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麟殿内鸦雀无声。
先李山雨的身份是平民,虽然是楼止瑜的朋友,但她怎么敢在众多才华横溢的贵女中放肆?
“好!”皇帝笑了,他很好奇眼前这个女子有何长处,能够吸引住楼止瑜。
李山雨翻身如燕落到云中郎将身边,弯下腰道:“请郎君借剑。”
云中郎将把自己身边的佩剑借给李山雨,李山雨回他一个笑容。
“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
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李山雨朗声道,这是李白的诗,不过这个世界没有这位大名鼎鼎的诗仙,借他的《侠客行》一用。
李山雨拔剑,剑出动四方,剑光璀璨夺目,如后羿射日九个太阳落下的光辉。她挥着剑,剑势如雷霆震怒,卷起狂风,吹开装饰的纱与花。
“风!”李山雨大喊,她嘴角含笑,剑卷出的风吹拂到麒麟殿每一处,吹开人群惊讶的双目。
“花!”麒麟殿中的鲜花尽数拖开植株,随着风飞到李山雨身边,芳菲满堂,缤纷似锦。
“雪!”李山雨掂脚一转,花旋出,花瓣散落向高处,洁白的霜蔓延在花瓣中,随即如雪飘落。
剑罢,如江海凝清光。
此时,麒麟殿内安静无声,每人的眼中满时惊艳与不可思议。
好诗点头,精彩绝伦的剑舞在后,潇洒非凡。
“好!”石狂是第一位站起来拍手叫好的人。
“这位姑娘的剑舞肆意洒脱,出剑如耀阳,动鸣动四方,收如月下静静海。”百里挑灯如此评价,参见宴会无数,他难得夸奖一次。
宴会中皇帝最在乎的最重要的三个人之二已经开口,最后一个是默默看着李山雨的楼止瑜。
胜负已定。
相如愿难以置信望着李山雨,她笑着走到楼止瑜的身边,挽住他的手臂,快活无比。
“可恶!”人群中有人不满道。
酒过三巡,宴会的人都有些醉意,皇帝笑着和石狂、百里挑灯说话,还把李山雨叫过去。
楼止瑜喝下一杯酒,此宴过后,谁敢瞧不起里李山雨,在长阳的生活也会更好过。
慕炎华喝了很多的酒,他的妻子今日并没有出席,他是孤身一人来赴宴。他的眼睛微红,望着不远处的楼止瑜,眼角越发酸涩。他想和楼止瑜说话,他有很重要的话要讲………
楼止瑜酒也喝多了,他看了看李山雨,往殿外走起醒酒。
麒麟殿外的月色很美,如纱随风飘,夜风飒动树声,晚香倦眼眸,枯败叶藏泥泞,园湖映倒影。楼止瑜半倚在栏杆中,明眸半眯,脸微红,醉正醺。
慕炎华走近,他压抑自己想拥抱楼止瑜的念头,红着眼睛注视楼止瑜,终于他忍不住喊出楼止瑜的字:“怀璧……”
“慕二郎。”楼止瑜回头,不咸不淡的回应慕炎华。
“怀璧你不要生气好不好……我知道错了,我会尽快和锦娘合离的。”慕炎华再走近,只要再走上前三步他就可以把楼止瑜拥入怀抱里。
“与我何干?”楼止瑜一歪头,露出好看的笑。
慕炎华的心在这刻停止跳动,双目瞪大,颤栗的身体一步步靠近楼止瑜。
“呼!”风一吹而过,南羡之站在慕炎华与楼止瑜之间,他呼出的起气喷到慕炎华的发上,冷冽的眼眸没有任何属于人的感情。
“你是什么人?”慕炎华见南羡之俊美奇特的脸庞,心中翻起一阵愤怒与苦涩交夹在一起。“原来你喜欢上别的人了……”慕炎华苦笑。
“与你无关。”楼止瑜接着道。
他楼止瑜的事,再与慕炎华没有一丝瓜葛。楼止瑜眼眸为敛,唇的弧度往下弯,墨眉蹙在一块。
楼止瑜还是不忍心,但他要过活,不能陷在旧时。
“羡之,我们走。”楼止瑜道,袍子微动,大步往前走。
慕炎华绝望跪在地上,眼泪无声落下。
“今朝有酒今朝醉,管他日事与非。”李山雨喝得半醉,她好久没有这么开心。大悲后,可以大喜,她心中的牵挂少了,只剩楼止瑜一人了。
她晃了晃脑子,看见楼止瑜走回来,她摇摆身子拎着酒壶跑过去。
“怎么喝成醉猫?”楼止瑜无奈笑道,探了探李山雨的脸蛋,像火烧一样烫。
“我高兴!嘻嘻嘻!”李山雨笑得连牙槽都出来,她一手拉住楼止瑜的衣袖,把他拖过来。
“山雨跟我说了不少你在山野生活的事!”皇帝轻笑。
楼止瑜看着李山雨,伸手滑了一下她的脸道:“你说什么了?”
