汜水初呈秘象,温洛荐表昌图。
——武则天《唐大飨拜洛乐章?显和》
三人乘车马一路到皇城所在端门,不过却没停下,原来女皇并不想在朝堂上召见尉迟瑛,而是要私下里召见,所以没有通过朝臣们进入的端门,让处月姐妹先带到处月她们所在的洛神宫,等待女皇下朝后召见。
处月向尉迟瑛介绍,这洛神宫本本是上阳宫的一部分,原来叫西上阳宫,与上阳宫的主体隔谷水相望。后来,女皇将瑞石“天授圣图”珍藏于此宫,于宫中建立洛神殿祭坛祭拜洛河水神,改西上阳宫为洛神宫。
尉迟瑛问处月“天授圣图”是什么,处月便介绍他的由来:那时候女皇还没称帝,仍是天后。垂拱四年四月,雍州永安人唐同泰说从洛水中得到一块瑞石,献给天后。石上刻有文字“圣母临人,永昌帝业。”天后大喜,命名此石为“宝图”,擢升同泰为游击将军。择吉日亲拜洛水,受“宝图”;又在南郊告谢昊天,御明堂,朝群臣。命诸州都督、刺史、宗室和外戚在拜洛前十日在神都集中,太后加尊号为“圣母神皇”。同年七月,天后宣传自己承受天命,再命名“宝图”为“天授圣图”,封洛水为永昌洛水,封洛水神为显圣侯,加特进,禁止在洛水打鱼和垂钓,祭祀时的规格和长江、淮河、黄河、济水相同,又命名“宝图”所出之处为“圣图泉”,在泉侧设置永昌县。
太后受“天授圣图”和加尊号为“圣母神皇”之事李姓诸王惶恐万分。韩王李元嘉、霍王李元轨、越王李贞等为保全身家,先后举兵反抗武氏。之后,天后调动大军平定了叛乱,对李唐宗室进行了大清洗,两年后太后称帝、建立武周。
处月接着介绍,这洛神宫很少有男子出入,这次如果不是女皇允许,她们也不敢带尉迟瑛进洛神宫的。尉迟瑛问为何,处月道:“女皇登基后,男宠渐多。女皇为了避免男宠与宫里女子有染,命身边女侍卫和大量宫女住在此宫。”
尉迟瑛道:“那我一个男子冒然出现在这宫里,岂不要惹人嫌?”
秦采月笑道:“惹人嫌?来个这么英俊威武的的少侠,恐怕她们欢迎都来不及呢。”
尉迟瑛笑道:“妹妹说笑了,只要不惹人嫌就好。”
三人沿着洛水边的长廊行进,那长廊雕饰华丽至极,玉石雕成的凤凰啄中衔着响铃,金铸的龙嘴里吐着垂旒,走在长廊之中,都处都弥漫着淡淡的香气,想来造这长廊的时候,这墙体内添加了不少香料。长廊旁边洛水任意自流,洛水上有禽鸟怡然徜徉。
不多时,看到由多个女侍卫守护的一道宫门,那女侍卫见是处月姐妹也不阻拦,三人进入宫内。尉迟瑛但见宫内建筑丹粉多状,鸯瓦鳞翠,虹梁叠状,不由得连连惊叹。现在正是秋末,本该是草木摇落的时节,这洛神宫内却处处是尉迟瑛从未见过的异花,开的极为绚烂。
尉迟瑛想起昨日和处月姐妹开的玩笑,对采月说:“我果然慧眼,昨天一见面就说你两是仙子,看看你们住的地方,这分明就是仙子才能住的地方。”
处月笑道:“你不仅夸我们,连自己也夸。”
尉迟瑛正要回话,见迎面过来一妖冶的女子,看样子正要外出。女子长得丰腴白皙,穿的颇为裸露,走起路来腰肢扭动如蛇,她一见到尉迟瑛,两眼就似要喷火,直勾勾的看着尉迟瑛,把尉迟瑛看的脸部发烫。采月一看她,笑骂道:“你个狐狸精又去勾引谁,你这样走路,小心把你的腰肢给扭断了。”
这女的也不理他,过来细细的打量着尉迟瑛,把尉迟瑛看的心里毛毛的,还用手捏捏尉迟瑛的胳膊,说:“你们姐妹是要抢我的生意吗,找个这么俊的少年,直接送到我房里去吧,我验验货再送给女皇。”
采月道:“啊呸,他可是行侠仗义的尉迟哥哥,昨天惩治了奸恶,来领女皇赏赐的,你找的都是些什么臭鱼烂虾,也敢拿出来比。”
尉迟瑛一拱手:“在下尉迟瑛,见过姑娘。”
那女的幽幽的说:“原来是尉迟少侠,恕小女眼拙。昔我往昔,杨柳依依,我叫柳依依。”采月道:“呦,还念上诗了。她叫柳依依,专脱人衣的柳依依。”
柳依依瞪了她一眼,说:“我还有事,尉迟少侠,姐妹们,咱们回头见。”说完扭着腰肢走了。
尉迟瑛傻傻的看着她的背影,对处月姐妹说道:“我感觉我来错地方了。”
处月道:“她是专门负责给皇上找男宠的,住在夏浓阁。我们洛神宫里有六个院子,每个院子都有一个阁楼。连太平公主都会偶尔来这里住,她住承天阁,上官婉儿和各女官住在天机阁,我和采月住在回春阁,负责皇上的医药膳食,柳依依和属下住在夏浓阁。火凤凰和属下住在秋霜阁,负责探查、监视百官。冰凤凰和属下住在凛冬阁,负责处理国内叛逆。”
尉迟瑛道:“除了你们回春阁救人性命外,感觉其它阁都是机关重重,危险的很呐。”
采月拉着尉迟瑛的胳膊,笑道:“尉迟哥哥别怕,在这里我罩着你。”尉迟瑛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