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孕城县步兵都头“差尺乎”雷狠从济州府公干回来路过祝桂的酒店,正是午饭时间,又饿又渴的她便进店去吃酒,攀谈之下,祝桂知道了雷狠是孕城县人,与“托塔天后”超盖是同乡,便邀请雷狠上娘山去做客,可雷狠却还没有释怀与超盖打赌的事,断然拒绝了。
吃完饭,雷狠付了账,然后背起包裹,提了朴刀,走出酒店,取路回孕城县,她一回到孕城县,首先回家见过母亲,然后换好衣服,拿了公文,去县衙找知县交差,交差完毕,她便在街上闲逛起来。
逛着逛着,她逛到了一家戏院门口,听到里面人声嘈杂,甚是热闹,她便走了进去,一看听戏的人还挺多,戏台上有一个老婆子正在说着什么,她边看边走向戏台,到了戏台跟前,她一屁股便坐在了贵宾座位上。
刚坐好,就听一声锣响,一个戏子上台了,口中念道:新鸟啾啾旧鸟回,老羊羸弱小羊肥,人生衣食真难事,不及鸳鸯处处飞。
雷狠听了连声叫好,那个戏子念完便开唱了,唱到精彩处,台下的听众不是鼓掌就是喝采,唱完一段,那个戏子便拿起一个盘子走下台来要打赏,同时嘴里喊道:“财门上起,利地上住,吉地上过,旺地上行,手到面前,休教空过。”话音一落,便到了雷狠的面前。
雷狠见状便去口袋里掏钱,谁知一掏却掏了个空,这才知道自己并没有带钱,于是说道:“不好意思,今日忘了带钱,待明日加倍赏你。”
那个戏子听了嘲笑道:“没钱听什么戏呀,还好意思坐在贵宾座位上,也不知道害臊。”
雷狠一听顿时涨红了脸,又解释起来,可那个戏子却不依不饶,说话越来越不中听,这时那个老婆子也过来帮腔,说雷狠如何如何怎样怎样,言语尖酸刻薄之极。
雷狠听了脸上挂不住了,怒骂道:“你这个贱婆娘,竟敢羞辱我,你知道我是谁吗?”
那个婆子道:“我管你是谁,听戏不给钱我就要说你,你就是个无赖。”
雷狠再也忍不住了,站起身来一把揪住那个婆子就是一顿拳脚,打的那个婆子鼻青脸肿,看戏的人都认识雷狠,便过来相劝,劝走了雷狠。
雷狠哪里知道这个戏子名叫白秀映,是知县包养的小白脸,那个婆子是白秀映的母亲,名字叫做白玉巧。
白秀映见母亲被打,便跑到知县那里去告状,知县一听顿时大怒,立马命人前去捉拿雷狠,雷狠一到,先是当厅责打,后是游街示众,当游至戏院门口时,白秀映吩咐衙役们将雷狠摁在地上给自己的母亲磕头认错,衙役们先是不肯,后是经不住威逼利诱,使用暴力让雷狠跪了下来。
正在闹时,雷狠的母亲来了,一见女儿被人欺负,便先将那些衙役骂了一通,然后又将白秀映与白玉巧骂了一遍,最后想推开衙役扶女儿起来。
白玉巧一听气炸了,破口大骂道:“你这个贱婆娘,竟敢骂我的儿子,我今天饶不了你。”
雷狠的母亲回敬道:“你个老咬虫,臭婆娘,我就骂了你的儿子,你敢把我怎么样?”
白秀映早已气的一佛出世,二佛涅槃,怒不可遏的他立马飞身向前,只一拳便将雷狠的母亲打倒在地,然后一脚踩着,左一拳右一拳疯狂的打了起来。
雷狠一见母亲被白秀映痛打,立马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站起身来扯断枷锁,望白秀映的头上便砸,可怜那白秀映不经打,只一下便劈开了脑袋,倒地身亡。
白玉巧一见雷狠打死了自己的儿子,便立马揪扯着雷狠到了县衙,知县当堂审讯后,将雷狠关进了大牢,两个月后,雷狠被判充军,发配济州府,押送差婆是“每染弓”祝彤,祝彤与雷狠不仅是同事,而且是好姐妹,她在半路便将雷狠偷偷的放了,然后雷狠带着母亲投奔了浊水山,祝彤则被杖责二十,发配沧州牢城营。
到了沧州牢城营,祝彤上下使钱,不仅与牢城营的牢头狱卒关系处的好,而且还得到了知府的赏识,如此一来,祝彤便不用在牢里关着,而是每天陪着知府的女儿玩耍。
半个月后,到了七月十五日中元节,这天晚上,年仅四岁的千金小姐要去看河灯,知府便吩咐祝彤带其前往。
到了水陆堂放生池边,祝彤正在观看河灯,这时有人在后面扯她的衣袖,她回头一看,原来是雷狠,于是便惊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雷狠道:“多谢姐姐那日私放于我,我带着老娘投奔了私暗姐姐,在浊水山落草了,这次来沧州是特地来看望姐姐的,同来的还有私暗姐姐与黎葵妹妹。”
祝彤问道:“那她俩在哪里”?
这时暗处有一个人应声道:“宋辈在此”,话音一落,便到了祝彤面前,两人寒暄过后,宋犟对祝彤说了此次来沧州的目的,目的是想让祝彤上浊水山聚义,共谋大事,可祝彤却毫不犹豫的婉拒了。
宋犟一见祝彤不肯上浊水山,便向远处的黎葵使了一个眼色,黎葵会意,趁三个人说话之时,偷偷的抱走了知府的女儿,然后残暴的将其杀害了。
宋犟这样做的目的是想逼祝彤上浊水山,谁知适得其反,祝彤一看到知府的女儿被杀,不仅要与黎葵拼命,而且还将宋犟恨上了,结果祝彤被逼上了娘山,娘山至此又添了一位头领。
知府见女儿一夜未回,便差人四处去寻找,结果在一处林子里找到了尸体,知府悲痛欲绝,安葬好女儿之后,便发下海捕文书,捉拿杀人犯祝彤不在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