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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旱女

知北境内,有一学院,名为南柯,寓意一梦,不知经历多少年,自知北有蓝色大鱼出现后,便存在于世间。

此间学院,说来也是充满着神秘,竟是在一只巨龟的龟背之上建立。每日巨龟朝北方缓步向前,其声如雷轰隆作响,却不曾听闻惊吓过何人。

只是,适逢巨龟前行之地,便会下起参天大雨,一日不绝,雨中掺杂着雷声滚滚。

这一天,不知何地,天空倾斜着大雨,有雷声传遍于雨间。隐约有沉重的巨响混在大雨之中。

“呜~”

突然,一声自灵魂深处传出的哀鸣,自雨间某处而来。顿时,雷声停息,雨势在肉眼可见之下渐渐消散,一盏茶的功夫,便晴空万里。

某地,是一只参天巨龟四脚而立,龟前半空,悬浮着一名男子,和一位被水球包裹着的小女孩。

巨龟与男子彼此凝视着,却在某一刻,巨龟腹部发出一声如同鼓声般的响动,便听见龟背之上,传出一声钟响。

男子朝巨龟点头,嘴里吐出几个不知名的音色,牵着小女孩,向着龟背方向飞去。片刻,就消失于一处角落。

“哞~”,伴随雷声翻滚,便在一瞬间,天空降下参天大雨,隐约有兽响自雨深之处传出。大地之上,混杂着沉重的巨响,其雨落于向北之地,其声传自向北之地。

在黍的世界观里,唯一见过的巨大生灵,便是大鱼了,然而,在这一天,一只巨龟刷新了黍的认知。

巨龟背上,更像是背着一座巨大的岛屿,山川,湖泊,森林,草地,自然的美景在某个特别的场合,融汇成这样一个小世界。外面还是参天大雨,龟背之上却尽显一片鸟语花香。

站立于龟背之上的某处草地,杞松开牵着黍的左手,随即用右手食指微微点了点水球,便看见水球发出一阵咕噜声,眨眼间融化成千万个水泡,消散在空中。

“黍,我们在这里等一个人。”杞侧着身子对黍轻声漫语道。

黍点了点头。只是在背对着杞的时候,用双手拨弄头发,遮挡住了她的左眼。

黍的动作被杞收入眼底,也没有说道些什么,看着一处方向的天空,静静地等待着一个该等待的人。

在龟背之上再次响起一声钟响之时,那处被杞直视很久的天空,出现一道红色的身影,进身之后,原来是一名身着大红色长袍的姑娘,只是略显奇怪的是,这位姑娘戴着一个青铜色的面具,暴露在面具外的是一双如火焰的赤红色丹凤眼瞳。

“她叫旱女。”杞对着黍轻声说道。

那名被杞称之为旱女的红袍姑娘,停在了杞和黍的不远处,赤红的眼瞳直视着杞。黍被红袍女子的青铜面具所吸引,忍不住用右眼轻轻注视着红袍姑娘,却是在红袍姑娘望向黍之时,将身躯埋在了杞的身后。

“那个药童?”旱女询问杞道,声色冷清。

杞点了点头,随即转身将黍从自己背后牵于身前,仔细的用手将黍左眼前的发丝梳于耳后,便双手轻轻盖住了黍的双耳,对着旱女说了一句黍听不到的话。

黍只看见红袍姑娘流露在青铜面具外的双眼,突然瞪向于她,下意识便想要缩回身子,便听见杞的声音温柔的在耳边说道,“没事的,旱女是个很温柔的人。”

这时,旱女突然走向黍的面前,屈着身子,双手轻轻的摸着黍的脸颊,赤红的眼瞳平静的看着黍。

“以后姐姐保护你!”旱女这样说道。

黍看不见旱女的面容,但看着旱女的眼睛,感觉到,藏进面具里的旱女,在微微笑着。

“这位姐姐应该是笑着吧。”黍心想着。

…………

在龟背某处高山之上,有一口黝黑的大钟,每日晨起之时,自高山之上敲响一声,其声低沉悠长,动人心弦,随即隐约听见一声兽吼,便有雷声轰隆、风雨之声自天边传来。

片刻,在第二声钟声响起之即,又消失不见,紧接着,自第三声钟声响起,比前两次钟响,宛如惊天之语,这时,便看见山脚的几处建筑,冒冒失失出现了许多藏青色衣袍的男子和女子。