“说你被鹅和大白鸭从村头追到村尾,捡了只黄鼠狼当狗养……哈哈哈!”李山雨笑得爽朗,她眼珠转了转,忽然想起事。她一手挽住楼止瑜的手,一手挽住百里挑灯的手,把两人拖到比较空的地方。“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在河边踏歌吗?你回去之后脚疼了半个月!”
李山雨似乎看见桃花村的河,那山清水秀,村民纷纷出来手挽手在河岸边踏歌,有节奏踏地,时不时哼出几句曲。
“一剑断水流,万花谢过春。二剑拔山起,飞燕过无羽。三剑破天口,云消雷霆歇。”李山雨脑子有些昏,她像在桃花村踏歌一样,抬头看着楼止瑜。
百里挑灯一脸错愕,这个小丫头竟然敢拉他跳舞,真的胆大妄为。
李山雨忽感一阵无力,收松开两人,往身下摔去。石狂与赵奕棠同时伸手拦住她往下掉,她稳稳站住,脸色刹那一边,身如风跑出去到水渠里吐。
太难受了!
李山雨心想,刚刚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她好像拉着谁踏歌了……
晚风吹拂在她的脸上,她缓了好久才起身。楼止瑜站在她的身后,还有赵奕棠。
“我只是喝多了!”她道,楼止瑜松口气,赵奕棠却蹙起眉头。
“你不该和太多酒。”赵奕棠道,表情变了又变。
“我想喝!”
“你太失态了,以后嫁人怎么办?”
“嫁人……我没打算嫁人。”
“哪有女子不嫁人的……”
“你好烦啊,怎么像个老头子啰嗦?”李山雨不满,拉着楼止瑜往麒麟殿内走。赵奕棠惊讶睁大眼睛,李山雨这丫头尽然感说他是老头,是谁给她的胆子?
“山雨你不该这样和晏王殿下说话的,他是王爷。”楼止瑜站住了,李山雨抬头看他,他摇头。
李山雨有些不情愿,但她还是走到赵奕棠身前,躬身长揖道:“是我放肆了,请晏王殿下见谅!”
李山雨久久没有起身,赵奕棠的心顿时又酸又苦,难以形容的难受。
“你起,我没有生气。”赵奕棠手往上抬,李山雨挺直腰,嘴边没有一丝笑意。
“先行一步!”李山雨欠身退去,很符合礼仪,赵奕棠心紧紧的,高兴不起来。
“山雨,我知道你不喜欢这宫中的礼仪,可我不想你被他人记恨。”楼止瑜说出自己的理由,眉愁似海深,俊艳的脸浮上悲痛。
“是我太过分了!依照赵奕棠的身份,他当即砍了我也不会有罪。是我不知深厚。”赵奕棠很随和,但他毕竟是个王爷,千金之躯,怎么被她冷淡对待?
“要是你不喜行礼,今日你在宴上取胜,你可以向陛下提出不再向任何人行礼,他会答应你的。”楼止瑜不忍,伸手安慰李山雨。
“不,我有别的事要陛下答应我。”如此好机会,李山雨怎么会错过,她必须提出那个要求,为了她自己,也为了楼止瑜。
宴会接近尾端,皇帝宣布宴会才艺第一名的奖品,是位于长阳城西北出的风林山庄。那座山庄跟将军府差不多大,只是建筑少,林景多,之前是一位富商的产业,后富商生意失败,山庄被抵押在皇帝的手中。
“这可是个好地方,只是我不想再放在手里,今天你最厉害,你就是它的主人。”皇帝笑着把钥匙放到李山雨的手上,这钥匙并不是真的,只是交接仪式。房契这些要明天才过户到李山雨的名下,她成功一位有自己产业的小土豪。
“你要许什么样的愿望?你想好了吗?”皇帝接着问,眼睛在楼止瑜与李山雨来回转变。
“我想好了!”李山雨在人群中搜索一个人,她藏人群之中,眼眸不停往别的地方瞥去,就不看李山雨。
“请陛下答应,我与楼止瑜两人无论发生什么事,只要我们不答应。谁也不能逼迫我们娶亲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