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边的冷南王朝,下瞭一场雪,老国君在铺天盖地的素绢中,倒下了。
“孤里啊,我对不起你,但我实在撑不住了,我…我想你母亲了,她一个人在那里待了14年了,她…孤里,”
“你走就是了,你找她去吧,我自己一个人就是的。”冷孤里低头玩着手上的半截笛子。尖利的棱角,来回刮着手指。
“孤里啊,我——”
“从你服毒那一刻起,就不要说对不起我的话了,够了。”
冷孤里起身走了出去,雪上没有步痕,那些老东西,早就在争遗旨上到底立的是谁了吧,对,没立冷翩安,没立冷翩菁,立的是他冷孤里。
骗子,他爹从来不讲真话,私生子私生子叫了这么多年,满朝上下只是看不起他冷孤里。
说是贵妃娘娘和一个侍卫厮混诞下的孽子,多亏老国君心胸宽广不忍杀掉无辜的孩子,留在身边,称冷南三皇子。
可谁知道就只有他冷孤里是真的冷南血统。
骗子。
“喂……”
“楚词兮,楚词兮……”
“你也是骗子……”
“大骗子,你就是傻……”
被叫傻的楚词兮,在王府擦着祛疤的药,禁闭的柴房门掉着枣红色的漆,有壁虎吞食蚊子的水泽声响。楚词兮抬头牵动了受伤的脖颈。
“呼——”楚词兮咬着牙够着背上的伤,不干净的手指触到伤口,疼得吸气。
“大哥,大哥你在里面吗。”门外几不可闻的稚嫩童声令楚词兮猛的一顿。
他不想楚辞夏进来。
楚辞夏听见响动,贼贼地笑了一下,“欸,大哥不在啊!那……”
楚词兮吞了口口水,梁上的壁虎又在作响。走,赶紧走,你大哥不在这儿,走,走吧!
“那,那我就进来了。反正大哥又不在,打不到我身上。我都问过了,里面的人没意见。”楚辞夏短胖的小手摆弄着门外的锈锁,每一次声响都无疑对楚词兮的心脏是种酷刑。
楚词兮小幅度地套着中衣,系上带子,瞄着颤颤巍巍的柴门。
“大哥,帮我,开不开。”
“笨死了,来了来——”笨死你了楚词兮,条件反射,着了这鬼机灵道了。
“大哥!大哥!”
“……”楚词兮望了望天,“嗯,你小点声。”
楚词兮扒了扒门,运了运气,叫楚辞夏躲远点,一下劈开了。
楚词兮牵扯到了韧带,疼的瑟缩了一下。
月光,树影,墨绿色的天和荧光。短胖的楚辞夏瞪大了眼眸,情不自禁恍惚着伸手。
像海藻一样的长发微卷,浓密发亮,楚辞夏轻轻地扯了一下,好顺啊。
楚词兮微抬头,倨傲的下巴还有青痕,俯视着楚辞夏,一手撑着破旧的枣红门框,一只手勾着衣带系上。米黄色的中衣松松垮垮挂在身上,精致的锁骨凸起,凹陷下去的脖颈体现着主人的精瘦。
“楚辞夏,你再抓一下试试看啊。”
“你,真的是我大哥吗?”楚辞夏眨巴着眼睛,一脸好奇地问楚词兮,“真的不是哪个想不开的仙女姐姐假装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