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发出了一阵骚动,没想到啸清大长老就这样出现在众人眼前,弟子们都有些激动。闻意看着站在高处的啸清大长老和他们这一群激动的弟子们,有些忍俊不禁。
慕言看着她的笑容有些奇怪:“你笑什么?”
“没什么。”闻意总不能告诉她,这个场景很像现代的大型演唱会吧。
啸清大长老如同一个最普通的老者,须发皆白,眼角有两道深刻的皱纹,双眼却格外深邃,似乎整个天地都被他看在眼里,此时脸上也带着微微的笑容。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他站的离众人很远,众弟子们却能清晰地看见他脸上每一个表情。也许这又是一项神通。
“每一次抱朴小天地开启,就会有像你们这样一群孩子们站到我面前,充满生机和朝气,将要成为我们穹平门最出色的弟子。”啸清大长老的声音浑厚,并不如何响亮,似乎是被风送到耳边:“穹平门自李门祖创立至今,已经经历了一千二百五十八年。大道至简,殊途而同归,与天穹齐,吾辈之所愿。穹平门今后的辉煌,将由你们这些好孩子写就。现在,你们将要迈出第一步:到我面前来。”
众弟子满脸的惊喜之色,站的离玉阶近些的那些弟子几乎一拥而上。闻意本想跟着上前,突然耳边传来一声冷笑,寻声看去,那冷笑竟是出自狄氏女子口中。
闻意迟疑了一下,还是停下了脚步。抬头望去,前边那些一拥而上的弟子们已经踏上了玉阶,很快闻意发现了他们的不对劲。
他们的脚步在跨上五六步之后,脚步意外地慢了下来。仔细看,就会发现他们的脚步沉重,几乎是使出吃奶的劲才能踏上一步,好几个弟子脸上已经挂满了汗珠。
闻意吃了一惊,忍不住去看狄氏女子。那狄氏女子看见闻意满脸的疑惑,感觉颇为有趣:“瞧小姑娘这样子,怕是还不知道这抱朴大比的最后一关?”
闻意心里默默吐槽,就你这跟我一样年纪的家伙,还叫我小姑娘呢。脸上倒是一脸真诚求教的样子:“愿闻其详。”
狄氏的两个男子皆惊奇地看了她一眼,似乎在疑惑怎么会有人不知道抱朴大比的规则。狄氏女子大发善心地道:“也罢,我就同你这小姑娘讲讲。你看见的这道玉阶,名为‘琢玉桥’,是第二十九代门主啄玉创造而成,以做为抱朴大比的最后一道考验。他们这帮蠢货,只知道越快登上琢玉桥的人越能受到长老们的重视,却不想想琢玉桥作为甄选人才的大神通,登桥自然要靠真本事,又岂是登桥的时间早晚所能争取的?”
闻意似懂非懂:“那也就是说,修为越高的人,登桥越快?”
“非也非也。”狄氏女子摇摇头,“倘若只以修为高地论天资,那岂不是越老越容易登桥?驻颜之术可不是什么稀奇事。琢玉桥的神通在于它考验的是天资,与修为高低可没有关系。即使是一个普通人,有绝顶的天资,一样能登上桥。”
“那为什么要在抱朴大比结束前完成筑基?照你这么说,应该谁都可以登桥呀!”
“谁都可以登桥?”狄氏女子不屑地冷哼一声:“要真有那样的天资,在百日的抱朴大比中怎么也该完成筑基了。此为其一。其二嘛……”
狄氏女子眼睛往四周一瞟:“你可知这是哪里?”
闻意不解其意:“哪里?”
狄氏女子微微一哂:“这里可是道山。道山是穹平八山中最高的一座,几乎与穹顶山齐平。山上罡风凌冽,倘若你不是完成了筑基,身体有了一定的加强,才能抵抗住罡风的杀伐之气。以普通人的血肉站立于此,早已被罡风撕得粉碎了。”
闻意顿悟。这山上确实寒风呼啸。穹平门定下这条件,也是不想那些天赋甚高却还没有抵挡罡风能力的人白白送了性命。
狄氏女子打量了闻意一眼,突然问道:“我记得……楚氏的那个小丫头是跟你一道的,她人呢?”
闻意听到这话,吃了一惊:“楚氏?!你是说……楚夏?!”
狄氏女子眼角一挑:“怎么?难道你们不知道她是楚氏的嫡系吗?”
“我不知道……她从来没有提过……”闻意有些失神。她突然想起了遇到角蟒时狄氏那一箭,和楚夏的喃喃自语:总有一天……
火宗狄氏性格高傲霸道,与其他四宗的关系都不是很好,跟水宗淳于氏更是处处针尖对麦芒。不过,所谓水火不容,水火二宗因属性不同,彼此看不顺眼也是正常。但天下人都知道,火宗狄氏最厌恶的,却是与水宗淳于氏交好的木宗楚氏。
难怪狄氏女子一开始想杀楚夏,被楚夏躲过一击后,却轻易让她们走了。当时闻意以为是因为己方的识相,现在看来,狄氏女子的目标一开始就不是角蟒的灵核,只是不想在明面上射杀木宗楚氏的嫡系,导致两宗撕破脸皮。
只是没想到楚夏对于她们也只有利用……想到这里,闻意暗暗叹气,看着狄氏女子,突然想到了什么。
“楚夏她,如今已是我们的仇人了。”闻意咬牙道。
狄氏女子有些惊异:“仇人?此话怎讲?”
“她背叛了我们。”闻意惨笑道:“她偷走了一生花,却把我们诓骗在一生花盛开之地的洞穴里,成了她引开荒兽群的诱饵。”
“一生花?!”狄氏女子惊呼:“没想到那些人说的一生花是真的!”
“是真的。楚夏害死了简昕和藏月,此仇我定要相报!”
狄氏女子满脸不屑:“楚氏向来如此,自私自利,薄情寡义。你们两个倒是幸运,居然能从荒兽群中脱身。”
闻意沉默不语。
狄氏女子还想说什么,一旁默默听着她们说话的慕言突然惊呼起来:“快看,那是不是楚夏?!”
闻意连忙朝着慕言手指的方向看去,发现在登桥的那些弟子们已经互相拉开了差距,那登上了三十多级玉阶,遥遥领先的人,赫然正是楚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