山脚却有五六七八处建筑,建筑以竹叶青绿之色为主调,荔枝白色为辅,整体仔细端详片刻,却感觉仿佛与周围山水融为一体,自然,平凡。

此地五六七八处建筑名为兰柯,是一座学院,大约有千余学子在此间学院学习,学院有一堂四殿两三舍,有授课先生三十人,分十一学科,其中三主八辅。

黍大概从未见过学院的样子,在很小的时候,有一位面色枯黄的老奶奶教她认识了很多字。黍记得,老奶奶说过她曾经是一位授课先生,人老了走不动之后,便退休了。

学院里,零散着七八处授课先生教学之声,又有两三处学子抱怨声响,声音杂乱着,但是,却很有趣,这些声音如私语般溜进了黍的耳朵。

“黍,想上学吗?”旱女突然开口说道。

站在学院门前,黍停止了脚步,看了看旱女,又转头看了看牵着她的杞,大鱼轻轻的向她点头,黍微微摇头,又回头对着旱女,再次摇头。

“还是害怕吗?”旱女看着黍,又看了看黍被红线缝上的左眼,忍不住微微叹了叹气,还是停下了脚步,蹲下身子,双手捧住了黍的脸颊,流露青铜面具外的眼睛,注视着黍。

沉默了许久,便见黍轻微的点了点头,于是,旱女缓慢的贴近黍,将黍轻轻的抱在了怀里,黍不得放下被大鱼牵着的左手,默默地被旱女抱着。

“好冰!”这是面具在贴上黍的脸颊时的触感,“好温暖!”这是自旱女怀里传来的温暖的体温。

当黍再次用左手牵起杞的时候,黍思考了很久,突然伸出右手,微微碰撞了旱女的左手,便只见旱女愣住了一会儿,随即眼角弯了弯,将黍的小手,握在了手心。三个人,走进了学院里。

“她和那位姐姐一样,”黍偷偷的看着戴着青铜面具的旱女,“一定很美吧!”

“同学们,这是我们班新来的学生,”讲台上,留着八字胡、戴着圆镜的中年男人左手指向站其一旁的小女孩说道。“介绍下自己吧。”

黍看了看一旁的授课先生,中年男子点了点头,便只见黍扯紧了衣角,片刻,又松开双手,以微不可闻的声音道,“黍,我叫黍。”

台下是约摸有三十几人,男孩数量隐约要多余女孩数量,便只见班里突然安静了一会儿,随即发出一片乱七八糟的叫喊。

“黍,你就坐在右边最后一排。”授课先生扫视台下一圈,便开口说道。

黍轻点头,绕开了授课先生,脚步缓慢的走下了讲台,向着授课先生指示的位置走去。

一路上隐约听见,周围有人嘀咕着,黍不由摸了摸左眼包裹着的黑色绷带,便暗自想着什么,脚步有些急切。

……

大雨倾盆自天空落下,又伴有雷声轰轰。在天空的一处,也是神奇,尽无半颗雨水接近天空中的二人,自有一层看不见的弧形,将两人与周围隔开。

“你打算怎么办?”

旱女看着脚下一处缓慢前行的巨大黑影,突然开口对着一旁的杞说道。

杞没有回答,仿佛在想着什么。许久,便听见一个温柔的声音,自旱女耳边传来。

“学院还空缺授课先生吗?”

他向她问了一个毫无关系的问题,旱女直直的看着杞的脸,片刻,微微点头。

“这样啊。”杞端详了天空下的巨龟许久,便见一阵蓝光自杞的额前发出,一道神秘的纹自杞的额前缓缓浮现,随即幻化出一支螺旋般的角。

“呜~”

天空中,传出一声自灵魂的深处传出的哀鸣。天空的某处,突然出现一只巨大的蓝色大鱼,原地,却是再无杞的身影。

大雨倾盆的天空此刻像极了海洋,大鱼在天空游了一圈,一双通透的蓝水晶般的巨大眼瞳深深的看了旱女一眼。

片刻,只见大鱼甩下尾巴,便看见某处空间仿佛被撕裂了,大鱼飞快的向撕裂处游去,一道宛如破水而入的声响自破裂处发出,一眨眼,却再无半点蓝色大鱼的身影。

雨天里,只剩下一道红色的身影,看着某处沉默了许久,只是不知为何,身影的主人被雨水湿透了衣裳。

某一刻,只见天空出现一抹赤红色的焰阳,在一瞬间,猛的爆裂开,将天空染成一片红色海洋。千万颗雨水在半空中蒸发,一道歇斯底里的尖叫自天空传出。

过了片刻,一切都恢复了原样,没有鱼影,也没有红色的身影,唯独,雨声哗啦,雷声轰隆,以及隐约兽吼,连绵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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