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朦胧,月光有些灰暗,时间静默的流淌,窗外树影婆娑,可能是刚刚下完雨的缘故,空气十分清新还夹带着泥土的芳香,摘星楼三楼的卧房里,受伤男子悠悠转醒,谨慎的扫视了一圈,见白天看到的几个人坐在靠窗的桌子上喝着茶,用左手掀开被子走下床,跪在地上:“谢谢公子夫人救命之恩。”
“你醒了,快起来吧,你跪坏了我就要亏大了。”欧阳燕率先反应过来。
“旺财谢谢夫人。”男子站起身,却没有再躺回床上。
“怎么会有娘给自己的孩子起名叫旺财的吗?”
“回夫人,旺财是少爷给起的,我的真名是叫使君”男子眼里蕴含着伤心,固执的没有说自己的姓氏。
余振兴洛:“你是姓宏对吧?”
使君点点头表示承认。
“使君你可是本姑娘花了五千两买下的,从此不许在叫自己旺财知道吗?”
男子吃惊的看着欧阳燕,眼里雾气更浓,两行清泪滑出。
“彭”又跪到了地上:“谢谢夫人,谢谢,谢谢”
欧阳燕摸了一下额头:“怎么又跪了,你们古人真是麻烦。”走过去扶起男子厉声道:“要是再跪我就把你给卖了,你给我们讲讲你的身世吧。”
使君依言坐到一边开始陷入回忆:
我娘是宏府宏夫人的婢女,就在宏氏生下少爷宏嘉元后不久,宏宝钢酒醉摸到了我娘的房间,不顾我娘的恳求硬是将我娘强bao了,事后宏夫人得知此事,派人将我娘按在地上毒打,宏宝钢一直惧怕戚夫人宏氏,看着我娘快被打死却不出口相救,要不是那时奶奶还活着只怕娘就要死于棍棒之下,在奶奶的保护下次年我娘生下了我,宏氏不让宏宝钢给我起名字,奶奶心疼我亲自给我取名叫使君,十六年来我跟娘都住在奶奶的院子里,虽然日子并不多富有,但我们一直会快乐,奶奶也请了师傅教我认字知廉耻,可惜这一切都在去年奶奶去世后改变,娘被宏氏暴打,我沦落为奴,这些我都可以忍受,只是娘她自此经常被欺负,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为了赚到钱给娘买药,我忍下所有苦水,却依然得不到他们宏家人的手下留情。今日我跟宏嘉元再来此处之前,因为我不想他将奶奶一手制备的家业毁掉,出言相劝就让我的右手受尽蹂躏,使君恳求你们救救我娘。
欧阳燕听到这么狗血的人间悲剧,心里也狗血的恼羞成怒,豪气冲天的拍拍使君的肩膀道:“放心吧,你娘我已经给你赎回来啦!”
使君激动莫名又要跪下,却被余振兴洛制止道:“你在跪,燕儿可真的会把你卖了的,你娘现在没事了,我给她看过好好调养一段时间就会好的。”
“谢谢你们大家,谢谢,我使君这辈子愿意当牛做马报答各位的救命之恩!”
欧阳燕可看不了这煽情大片,头皮一皱道:“别谢来谢去的了,再说救你也是举手之劳的事情,你今年应该十七吧,本姑娘今年十八,从今天起你就是我弟弟了,再也不要姓什么宏了,跟我姓欧阳,你以后的名字就是欧阳使君。”
使君被欧阳燕这一通话直接震的大脑短路,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支支吾吾的看着欧阳燕,眼底不在是冷漠,人也一下子鲜活了起来。
雨忍不住嬉笑的讨好欧阳燕:“夫人,我也想当夫人的弟弟,我今年也才十七。”
“十九!”风不屑声音。
欧阳燕也不生气反而笑得更加灿烂:“雨你做不成本姑娘弟弟了,不过你可以跟着姓欧阳,但是以后你的钱财就是我的。”
“啥?夫人我可以不答应吗?”与哀求的声音一次不差的让欧阳燕听见。
“夫人,风愿意。”风自幼就是孤儿,时时刻刻都用一贯的冷漠对待所有事物,他都不知道笑是什么感觉,幸福又意味着什么,自从跟着欧阳燕这一个月的时间,他才知道被人当家人一样关心是一种天天的感觉,这也许就是幸福。
欧阳燕很意外这个一棍子打不出一个闷屁的风竟然也有这么主动的时候,就答应了,雨看着嘴角残留一丝笑意的风心想:真是见风使舵,这可是我先争取来的。下一秒冲口而出:“夫人,我也很愿意。”
“那好,风你以后就叫欧阳风,雨你以后就叫欧阳雨,你们可要好好照顾我弟弟欧阳使君,再者以后不要叫我夫人了,风雨你们就叫我美女或者仙女,使君弟弟就叫我姐姐。”
雨心中不平道:“为什么我们要叫夫人美女或者仙女,他却叫姐姐。”
“为什么,因为他小你们大,你们要是叫我姐姐我不是被叫老了吗?”
