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传来声音,言墨白暂且收回视线看向她,低声问道:“怎么样?他们有没有伤到你哪里?”
他在包厢里等得不耐烦,生怕她第一次来这里迷了路又或是有什么麻烦,当即就从包厢里出来,却没想到一出门就看到那一幕。一个少年死死拉着她的手,满脸的强硬,而她则是微微俯着身像是在解释着什么,他以为她惹到什么麻烦正要过来的时候,就看见两人旁边笑得一脸高深的容曜,自从那次宴会之后,容曜对安然心存什么想法他再清楚不过,当下以为两人对安然纠缠不休,便直接拳头招呼,尽管对方不过是个刚刚到他腰际的孩童。
“我没事,墨白,你误会了,他们没有伤害我。”说着她离开他的怀抱走到容庭跟前,一脸紧张看着他,“容庭你有没有事?”
见是她,容庭面色稍缓,淡淡摇摇头:“我没事。”
那个人,虽然一身戾气,刚才那一瞬间他都明显感受到强烈的杀意,可他并未真正受伤,想必是念在他还只是个小孩吧。
“安然。”言墨白低低开口,语气隐隐约约夹杂着几分落寞。
她居然,抛下他去关心那个孩子,难道那个对她动手的孩子比他还重要吗?
安然心中无奈,回身去握住他的手,轻轻一晃笑得狡黠,“你又在吃醋?他叫容庭,是我暑期兼职的学生,我们刚刚在这里偶遇,我之前承诺过他要带他去买暑假里要用的书籍,不过我最近事多就给忘了,刚刚正在解释呢。”
这一段话说出来,三个人的脸色瞬间各色各异。
容曜和容庭皆是一脸震惊看着她,虽然他们与她相处不久,可她的性子他们多少能摸得清一点。那样一个浅淡从容的人,何时这般柔声哄着别人过,就算是年岁尚小的容庭,都没见过她这般姿态,如水温柔中带着女子独有的娇俏,好像在与自己最心爱的情郎打情骂俏一般。
相对于神情复杂的两人,言墨白可谓是身心舒畅。他对安然一直有种莫名的偏执,别人碰她一下,多和她说一句话都能点燃他的情绪,方才他只是一瞬间气急了,后来一想也就明白所以对容庭并没有下很重的手。
可他万万没想到,她会这样温声细语和他解释,带着他从不曾见过的温柔与俏皮,两种截然不同的情绪被她融合得很好,一瞬间就叫他软化了心,连带着一身的戾气都散了个干净。
安然悄悄松了口气。
“言大佛爷,好巧啊,在这里碰面了。”容曜生生隐去眸中的震惊,微微笑着。
言墨白这才看向他,手里却将安然牢牢揽在怀里,淡淡开口:“原来是容二公子,是挺巧的,你们也在这里吃饭?”
“是啊,工作之余总要放放松,带着家弟在这里吃饭,没想到偶遇宁小姐。”
安然听到这里蓦然睁大眼睛,他刚才说什么?家弟?他和容庭是兄弟?!
像是猜出了她心中的疑虑,容曜拍了拍从刚才开始就面色紧绷的容庭,笑得温文尔雅,“家弟容庭,暑假里就拜托宁小姐多多费心了。”
他们俩居然真的是兄弟!?
安然震惊了一会才回过神来,正要点头应下就感觉腰上一紧,侧头看去就对上他深深沉沉的目光。言墨白沉沉望着他,嘴角却慢慢溢出些许笑意,声音也变得温柔起来,“安然,你刚出院,不能太耗神了,既然没什么事了我们就走吧。”
两个人俱是一震,容庭一扫方才的冷沉,急急追问安然:“出院!?安然你真的受伤了,哪里伤到了?”
“我……”
“既然是偶遇,就不多废话,先走一步。”言墨白沉着一张脸,一只手揽着她转了身往外走,根本不给她任何思考或者反抗的时间。
容庭瞬间变了脸色,目光攸地沉下,在最深处翻涌着浓浓的黑雾。
容曜也以一种高深莫测的眼神目送两人的离开,他不是第一次看见两人在一起的画面,他也见识过言墨白对宁安然的占有欲,可这一次,让他吃惊的是,宁安然的态度。上次宴会上,虽然宁安然也是极其维护言墨白的,但还没这次的亲昵,这次的她明显更加在意言墨白的感受。
难道,他们俩已经?
“墨白?墨白你怎么了?”被强行拉着走的安然连声叫着前方疾走的男人。
没有任何回应。
“墨白!”
言墨白停了脚步,猛地转身看向她,被他猝不及防的动作一弄,整个人直接撞上了他,疼痛感随即袭上全身。安然摸着自己的头,吃痛道:“墨白,你怎么了?”
“暑假,你要待在容家?”
安然一脸茫然,随后才意识到他在说什么,眨眨眼说:“学校马上就要放暑假了,我没事可做就去找了兼职。”谁知道,容庭所在的容家就是容曜所在的容家啊!
言墨白微微眯了眯眼睛没有说话。
“好啦,我就是去兼职教书,就一个暑假。”安然心里知道他和容曜基本算是水火不容,可是她很喜欢容庭……从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安然心里就对这个少年老成,但时不时就会露出萌萌哒一面的孩子喜欢得不得了,所以她还是想好好教他。
软软的声音钻入耳中,消了言墨白大半的火,虽然她想做什么,他都会毫不保留地支持,可是……心里对容曜还是有所提防,整整两个月的暑假,她都要和那个人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怎么想心里都不爽!
安然转了转眼珠子,忽然皱起眉头问他:“墨白,你热不热啊?我感觉好热啊!”
的确,夏天将至,天气也慢慢变得炎热起来,不过是在太阳底下站了一会就能一头都是汗。言墨白抬手摸了摸她的脸,感受到不同平常的温度之后皱眉道:“很热?别在这里站着了,当心中暑。”说着就拉着她回到车子里。
乖乖跟着他走的安然笑得一脸明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