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山雨来到大咏之后,见过很多美人,排在第一名的是楼止瑜。可是那天遇见了那位拉马头琴的男子之后,楼止瑜的地位就有点摇摇欲坠,她记得很清楚,那个人有一双漂亮的眼睛,藏着一海洋的月光。
他真漂亮!李山雨不喜欢用“漂亮”这个词来形容男生,她角色这个词带女性化,后来她又觉得这些词都不该又性别之分,无论男女都是一样可以使用的。在她见过众多的人之中,楼止瑜是仙气,如一朵盛开在幽谷中兰花。慕炎华很好看,但李山雨不喜欢他,所以这个人是不算在她的评价之内。季诺也帅,可是他的帅也不一样,他眼中那一股淡漠,以及淡漠中藏着的阴冷,很多人往往会遗忘他的帅。王希夷长得也不错,带着浓郁的书生气息。王羲也好看,他细长的眼睛一挑似乎藏着不同寻常的风情,还有浓浓的危险。
在众多的男性之中,只有他才能让李山雨用漂亮来形容。
他真漂亮!
李山雨想。
李山雨回到长阳并没有什么正事做,但是楼止瑜有,他非常的忙,而陪李山雨的便是同样很闲的楼檀雅。
这些天,一个地方很热门,是长阳贵女们最爱去的地方,那就是趣园。趣园聚集了非常多的青年才俊,大部分都是未婚男子,来这一起打马球、投壶、捶地丸,谈天说地,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
本来楼檀雅只不该来的,但她的另外一位闺中好友清河崔氏的嫡女崔明月要来,她来此寻找自己的姻缘。崔明月的年岁已到,不出所料,她的婚事便会在皇帝生旦后定下。
“这是我的闺中好友,崔十九娘,芳名乃明月。”楼檀雅笑着,崔明月对李山雨的印象还挺好的,毕竟当时李山雨重重挫伤了相如愿,赢了第一名。
“你叫我山雨就好了。”李山雨道,崔明月生得不错,眉眼很舒服,眼睛也没有太多的算计,还算干净。
“那你也叫我明月吧!”
李山雨点了点头。
“我听说趣园来了一位很漂亮的郎君。”崔明月低声说,她摇着扇子,三人走在马球场的周围,是不是看几眼正在奔驰的郎君们。
“他在球场上吗?”楼檀雅问,望向了马球场。
“不在,我只见过他一次,他长得可真好。”崔明月的眼睛变得明亮起来。
“明月……你不是……”
“我没有。”崔明月知道楼檀雅想说什么,她摇摇头,并不是害羞,而是真实情况。“虽然我只见过他一次,但是我却知道……他那种人,是天上的雄鹰,是不会在一朵花上停留的。”崔明月的确动心过,可是看见他眼中的不在乎时,她知道自己不可能。若是把雄鹰的翅膀折了,那鹰是不愿意活下去的。
“真的……是他吗?”楼檀雅刚想继续问,她眼睛的余光瞧见了一个身影,整个目光难以抑制地被吸了过去。
“对……是他!”崔明月愣住了,眼睛明亮无比。
李山雨看了过去,她看见了海洋与月光,漂亮无比。
他真漂亮!
李山雨忍不住在心中感叹,她笑了笑,真是有缘分呀!
那个漂亮的男子便是那天夜晚,她在月光下遇见的会拉马头琴的男子。
李山雨并没有直接去找他,那处于月光下的郎君……让他安静待着吧,谁打扰他都是一种罪过。
马球长上很激烈,最新的一场马球要开始了,不过这一场的彩头很奇怪,是一把画着青草的马头琴。
“这是什么鬼?”大咏很多人都不认识马头琴。
“这是马头琴,草原蛮子们的乐器。”有人回答,李山雨蹙眉盯着马头琴,它熟悉,特别是上面描绘得丑丑的青草。
“这鬼东西谁要?”
“赢了之后砸了也没有关系。”
他们是这样讨论,李山雨的脸色变了。她张望四周,并没有看见其它的人,而这一场的马球赛需要三个人。
“你们会打马球吗?”李山雨忽然问。
“啊?会打……你想干什么?”楼檀雅愣了一下,李山雨这是要干什么?
“那我们去打一场吧!我想要那琴。”李山雨一笑,两人恍惚了一下,被她一句话叫上了场。
“呃……”一起比赛的人愣了好一会,除了李山雨、楼檀雅、崔明月这一队之外,还有另外三队,都是男子。
“山雨……我们真的要打吗?”崔明月忐忑不安地问,她打球可是很一般的……其他的都是男子。
“别怕,你们上场之后就在一个地方待着就行。”
“你想一个人打?”