雨无语了,任凭一脸黑线肆虐。余振兴洛此时心里却很开心,因为欧阳燕并没有让他们叫“燕儿”,“燕儿”这个称呼还是自己专有的,虽然心里对欧阳燕的对自恋也很无语,但是这样更加显得欧阳燕真实。
欧阳燕可不想再在这认弟弟姐姐的事上纠缠不清,岔开话题道:“使君弟弟你想不想报仇?”
“想,做梦都想。”
“那好,你明天就准备看好戏吧,刚刚姐姐已经跟他们几个说了,你现在去隔壁看看你娘,我们也该去休息了。”欧阳燕为了方便明天行事就直接出了房门去了四楼找了个房间歇着去了,余振兴洛山庄还有账务没处理完,夜晚总要去完成就一个人回了落霞山庄,交代风雨二人好生照看欧阳燕。
使君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穿上一旁欧阳燕事先准备好的青色外衣,推开了隔壁屋的门,随手又给关上了,明亮的烛光照在床上安详睡姿的妇人脸上,使君轻声走过去坐在船沿上看着自己的娘亲安稳的熟睡着,他心里很是心酸,自从奶奶去世后,他娘就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每每不论他多轻声细脚娘亲都会睁开眼睛心疼的看着他,默默拭泪不言不语,而今看到他娘眉角舒展,身上的乞丐服不在了还穿着上好的丝质衣服,使君的心里更加坚定了要报答欧阳燕的信念,就连欧阳燕也不知道她今日随手救下的弟弟以后会是江湖中翻云覆雨可以和余震山庄鼎立的人物,也正是因为他欧阳燕兴起开的大小店铺才会运营得当。
第二日宏嘉元那败家子把自家店铺抵押给了余震山庄的名下的当铺,凑齐了两万两黄金,还是昨日的四个大汉押运满载四箱金元宝的一辆马车,招摇撞市的走在大街上,身边有换了一位跟班。跟班谄媚的说道:“少爷可真是高啊,小的现在才明白少爷不直接拿着银票而是换成金元宝,这样真的是有气势,有魄力。可是少爷你把店铺抵押了,要是被老爷夫人知道怎么办?”
“我爹娘那么有钱,他们有那么疼我,知道了又怎么样?再说等少爷我赚足了派头还有谁会小看我们宏家,到时候别人巴结还来不及哪能不赚钱的?走,我今天非要进摘星楼。”宏嘉元这个贵公子不知道的是马上他就要倒大霉了。
六人在众目睽睽之下来到摘星楼,引来了不少人的围观,欧阳燕早在一炷香之前就已经摆着椅子在门口静坐等待,见到昨日那败类过来就率先说道:“钱带来啦?”
“带来了,全在这里,这下本少爷可以进去享受一下了吧!”
“慢着,使君弟弟你去看看这红毛鸡带的银子够数不够?”
“是姐姐”使君就从欧阳燕身后走到地上的四口箱子那,一一打开,没打开一个箱子,脸色便黑一分,最后脸色都有些发青。
宏嘉元趾高气昂道:“旺财,看够了没有,本少爷等着进去呢?你这条狗这么快就找了主人。”
“你欺人太甚!”
欧阳燕冷笑着一步步逼近:“红毛鸡你给本姑娘闭嘴,你说你这只大公鸡怎么就长了一双瞎眼呢?他叫欧阳使君我欧阳燕的弟弟,你丫丫的有什么资格在这说三道四的。”
“他你弟弟?开玩笑切昨日本少爷才卖给你这个臭女人的。你个臭女人几次辱骂本少爷想找死!”
“姐姐,他这四箱金元宝全是假的。”
欧阳燕佯装很吃惊道:“什么假的?好你个红毛公鸡敢拿价钱来骗我们,风雨给我送客!”
“不可能,金元宝我可是从钱庄里换出来的”说着走过去一掌推开使君,自己拿起一个金元宝手一使劲就裂开了,这下宏嘉元傻眼了,发疯似的的把每一个箱子的金元宝都拿到手中验看,结果全部碎裂开,“怎么会是假的,怎么可能?”
“你问我们,我们怎么会知道,既然没有钱就不要在这充大爷,红公子,不,红毛公鸡你还是快回家下蛋去吧!哈哈”
使君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看到宏嘉元如此糗状也跟着笑起来,还好心的大声提醒欧阳燕:“姐姐,公鸡是不会下蛋的,姐姐你气糊涂了吧!”
“你个不要脸的野种,本少爷真该”
"啪”一个响亮的巴掌,喧嚣的场面安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