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护军眼疾手快,一把抱住阿济格,又有数名护军飞速下马,把阿济格接住,另有护军抖开一张毡垫,让阿济格平躺下来。
鳌拜过来,以刀拄地,屈膝下蹲,仔细查看,只见阿济格双目眯成一条缝,嘴巴微张,忙问:“伤在哪里?”
护军看看阿济格凹下去一块的头盔,说:“应该是伤着头上了。”
鳌拜轻轻摘下阿济格的头盔,发现阿济格头上有一块大大的淤肿!倒吸一口凉气,无奈抬起头,望着护军摆牙喇追击的方向,只见那三十名铳手如惊猿脱兔,飞快地向山梁树木之间跑去。
追击的护军至少有三百人,一个个以不要命的劲头跟在后面猛追。
铳手到山梁上较为密集的树丛后面,停下脚步,快速装填子药。子药装好,三百追兵已经距离只有四十步了。
“砰砰砰!”三十人竟然还组织了三段击,一排十人,轮流放铳,前三十发铅弹打翻二十八人。
建奴死不旋踵,只管踏着尸体冲锋,瞬间已经冲到二十步以内。
“轰轰轰!”至少有十五枚手榴弹扔出来,落在建奴群中,猛然炸开,至少放倒三十人。剩下的建奴几乎是闭着眼闷头冲锋,毫不停步。因为,武英郡王被击中了,他们也活不了了!
“轰轰轰!”手榴弹如雨点般不停扔出来,三十个人总共有一百二十枚手榴弹,队副命令说:“全部扔出去!”
顿时,前面被一连串的爆炸笼罩,已经逼近的建奴被炸得翻滚倒仆,惨叫连连。但是,没有一个人退缩,只管蹦跃猛扑,炸成重伤的人,都在地上往前爬。
手榴弹才扔出六七十枚,剩下的十一名建奴残兵就已经扑到铳手当中,挥刀砍杀。
铳手们端着铳剑,与建奴残兵展开白刃战。建奴的摆牙喇身披铠甲,武艺高强,战斗经验丰富,面对铳剑几乎不躲避,只管运刀如风,疯狂劈砍。一会儿工夫,就有七八名铳手被砍倒,而摆牙喇才倒下一人。
队副大喊一声:“刺脸!二对一!”一个虎跳,侧身跃进,一刺插入对面建奴的鼻梁,对方一声惨叫,就向后翻倒。另一名建奴一刀向队副砍来,队副身边的铳手一跃而上,与其对阵,却被对方砍中胳膊,重伤倒地。
后面一些被炸得昏头昏脑受伤不重的摆牙喇,也摇摇晃晃冲进战团,人数已经超过铳手,刀风呼呼,笼罩了剩余的铳手。
“轰!”一名铳手忽然趁隙拉开了手榴弹,与数名建奴扑在一起,同归于尽。
“轰轰轰!”又是几声爆炸,数名铳手拉响了手榴弹,与周围建奴拼命。队副也拉响了手榴弹,扔到几名建奴当中,将他们炸飞,自己也被气浪甩得老远,从山梁另一边滚下。
山梁之战结束,剩下的几十名建奴,相互搀扶着走下山梁,来到阿济格面前,与其他护军一起,惨然跪下。
鳌拜盯着山梁上尚未飘散的硝烟,以及满地的尸体,一脸的不可思议:“区区三十人,几乎与十倍敌手同归于尽,这火铳、这炸雷,未免太狠毒了!”
一个摆牙喇护军泣道:“奴才们如果不是因为人多,前面有人挡铅子,恐怕都冲不到他们面前!”
鳌拜看看人事不省的阿济格,环视一下周围的护军,沉痛地说:“武英郡王遇刺,不光是你们的责任,爷我也有责任,忙着攻城,忘了禀告武英郡王,附近山林里有一股手持犀利火铳的明狗!”
然后站起身来,厉声说:“你们都去攻打长城,将功赎罪!”
“嗻!”剩下的所有护军摆牙喇都一跃而起,汇入爬山攻城的行列,只剩下一个护军和两个跟役,蹲地抱着阿济格。
鳌拜再去看阿济格,发现他依然昏迷,并且开始呕吐,心中满是震惊苦涩:我大清何时遭遇过这么大损失?
他去望攻打关城的满蒙士卒,惊讶地发现:试图攀岩攻打长城的人马,全部失败了!
修筑长城的人,显然早就考虑过了防守细节。凡是要紧处,都有空心敌台;而不要紧处,城墙根本爬不上去,因为长杆都无法撑地。长城上的人只有不到四千人,但是来回奔走放箭施铳,竟然挡住了进攻。
“这是什么人修的城防,如此刁钻!”鳌拜忍不住骂道。
最后,两万人马,还是在集中攻击一座主要关门,和六个小关门。兵力施展不开,只有两三千人能直接展开进攻,其余人都退后放箭掩护,由于关城都在高处,仰攻放箭效果不佳。
鳌拜终于明白了,阿济格为什么生气丢失了关城:明狗一旦拼死防守,这里是很难突破的。可是,以前数次入口掳掠,破关为什么那么容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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