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超盖离了施家庄,一路登山临水,走了半个多月,来到了渭州,看到城外一面飘扬的旗帜上写着经略府三个大字,心里寻思:“莫非三妹在这里”?
进到城里,超盖找了一间茶馆,叫来店小二,要了一壶茶,边喝茶边打听卢妲的消息:“小二,经略府在什么地方”?
店小二道:“不远,就在前面。”
超盖又问道:“有没有一位叫卢妲的提辖”?
店小二道:“有,有,不过她打死了人,已经跑路了。”
超盖吃了一惊:“啊?她打死了人,你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店小二道:“事情是这样的,这渭州城里有一个杀猪的,名叫甄冠茜,她养了一帮闲女子,专干伤天害理的事,什么坑蒙拐骗偷,什么收取保护费,还有欺行霸市,欺女霸男,横行霸道,耀武扬威,作威作福,闹得城里人心惶惶,天怒人怨,怨声载道,卢提辖知道后,行侠仗义,抱打不平,谁知三脚便踢死了那甄屠妇。”
超盖道:“如此恶妇,踢死了好,卢提辖为民除害,着实让人钦佩。”说完付了账出了茶馆上马回返孕城。
再说卢妲自从逃离了渭州,一路上东躲西藏,真是逃生不避路,到处便为家,走过了好几个州县,也不知道要去往哪里,又没有亲戚朋友,真是天下之大,竟无容身之处,她也想过去投奔大姐超盖,但又怕连累超盖,所以打消了这个念头。
半个多月后,她到了代州雁门县,听人说这里有座舞台山,舞台山上有一个尼姑庵,尼姑庵里有五,七百个尼姑,尼姑们的师父叫自珍师太,于是便突发奇想,想去舞台山削发为尼,反正自己已经走投无路,有个安身的地方就心满意足了。
说去就去,一到舞台山,便将自己的遭遇对自珍师太讲了,庵里的尼姑们听到她是官府通缉的逃犯,都建议自珍师太不要接受她,以免将来祸害尼姑庵。
自珍师太却不以为然:“没事,只管剃度她,我已替她看过面相,此人上应星宿,心地善良,刚正不阿,虽然现在时运不济,多灾多难,但最终会功德圆满,修成正果,你等众人都不及她。”
接下来就是剃度时刻,自珍师太手拿剃刀,口中念道:“灵光一点,价值千金,佛法广大,赐名自哂(shen,读一声,意思是微笑。)”说完剃刀上下飞舞,不一会就将卢妲的满头秀发剃了个精光。
这卢自哂虽然在舞台山出家了,但她生性喜欢吃肉喝酒,哪里守得住那些清规戒律,在山上不敢明目张胆的喝酒,她便偷偷的溜下山去痛饮一番,每次都喝的醉醺醺的才回到山上。
尼姑们要是敢说她,她便拳脚相加,打的那些尼姑们无不鼻青脸肿,自珍师太听了尼姑们的哭诉,自然要规劝她一番,可她呢?每次当面都保证的很好,而背地里还是我行我素。
有一天,她又下山去喝的酩酊大醉,尼姑们一见到她回来,便立马关上了山门,她则不管三七二十一,趁着酒兴奋起神威将山门打破了。
尼姑们不敢惹她,只好去告诉自珍师太,自珍师太寻思道:“这个卢自哂真是屡教不改,看来这庵里不能再留她了。”寻思完立马让人叫来卢自哂,语重心长的说道:“自哂啊,自从你来到舞台山,闹得庵里鸡飞狗跳,鸡犬不宁,众人经常被你打的遍体鳞伤,每次说你你都当耳旁风,真是死不悔改,现在我也没有办法再护着你了,也不敢留你了,我介绍你去我师妹那里,我师妹叫自琴师太,现在在西都大象尼姑庵作住持,你觉得如何?”
卢自哂道:“俺全听师太安排”。
自珍师太给卢自哂写了一封推荐信,又叮嘱了一番,就送她启程了,她一下舞台山,先到集市上拿了先前订做的兵器水磨禅杖和一把戒刀,然后迈开大步往西都大象尼姑庵而去。
一路上卢自哂游山玩水,赏花观景,好不自在,饿了就去酒楼里大吃大喝,累了她不到尼姑庵歇脚,而是找客栈住宿,就这样走了半个多月。
这一天卢自哂由于贪看青山绿水,痴恋花花草草,忘了投宿,这时天色已近黄昏,她放眼一看,只见山影深沉,柳荫渐没,绿杨郊外,时闻鸟雀归林,红杏村中,每见牛羊入圈,落日带烟生碧雾,晚霞映水散红光,河边钓妇移舟去,野外村姑骑犊归。
看完田园风光,她便打起精神赶起路来,走了二,三十里才隐隐见到一所庄院,庄院座落在树木丛中,庄后怪石林立,杂乱无章。
卢自哂寻思:“看来今晚只有在此借宿了”。一到庄前,她看见有十几个村姑田嫂正在搬桌子凳子,不知要做什么。
到了跟前,她与这些村姑田嫂打个稽首:“众位施主,你们好。”
其中一人问道:“这位师太,天色已晚,你不去找尼姑庵歇息,却来到俺们庄上做甚?”
卢自哂道:“贫尼错过了客栈,又没有找到尼姑庵,只好来贵庄借宿一晚,望施主行个方便。”
那人道:“俺们庄上今晚有事,住不得,师太你还是到别处去吧。”
卢自哂央求道:“让贫尼胡乱住一晚,明日早上就走。”
不论卢自哂好说歹说,那人就是不答应,她顿时火冒三丈,与那人争执起来,旁边的那些村姑田嫂有帮腔的,也有劝架的,场面一片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