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合适,那么找到机会,分开也算一种解脱。
自那个话题结束之后,我和她便同时安静了下来,占着各自原本的位置,一动不动。
客厅内现在除了还能够听到轻微的空调运转声音,其他的一切仿佛都已被石化。
在互不干扰的情况下,整个客厅就像是墓地一般,死气沉沉,原本被我用来作为反击方妍的行为,并且用来取暖而打开的空调,这时,我竟然也开始觉得它有些碍事,发出细微的声音不说,还把大厅的气氛搞的这么沉闷。
方妍率先受不了这种环境,没过一会儿,只见她她伸出手,打开被我又关上的通往阳台的玻璃门,随后,她的身体就走了出去,紧接着,又在外面重新把门合隆,这套动作一气呵成,不带一丝犹豫,真符合她工作时候的干练。
我听到动静,匆匆透过亮白的玻璃往外瞥了一眼,此刻,方妍已经把双手扶在了阳台上面,目光眺望着远方,好像在思考什么的样子,我看不太清楚。
可我也没想看清楚,仅仅下一秒,我就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目的就是为了不让她观察到我有注意她,这个时候,我怎么可能去关注她,她跟我有什么关系!
反正,她的这种行为我也能够理解,我想我当时如果和她穿的是一样,把自身裹得过厚,并待在开着暖气的房子里,也一样会忍受不了,想着要么脱掉外套,适应室内温度,要么就直接走出开着暖气的客厅,去外面透一透气,迎着吹来的风,目光看一看远方。
而以上无论那种行为,都是此刻非常能够让人愉悦的行为。
只不过,方妍选择的是第二种,她会这样选择我也明白一些。
这期间,我就保持着木头人的姿势,像散架的一般,双目失去聚焦的仰躺在沙发上,脸色很平淡。
直到翔儿的起床,这种现状才得以被打破,翔儿刚从房间内迷迷糊糊的走出来,阳台上的方妍就似乎听到了动静,把头往内部探了探,当看到翔儿后,便从容地打开了阳台门,装作若无其事般的走了进来,进屋时,她首先脱掉了穿戴在上身的宽大羽绒服。
也直到这个时候,客厅内才多了几分生气,只不过,这种生气最多的还是被翔儿和他妈妈占据,我只分到了杯水车薪。
我独自处在沙发上,耳朵时刻察觉着方妍和翔儿的一言一行,但是其本身,又表现得冷眼旁观般,语气平和,不骄不躁,看似对他们的行为不阻止,也没打算去掺和。
每当翔儿提及到我时,我会用我习惯性的言语回答,比如说“嗯”“哦”二字……
我记得当时翔儿一起来就被方妍责骂了一顿,问他为什么现在才起床?时间都几点了?
闻到这道声音时,翔儿还弱弱的朝我这边看了一眼,想要解释或者向我求助,然而这一举动似乎更引起了方妍不满,没等得及翔儿开口,方妍便厉声厉气的开始了批评教育,其中,方妍却并没有在她的话语里提及我的名字,或者父亲之类的词汇,所以的一切都以别人这个词汇来代替。
从那个时候开始,在方妍眼里,我在这个家,就成了一个外人一般的存在,又或许,比我想象中的要更早……
2065年2月23号上午,天气,多云转晴。
这一天,我和方妍两个人分别从不同方向,来到了当地民政大楼的面前,紧随在我们之后的还有一大堆不请而来的新闻记者。
这一慕,我瞬间感觉到了自己仿佛又回到从前,在那万众瞩目的花堡开幕式上,我的所做所为,都备受起任何人的关注。
当然,与其说那一刻,倒不如说年后的这些天,我都有似曾相识般的感觉,在我的日常生活里,已经又开始受到记者的关怀,只要我走上街头,就会时不时有人拿着一个带着商标的话筒,后面再紧跟着一个摄影师,开口闭口就询问起有关我我隐私的问题,这种状况给人的感觉相当恼火。
因为自己脾气的缘故,能逃避掉的会尽量逃避掉,所以,面对他们的骚扰,我不会动手,也不会像个泼妇一样当街辱骂,指责他们的不是,在他们的追问下,匆匆离开现场。
而且我知道,如果我有稍微的过激的行为,可能又会被他们以各种情况向广大吃瓜爱好者宣传。
更重要的是,就算你不理他们,他们也能像个跟屁虫一样,纠缠你好一会儿,很难被甩掉。
