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夜里,有四个人,扣响了陈家大院的院门,惊扰了夜莺捕获猎物的灵感。
陈寂那时刚做好晚饭,听闻门响,出门迎接。他本以为是老齐和光头,可一开院门,才发现来者竟是四个盲眼的瞎子。
陈寂认出了其中领头的一人正是之前在自家院子里同自己一起被老鼠迫害的士兵。他当时虽然已经昏迷,但后来也听老槐树提起过当时的惨状和那人的模样。
一阵简单的寒暄之后,四人进去了陈家。陈寂问盲眼士兵其余三人是谁。那人没有直接答话,只是在自己的黑暗中抓住了陈寂的手,“时候到了”,那人贴近了陈寂的耳边低语。话完,转身摸索着离开了陈家大院。
陈寂纳闷了,接着询问剩下的三个瞎子。
三人操着一口不知道像哪儿的口音同陈寂说,“我们仨是天生的瞎子,全家都被老鼠给杀完了,无处可归,四下游荡,讨口饭吃。方才遇上了那个盲眼的士兵,他便将我们带到此地,说可以为我们找些吃食。”
陈寂心软了,便让他们仨先在陈家住下。他一边思索着方才盲眼士兵的话,一边把这件事情报告了艾莘母亲。得到了母亲的允许之后,陈寂给仨瞎子弄好了饭菜,饭必,就安排他们睡在了西屋。
待到他们仨睡下了,艾莘的尸骨将陈寂唤到了炕边。她握紧了陈寂的双手,空洞的眼眶里流淌下血红色的眼泪,又张开了没剩几颗牙齿的嘴。尸骨用冰冷的骷髅头贴近了陈寂的耳朵,说出了句比炕还要热些的话——“孩儿,它们的屁股后边,可是藏着尾巴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