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一晚上,朱文都在极度的恐惧中度过。他失魂落魄的冲进家门,便蜷缩在了烛火所不及的角落里,只是一个劲的胡言乱语,任凭叶红如何劝说如何发问也无济于事。最后,叶红只能像提一只小狗一样将朱文提溜出门,不让他吵到熟睡中的朱南。她用一瓢一瓢的凉水向朱文泼去,又甩上几个大嘴巴子,朱文才从恐惧中回到现实。
叶红从结结巴巴的朱文嘴里问清楚了情况,才开始理解自己的丈夫为何如此的恐惧。她想到了自己那双丑陋的双脚,又猜想到何老七的惨状,万分的惊恐也只能强压下。
叶红不打算在这样憋屈下去,她要去讨回个公道来。要去揭发赛先生他们。可该向谁去揭发呢?向村长?艾莘就是村长!向村里的其他长老?那几个老头都是站在艾莘那边的,定不会帮她。
这状告不成了。
告不成咋办?
叶红看着自己丈夫卑微地缩在月光之下,似乎是正在受着月光的鞭打而痛苦不堪。
“那就闹哩!”
随着叶红的一个大胆决定,第二天,村子里立马沸腾起来了。
一大早,叶红就带着朱文和朱南父子俩坐到了祠堂门口,提着那块曾经在戏台上出过风头的铜锣,一阵吆喝。
“来呀!老鼠又杀人啦!”
铜锣为朱家的新主子奋力地卖命。
“来人呐!何老七被老鼠给咬死啦!”
铜锣在震动中想起了往事。
“看呐!赛先生衣冠禽兽啊!”
铜锣感觉叶红的手还没有从前朱语的手柔软。
“出人命啦!艾村长!艾莘!徇私枉法啦!”
铜锣开始想念旧人。
“哎呦!朱家落难没人管啦!”
铜锣痛心疾首,它下定决心要去追随老主人。
最后一声,铜锣在阳光的照射和叶红的打击下破除了个大洞,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人潮围了上来。听闻老鼠又作祟,各个捏紧了拳头;看见小朱南母子又是可怜,全都抹起了眼泪;发现烂泥扶不上墙的朱文,又全体摇晃起了脑袋。
叶红声泪俱下,痛斥不公;村民群情激愤,慷慨激昂。
“上村长家讨回公道!”
“何老七就埋在她家!”
“那姓赛的就是艾莘的野汉子!狗男女!”
“杀人偿命,这次非要剁了那老鼠!”
人头攒动,随即蜂拥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