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乡里睹春容。无语闲将脚带松。
魂梦阳台迷暮雨,丰姿洛浦挹仙风。
——赵希蓬《瑞鹧鸪》
临淄王李隆基听说尉迟瑛从宫中回来,带着薛徽、姜皎、韩风、曲钟等一众好友来探视。他们见尉迟瑛身体已无大碍,便邀请他一起出去游玩。
几个人在南市游逛了半天后,李隆基说身体疲累,要带众人去一个绝佳的好地方欣赏歌舞,随行众人一听皆大喜,尉迟瑛见众人喜形于色,猜到这群浮浪子弟八成是要到烟花柳巷,便推脱说有要事在身想要辞别,众人哪里肯让,裹挟着尉迟瑛赶往温柔坊。
南市为神都最繁华的地方,紧邻南市的有些里不少都有烟花女子,这温柔坊与南市隔着一个思顺坊,要比南市周围僻静些。一行人过了思顺坊来到温柔坊前,李隆基指着温柔坊中一栋三层红木小楼向尉迟瑛介绍说:“来了神都,别的地方可以不去,那栋思凡楼是一定要去的。尉迟兄可曾听说过‘温柔坊中温柔巷,温柔巷中温柔乡’,思凡楼里的姑娘可都是非凡女子,据说个个是神仙下凡,尉迟兄不去一趟这神都可就算白来了。”
尉迟瑛毕竟还年轻,李隆基一席话倒是勾起了尉迟瑛的好奇心。一路上,李隆基又不断的称赞思凡楼里的碧霄姑娘技压群芳,她的龟兹舞如何冠绝天下,音律如何动人心魄,整个神都的王孙公子又如何为她所倾倒,引得尉迟瑛好奇心更胜。
李隆基带着众人来到一家院门前,门卫见是李隆基,殷勤的帮着开门。进入门内,见一照壁隔住了院内风景,照壁上人物颇为与众不同——身姿袅娜的众仙女穿梭于云雾中、身旁仙鹤蹁跹,有仙女在云雾之中静静的看着身下滚滚红尘,也不知是否动了凡心。
转过照壁,只见院内花木扶疏、翠竹掩影,一条浅溪穿梭于花木之中,阵阵秋风吹散落花,片片花瓣落入潺潺的溪水后逐水而去。
踩着鹅卵石铺就的小径,绕过假山,李隆基领着众人辗转来到在院外看到的那座红色阁楼前,楼内隐隐有丝竹之声传出。李隆基显然是这里的熟客,小厮们见了李隆基都是格外的殷勤,他们的殷勤得到的回报非常的丰厚——李隆基赏赐起来从来不吝金钱。
见李隆基到来,思凡楼的假母出来接迎李隆基,李隆基问道:“碧霄姑娘可有空?”
假母道:“上午邵王来访,碧霄姑娘吹奏了几曲后觉得乏累,现在正在休息。”
李隆基道:“没想到每次都这么不巧,不过我这次可是带了贵客过来,碧霄姑娘一定不会不见的。”
然后,李隆基指着身边的尉迟瑛对假母说:“这位是来自于阗的尉迟少侠,与来自龟兹的碧霄姑娘同属安西四镇,姑娘如果醒来,能否告知一声?”假母听闻当即吩咐了下去。
假母领着众人到一客厅落座,厅内陈设不凡,淡淡的幽香四处弥漫,香气醉人心魄,李隆基携众人围坐在一起。碧霄姑娘在休息,李隆基只能招其余姑娘前来,不过这思凡楼里有的是佳人,有的是文采飞扬、乐舞超群的女子。众女在李隆基等人眼前或者翩翩起舞、或者一展歌喉、或者频频劝酒,她们眼神迷离、声音娇美、舞美似幻,没一会儿薛徽、姜皎、韩风、曲钟等就仿佛被勾去了三魂七魄,被迷得七荤八素,一个个和姑娘们牵着手、搂着腰进了房间,只剩下了李隆基和尉迟瑛。
李隆基笑着对尉迟瑛说:“尉迟兄,没想到你年纪轻轻,定力这么好!这里的可是大周最好的姑娘,据说连太子都想来这里呢,这么多佳人就没你看得上的?”
尉迟瑛淡淡一笑说道:“不怕三郎笑话,我因练得是童子功,不能像他们一样,我只是听你们说这里如何名震神都,就过来看个热闹。”
李隆基道:“你武功已经这么厉害了,即使破了戒又能怎样,不过是以后内力增加的慢些,尉迟兄尽管找个自己喜欢的,不用担心钱。”
尉迟瑛笑道:“三郎不用管我,热闹我已经看完了,我还有事,这就回去。”
就在这时,一个侍女走了过来,对尉迟瑛说:“尉迟少侠好,碧霄姑娘有请。”
李隆基见状大笑:“尉迟兄好大的面子,我几次过来都没见着碧霄姑娘,没想到尉迟兄首次来就受到垂青,真是羡慕之至。”
尉迟瑛听后略有些尴尬,说道:“要不三郎替我去吧,我本来就想回去的。”
尉迟瑛说完又要走,李隆基一拉他,笑道:“佳人要见得可是你尉迟少侠,我怎好厚着脸皮过去,别犹豫了,快去吧!”说完,笑吟吟的让那个侍女把尉迟瑛被引入碧霄所居之处。
尉迟瑛被请去后,李隆基吩咐随从说:“只要尉迟少侠今晚留宿在碧霄姑娘那里,你们明天就去外面散布消息,就说碧霄姑娘素来倾慕少年英雄,对尉迟少侠一见钟情,尉迟少侠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与碧霄姑娘郎情妾意,成为神都一段佳话。这消息一定要让处月姐妹听到,我要来个一石二鸟。”随从自然连连点头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