为阴阳人,取其身上不义之财,并原原本本告诉他我来自哪里,警告他如果再不好好做人,便随时过来收了他的狗命。
完成这一桩心事后我就连夜逃离了这里。
经过多次辗转,在几个星期后我来到老赵家所处的城市,先通过他父母的同事了解他们所在的化工厂的情况,得知有一所国外企业老板看中了老刘他父亲的能力,力邀其带上家属去国外发展,而工厂方面正想方设法用分配住房等手段来留住人。接着又用去几天的时间通过一些手段了解到他父母老家的情况,然后佯装他母亲老家的来人带上礼物登门造访。
在接风宴上,用尽方法终于劝动其父母放弃国内事业举家去国外发展,望着老赵那童真的笑容我一颗心这才算踏实。
最后我回到了东北,在离自己家不远的地方住下以回收旧物为生,每天远远的看着儿时的自己一点点长大,回忆起童年的点点滴滴,心中充满了辛酸与幸福。
直到有一天我突然领悟到在这个世界我是多余的存在,而我最心爱的人和我最好的伙伴连同属于我的那个世界一早就让我给弄丢了。
等记事本上记录完这些内容,我将把它放入我童年的‘百宝盒’中,然后我会选择回去。
回到哪里去呢?
也许去沙漠,也许回精神病院,谁又知道呢!
(记事本里面的故事到这里就告一段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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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了将近一天的时间,我好不容易才把主要的内容都在报告里写清楚了,可还是不放心,又想了半天,才想到把银海能够证明我所叙述的一切不是我凭空杜撰的事实写在末尾,这才长出一口气。
正想活动活动筋骨,忽然电话铃声大作,是营房大门的卫兵打来的,说门口有个女的,对方说是我的熟人有事要找我,这让我不由得回想起昨晚在梦里见到的那个让我心动的陌生女人来。
我告诉门岗让那个女人稍微等我一下,然后简单收拾了一下桌面就急匆匆出门向营房大门走去。
没想到在大门口焦急不安等着我的尽然是我中学班主任李老师的漂亮小女儿:“我妈病得快不行啦,她想见你一面……”说着就哽咽着哭出声来。
“怎么不打个电话来?这样多耽误时间!”我真如晴天霹雳一般,要知道当初李老师带我如同亲子,不仅经常晚上上家为我辅导功课,逢年过节也都会上门拜望我家里的老人,十分讨老一辈人的欢心,以至于一早被老爷子认作干闺女,绝对是连我老爹都不敢轻易得罪的人,我又如何敢怠慢。
正想这就跟着小师妹去,突然记起今天的工作还没收尾。忙叫住匆匆从营内里走出的刘干事。
“刘干事,我这里有些急事要办,一时脱不开身。有件事想请你帮下忙,麻烦你到我办公桌上右侧的最上面那个抽屉里把我刚写好的报告找个信封装好,拿去军区司令部给我家老爷子送过去,并帮我转告他:我这里有些事,恐怕不能回去吃晚饭了。”
“好的…”刘干事很无奈的答应下来。可是我并没有太在意,只是忙拉着小师妹拦下一辆经过的出租车,冲上车子绝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