不过,在我已回复过的那些媒体报道里,我没有如同方妍那样,用直接撇清我和她之间的关系,来求解脱。
在这方面,我则对我那些隐晦的事情,藏的很深,在媒体的面前,都只字不谈,事情还没有能把我逼到那种程度。
况且,现在在大众眼里,我可是导致这场婚姻出现破裂的罪魁祸首,那么我在面对媒体或者是群众时,第一个问题,就应该清楚的明白,无论我作何解释,都很难让人信服,毕竟方妍又没被人曝过在婚后出轨的事件,和叶辰东的关系也只不过比平常人更加亲密了点,但丝毫没有逾越过道德底线,而我的丑陋行为估计已经全民皆知了。
发作的时间点恰好又处在春节期间,人们一年之中最闲的时刻,此刻出现这么个头条,想不被人关注都很难。
所以,像那些没有丝毫意义的事情,我去做了的话,感觉也就是在浪费时间,与其那样,倒不如顺其自然。
再说了,当我刚知道事情的那一天,方妍和我已经把话都说的那么决绝了,现在在媒体上面解释,或者试图挽回这一段感情,真的只会让人感觉到心累,尚且还不谈未来的生活。
我又不是特别在意别人对我看法的人,只要自己坚持的是正确的,只要自己认为自己没有做错,坚信这一点我就很满足,别人的意见真的那么重要吗?万事都不是绝对的。
哪怕,现在我再把我的猜想,以及网上流传的绯闻,我统统解释一遍,表示自己是被人诬陷的这一事实说出去,我不见得会对这件事情的解决有多大帮助,它只会把这件事情闹的更加复杂化,甚至更加引起观众的关注与喜爱。
人们往往不在乎别人的事情闹的会有多大,他们只在乎自己关注的事情会不会给他们带来更多惊喜。
任何人不都喜欢看笑话,不是吗?
如此一来,它只会让我在这场污浊的泥沼之中越陷越深,难以抽身,身边的麻烦事也接连不断的出现,我可没有那份闲心情去一一处理。
如果现在一切都能够结束,哪怕得因为不解释而默认的态度遭到万人唾弃,我觉得也没有多大关系,因为这些,比起面对自己曾心爱过的女人的不信任,甚至到了离婚的地步,算的了什么。
而离婚,当发生了这么多令人不愉快的事情之后,好像也不感觉算坏。
在此之前,方妍就已经公开向媒体表明她对这件事情的态度,那么也就这样吧,她还有前程,如果现在添加了一些家庭纠纷的话,肯定会对她的工作造成不小的影响,因此,早早的解决,早让各自的生活回归到正途,其实也相当不错。
所以,在事情的最后,我则承担起社会上的一切谬论,表示一切错误在我,就相当于是成全了她,回报她这些年来,给我的陪伴,以及给我留下一个天天能给我惊喜和快乐之人的补偿。
以此,来到民政局登办离婚手续一事,我……毫无怨言。
进入民政大厅之后,一切手续也都是进行的十分顺利,因为在此之前,婚后的利益划分,早就已经分配好了。
当然,在之前,我也和她发生了为数不多的争执,倒不是因为婚后财产的分配问题,或许这可能就是大多数夫妇在离婚时候,最容易发生争执的地方,可是,在我和方妍这里,解决的异常简单。
摆在明面上的,造成这场婚姻结束的导火索是由我引起,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是没有资格去争取离婚后关于家产的分配权益的,哪怕在法律上,我能够拥有一部分权利,去得到。
在我和方妍的离婚协议书上,我没有要一分关于婚前婚后,我和方妍在一起时的一分财产,我带走的仅仅只有我当时自己的银行卡上面仅存的几万块钱,那些我和方妍在见面之前,还未花完,加上利息所积攒起来的,我可以算得上是净身出户。
然而,唯一我和方妍发生口角的地方,就是翔儿的抚养权,对于这个,我几乎改变了我所有的态度,向来不喜欢和别人争抢的我,在面对这个问题时,我竭尽了全力,在法庭上努力争取。
我想,我这一辈子,就当时那么认真的模样,恐怕真的没有过。
在法庭上。
方妍对法官说了关于我不能扶养翔儿的一系列问题,她首先说我既然放弃了和她结婚之后积攒下来的所有财产,问我该如何保证翔儿能在优秀的环境下健康成长,接受高层次的家庭教育?
