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屑的笑容刺伤我的双眸,还没反击,他的大手抓住我衣襟,狠狠往下一拉,左肩旁的衣服被撕裂成布条,雪白的肩膀展露在他凶狠的目光之下,我已经完全的惊呆了,甚至来不及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就被他往床上拖去。
我拼命挣扎,不停撕打,撕心裂肺地呼喊着,希望外面的人能救救我,可是这是他的地盘,里里外外都是他的人,谁敢这时不知死活闯进来触怒他,我的内心感到绝望,像待宰的羔羊,哀怨失望地看着屠夫举起了刀。
抓到一丝空隙,脚上用力狠狠把他蹬到一边,起身就跑,却听见身后的风声,一瞬间被黑影扑倒在地,强壮的身体压在我身上动弹不得,他还在我身上不停肆虐着,我吓得嚎啕大哭,眼泪不争气地顺着脸颊落下,滴在青石砖上。
段青停止了动作,挺直了身体,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衣衫不整的模样,冷笑道:“你又玩什么花样?欲擒故纵?想本王宠幸你,直说好了,用得着耍这些龌龊的手段吗?”
“我没有,我没有!”我哭喊着,一边推搡他。
“你没有?这香是什么?”段青起身,一个健步走到香案前,把香炉狠狠扔在地上,嫌弃地瞥眼缩在地上的我,“你以为本王愿意碰你?真叫人恶心。”
一度我认为他是喜欢看见我匍匐在他脚下,仰视着他,这样他才觉得有成就感。
房门被狠狠踹开,他怒气冲天夺门而出。
不知怎么移到床上,听不到任何声音,紧紧抓着残破不堪,可以称为布条的衣服,蜷缩在床角,雪白的肌肤留下无数的咬痕和抓痕,大大小小的青紫布满全身,一直呜呜地哭泣,我已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
段青走后,铃铛和清雪第一时间冲进屋子,满地狼藉,我像只受伤的小兽躲在角落,拒绝她们的触碰,不用问,也能猜到发生了什么,铃铛默默流泪,不敢哭出声音,又不知如何安慰,清雪轻轻地为我盖上被子,拽着铃铛出了屋。
听到她们走后,心里踏实许多,把被子紧紧拽了拽,用力把自己包裹严实,可还是觉得冷,全身抖个不停。
是不是上辈子罪孽深重,才安排我们今生的相遇。
当我听到他儿时的凄惨感到心疼,九岁大的孩子,为了活着,向皇上请旨上了战场,人们只看到他是常胜将军,是战神,是罗刹,谁又仔细想过他付出多少才有了今天的成就,我看到了,并试图好好照顾他,哪怕不用妻子的身份,单纯地对他好,不求回报,可结果呢?
黑衣大侠,为什么不来救我,我需要你,你为什么不出现,你有没有听见我在呼唤你?
这几天,我醒了又睡,睡醒又哭,哭累又睡,反反复复,浑浑噩噩。
当看到铃铛凹陷的眼圈,红肿的双眼,一丝意识闪过我的头脑,在我最难过的时候,有一个比我痛得更厉害的人,那就是家人。心疼地擦干她脸颊上的热泪,强挤出一丝微笑,安慰着彼此,起码我们还活着,我曾向自己承诺过,会好好保护她,我一定会做到。
再见到段青,我连那点虚情假意都不愿意再表演出来,相对无话,他也不理会王梦媛的殷勤,各自吃着碗里的饭菜,对其他女人投来异样的目光视而不见,我已不愿意招惹有关他的一切。
可惜事与愿违,在我生辰这日又发生一件令我今生难忘的事情。
……
今天是我的生辰,在青王府过的第一个生日。铃铛早早为我准备一碗寿面,不过比我在李府的待遇有着天壤之别,小心翼翼瞅一眼为我的事熬得不成人形的她,咽下满心的委屈,低头望着清汤挂面,用筷子挑了挑过于干净的面条,心里一酸,眼泪含在眼眶里,我告诉自己要振作,便大口吃起来。