“对你们凑个数,别去参与,不然容易受伤。”楼檀雅崔明月和她不同,她皮糙肉厚,被打到几下也没有什么事,可她们可娇贵了。
上场之后,崔明月和楼檀雅的确站在场上不动,其他的人也不敢攻击她们。李山雨在骑着钱多多,在场上格外的张扬,把拦路人的球仗全部给打飞了,一个人飞快赢下了比赛,看得围观的人目瞪口呆。
拿了彩头的李山雨还要了装琴的盒子,本来那出彩头的人不想给的,但李山雨笑了笑说:不给就向皇帝告状。
拿出彩头的人是来自荥阳郑氏,李山雨细细查看这把琴,确定了一件事。
“我离开一下,等会回来。”李山雨说,背着琴就走了。
“嗯……山雨去的方向……”崔明月发现,李山雨去的地方是男子聚集的地方,用竹帘分割出来的小隔间,而李山雨去的隔间正是那有着一汪洋月光男子所处的地方。
“我的天爷呀!”崔明月目瞪口呆,因为李山雨把守在门口的两个侍卫更扔出去了。
李山雨的确是把人给扔出去了,而旁边隔间的人纷纷停止说话,静悄悄地听。
“嗨,我们又见面了。”李山雨笑了一笑,他抬起头看着她,眼中带着困意和疑惑。
“是你……”他想起来在哪见过李山雨了,刚开口李山雨直接把琴盒放在了桌面上,他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眼珠转了一下定在李山雨身上。
“这是在刚才的马球场赛上赢下来的,我没有记错的话是你的琴。”李山雨温和地打开,他的眼睛顿时风卷运气,似乎刮起了一场海啸。“物归原主,当谢谢你那天的食物。”李山雨笑了一笑。
“这是荥阳郑氏的人拿出来当彩头的,我想你很珍惜它,断然不会把它送出来,大概是有人偷拿出来的。这是一把很好的琴,它要有一个珍惜它的人。”
李山雨伸手摸了摸它,只摸了两下,便不再动手。
他的手指轻轻颤抖着,合起琴合,抱住它,闭上眼睛。
他可真漂亮!我就是不舍的好看的人伤心。李山雨一歪头,笑了笑。
“你叫……”过了许久,他开口,却发现自己已经把眼前这人的名字忘记了。
“李山雨,高山的山,风雨的雨。”
“我叫郑绒。”他说,李山雨浅笑着,点了点头。
“再帮我保存一下这把琴,我……”
“我会保护好它的,人在琴在。”李山雨保证,郑绒起身,李山雨把琴抱在手中,跟在郑绒的身后。
风清轻吹着,李山雨却在这舒适的风中感受到了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平静的海洋,月光美如纱,刹那间这海面刮起了风暴。
郑绒走在人群中,走进球场中,他抢过一个人的球仗,对着一个脸上带着自命不凡的男子就是一顿打。
“啊啊啊!”人群中发出尖叫,娘子郎君们纷纷逃走,郑绒下手很狠,血沾在了球仗上,而地下的人四处翻滚,尖叫着,惨叫着。
事情闹大了,皇帝也被惊动了,毕竟被伤的人是荥阳郑氏的嫡子,而当牵扯在内的几个人站在堂上时,皇帝的脑袋都大了。
怎么哪都有你?
皇帝看了一眼李山雨,陆力士在他的耳边说了些话,皇帝的脸色才好转一些。
被打的人是郑氏的嫡子,而打人的也是郑氏的嫡子郑行,而根据辈分,郑绒还是郑行阿翁同辈的。也就是说,这件事是郑氏内部的家事,皇帝很难管,而他也懒得管。重点是郑行以下犯上,是不孝,这个罪名压上来,他最后被罚在祠堂跪三个月,禁足半年。
“多谢!”郑绒接过琴,他的眼眸多了几分感激。
“不客气,我喜欢马头琴,有机会我想再听一听你的琴声。”李山雨笑着,她回头看到了楼止瑜正走开,她松松脖子,道:“回见!”
李山雨说完就蹦哒道跑向楼止瑜,楼止瑜对郑绒笑了一笑,带着李山雨走了。
“他真漂亮!”李山雨忍不住说,眼睛亮亮的。
“你移情别恋了吗?”楼止瑜忽然一笑,扮吃醋的模样。
“哎呀,我还是最爱你的……别吃醋嘛!”李山雨整个表情都崩了,哈哈大笑,嘴巴大到可以吞下鸡蛋。楼止瑜看见她这失控的模样,也被逗笑了,那笑晃了所有人的眼睛。
在这皇宫之中,很多的人在看着李山雨和楼止瑜,有些事公主有些是王爷,有些是大臣,有些是宫女。他们看着远去的两人,各人心中所想的皆不同。
山雨欲来风满楼,这风雨刮起多大的风暴呢?也行,只是一阵清风,也许是长时间的狂风暴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