确实,这一点,她说的一点都没有错,向来得过且过的我,现在又失去那么大的一个资金储蓄,应该会不知所措才对,自己的问题都很难解决,又如何谈得上抚养孩子一事。
但是,我的回应就很简单,我表示自己虽然失去了过去的一切,可是我曾经就是一个擅于精打细算之人,明明在结婚以前就可以接受别人的好意,从而家缠万贯,但是,自己当初就没有那么选择过。
如果当初我那么选择了,现在这些问题都不算问题。
一个人从出生到长大都需要体会更多的生活,这是他们健康成长必不可少的一个过程。
而翔儿从出生开始,就一直处在极度富裕的条件下生活,这是不充实的,如果他继续跟着方妍一起,只会在这条道路上面越走越远,永永远远也无法明白生存中的挣扎,而接下来,他若和我在一起,自会体验的更多,对生活自然也会更加充满乐趣。
并且,我还可以做到花费一天二十四小时的时间去陪伴他,看着他长大,这些都是方妍给予不了他的。
众所周知,方妍的工作很重,现在又为两家大企业的牵线者,在这个节骨眼上,根本空闲不出太多的时间,也并不能像当初一样,在建造花堡工程时,督工像度假一般的闲暇,她太忙了。
关于我说的这些,方妍当场便无法解释,算是默认了。
后来她又拿出我此次事件,关于我出轨一事论事,表示说如果我将来和其他的女人勾搭上,并且结婚又有了自己的孩子,翔儿可能会被疏远。
关于这点,我是直接否认的,虽然自己不解释自己出轨的事实,但并不代表未来我真的会这么做,本来自己对感情一事并没有抱太大的期待,即便遇到了也不会主动去追求,如果不是当初方妍主动向我告白,我估计也不会有现在。
如果说这次离婚事件以后,我可能会爱上其他人的话,那么关于我出轨这一件事情就基本已经实锤了,本来留有机会让自己可以解释的,到时候肯定也无法解释的清楚,从而真正形成自己一生之中的污垢,这是我自己都无法容忍的!
如果说现在被世人误解,我可以认为是世人愚昧,人云他也云,不去看明事实真相便出来起哄,是世人在犯错。
但是,未来真那么做了,便相当于自己间接的承认了自己当初所犯下错误,因为出轨,导致与前妻决裂,然后又另寻她欢,感情这件事就永远也无法说明白,那种心情也不是正常人都能接受的,绝对是一种既愚蠢又错误的选择,我不能容许。
再说了,想想那件事情也不太可能,现在的自己已经算得上身败名裂,而且也有四十多岁,一个老男人,他既没有事业,也没有家产,身边还带着一个六七岁的孩童,想想只要是一个正常的女人,她都不可能再靠近我?另外,自己当初对择女友的标准还要不要了?