从门外匆匆进来的清雪冷着脸夺过清风手中的茶盏,把茶水泼到院中,又重新添满,放到我手边。
“你什么意思?怕我下毒谋害侧妃不成?”清风皱着眉,声音尖利刺耳。
见我抬头不解地望着,清雪轻哼一声:“茶水凉了,奴婢给您换新的。”
这俩丫头不知为了何事闹变扭,女孩子的心思缜密、敏感,偶尔吵架也实属正常,过几天就好,我不甚在意。
“侧妃,奴婢刚才出去时,碰到门卫,说是一大早有个人一直在府外转悠,交代这个东西要交给侧妃。”清雪从怀里掏出一个香囊。
我接过后,仔细端详,香囊上用金丝线绣成的麻雀昂着头站在枝头鸣叫的样子,甚是可爱,我猜到了这个在府外苦等很久的男人是谁了,除了二哥没有其他人。从小他就说我是麻雀,又丑,叫声还烦人,我就不高兴,嘟着嘴,双手插腰说自己是天鹅,是凤凰,惹得他捂着肚子大笑。
原来他还记得,被人惦念的感觉特别幸福。
“侧妃,此人是谁啊?”清风好奇的小脸凑过来。
我故作神秘,抬手敲了她的小脑袋,惩罚她的多事,然后会心地一笑:“秘密。”
铃铛心领神会,和我想到一处去,二哥向来喜欢送我小玩意,我都嫁人了,还拿我当三岁孩童。
清风眼睛一转,端着托盘出了屋。
我坐在梳妆桌前,乌黑柔顺的长发被铃铛小巧的双手盘成了漂亮的随云髻,插上一支简单的蝴蝶簪子,一改往日的素色,着一身淡粉色的纱裙,映得我格外不同,我欣喜地把香囊系在腰上,觉得甚是好看。
今天是我嫁进王府以来第一次的生辰,虽然没有爹娘在身边,显得孤零零,但这就是成长,脱开父母的羽翼,独自面对。我又长了一岁,做事不应该再鲁莽,要学会思考,暗自为自己加油鼓气。
我们在花园里嬉闹着,谈着以后给清雪、铃铛找个好夫君嫁了,这俩小妮子红着脸追着我,其实说真心话,因为我的失败,特别希望她们将来能找到彼此相爱的人。
湖边宋夫人的贴身婢女秋蝉正焦急地找寻着什么,引来我的注意。
“你在找什么?”
“拜见李侧妃,奴婢不小心弄丢宋夫人的耳坠,要是找不到,奴婢……”秋蝉欲哭无泪,一双丹凤眼黯淡无光,小嘴嘟着,精致的五官扭成一团。
“你别急!丢哪了?我帮你找找。”
“就掉在湖边。”
我天生的正义感作祟,拿出见义勇为的精神,决定出手相助,转身命她们几个人一起帮忙寻找。
湖边除了青石砖通往的凉亭,四周都是被湖水打湿的黑土,潮湿泥泞。不顾其他,我弯着身子,扒拉着草丛,烈阳直射下来,令我有点恍惚,扶着酸痛的腰直起身,擦了擦额头,继续俯身认真寻找。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草丛中一点亮光吸引我的注意,拾起一颗镶有绿翡翠的耳坠,我高兴欢呼:“找到了!”
把它高高提起,迎着耀眼的阳光,折射出晶莹剔透的光芒。
“太好了!”铃铛和清雪闻言兴奋地跑过来。
才发现没了秋蝉的影子,应该是怕宋夫人发现端倪先回湘苑了吧,这丫头做事真不靠谱,走了也不说打声招呼。
“侧妃,您弄脏了,瞧这小脸跟小花猫似的。”铃铛咯咯地笑着。
“我看像小奶牛!”清雪也跟着起哄。
“两天不打,上房揭瓦是不是!你们俩好大的胆子,我也敢取笑。”我板着脸,端起侧妃的架子,低头瞧了瞧崭新的裙子,裙边被湖水打湿,上面几处沾上黑乎乎的泥巴,狼狈极了,“咱先去湘苑,把东西悄悄还给秋蝉,万一被宋夫人知道她弄丢东西,被责罚就不好了。”
我们互相搀扶走回岸边,刚走到青砖大路上,便碰到段青一行人,后面还跟着段彤和王梦媛。
我和段青皆是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