事已至此,已经不再是嫌弃谁或者有不嫌弃谁的心情了,而是已经没有了那份初心。
现如今的社会中,单亲家庭也普遍存在,并不只有我一个,但是其中,无论之前是他们夫妻双方中的哪一位犯错,或者其他原因的,而导致的离婚,他们的孩子,却多数为母亲一方照顾。
不知道是因为母亲的天性与孩子更亲近,还是因为其他。
关于这种情况,我唯一能够理解的就是,女人一个人托着孩子长大是不太现实,毕竟在大众眼里男女之间,女人都是属于弱势群体,她们在离婚以后更多的会因为生活需要而改嫁,但是,即便带着孩子,进入了继父家,作为母亲的也还可以全身心的照顾自己带来的孩子,无论她和孩子的继父之间又有没有再生子嗣,那个孩子都属于母亲的亲骨肉,照顾起来都会一视同仁,让孩子能更多的体会到爱。
但是,在父母离婚后,由父亲抚养的孩子就略显得不同,一般愿意在离婚之后还接纳孩子的父亲都算得上是一个负责任的男人,他们甚至可以为了家庭任劳任怨,是家中的顶梁柱。
然而,唯一不巧的是,他可能得在未来因为工作,从而不得兼顾家庭,无法给予孩子正常的爱,那么这个孩子就会很容易走上极端之路。
或者,他知道会有这种可能,于是他又娶了别的女人,希望她能好好教导自己的孩子,可是结果,继母与孩子之间的矛盾又产生了,如果父亲的眼光好,第二次没有碰到如同前妻一样,放弃孩子和家庭一样的女人,那么他就是幸运的,反则,他的孩子必然遭受不平等对待,像外来者的身份一样,生活在这个家里,心理不知不觉也埋下阴影。
当然,我是不会走上那个男人的路,另外我也从来不是这个家庭里面的什么顶梁柱,社会上大多数的家庭都是由男方负责赚钱养家,女的管理家务,可偏偏就这一点,我和方妍是反着来的,所以,很多事情发生以后,都不能够以看待平常家庭的离婚事件来对待我和方妍离婚的这一事情。
对此,在法庭上,我以未来再不娶妻,全力抚养翔儿成长为由,赢得了抚养权争论的胜利。
同时,在离婚协议书上,还被加上了几个强制条件,第一个条件就是,在未来生活里,我不得有任何理由阻止身为母亲的方妍,去看抚孩子的行为。
第二个条件则是要求我遵守自己的承诺,若是我背叛了在协议上的种种诺言,比如说以后自己再娶他人,或者出现虐待孩子的行为等等,那么翔儿将会无条件的交由方妍抚养。
……
关于强制的这些条件,我没有任何异议。
第一条本来就是方妍的权利,不过当时我也表示了,方妍来和翔儿见面,说话是可以,我不会阻止。
但是,她不得以任何手段,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把翔儿从我的生活中带离,否则,我将有权利以非法拐骗未成年人的罪名控告她,且无条件胜诉。
当时,针对第一条规定我和方妍争论了一番,最终她妥协了,想必,以她如今的身份,再去做那些事情的话,前程恐怕就会毁于一旦,而以我对她的了解,她并没有那么的蠢,对此,我稍微的安心了些。
至于第二个条件,基本对我没有什么约束力,娶妻,我已经失去了那份心思,而虐待翔儿这一事,也根本不可能发生,现在,他就是我的全部,我又怎么会虐杀自己的全部,不是吗?
虽然,我失去了现在的生活,未来或许会过的比较的幸苦,但是,凡事都得往好处想,也许未来的生活能让自己过的更加开心也不一定,至少不会比现在更加的压抑。
…………
走出民政局,之后,我便和方妍分道扬镳,从此再无瓜葛。
或许,这就是我们之间本来就应该发生的结局。
我是什么人,方妍又是什么人,两个身份地位完全不同的两个人人最后竟然还走到了一块,我都忍不住笑话我自己。
在我自己的眼里,我就是一个普通的高中毕业生,对生活,对未来也没有过多的什么追求,什么理想,只要看到想做的事情就去做,不想去做的事情压根不会理会。
虽说曾经在某些地方误打误撞取得了不小的成就,被世人认知,但我也始终没能改变自己的本心。
而方妍呢?首先,能够进入景辉那种国际型大企业,哪怕遇到她的时候她还只是在分公司任职,但是,她的学历,以及她所掌握的知识等等一系列东西难道就会低,或者不会丰厚?
在她眼里,做什么事情都不会感到太困难,再加上她本身也是一个有梦想有追求有能耐有手段的那么一个人,本身就是当时的我不可高攀的人,我们又有什么理由在一起?
他的前男友,都比我更有“出息”,还曾为了她,在断绝来往过后建立了一个国内名气火盛的公司,我怎么能够和他“比”。
没有心机,缺乏谋略,连个爱情都守不住的人,根本不值得被人所认知,或许早就在以前,应该一直默默无闻下去,而不像现在,一个绯闻闹的天下皆知,感觉真没必要!
因此!错误的开始以这样错误的结束也未尝不可,至少我是这样以为了,说到底,我也并没有吃亏,同时,我也有了一个足以弥补掉我所有遗憾的存在,所以,我没有任何抱怨,该得到的已经得到了,随性而为即可,一切都已经过去。
也是时候该去面对新生活了,和翔儿一起。
但是,我知道,翔儿和我不太一样,性格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