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章莪正在厨房做饭,咋一看到简直把苏蔓荆吓了一跳,这家伙什么时候也会进厨房了?
“醒了?”
听到章莪的询问苏蔓荆点了点头,满脸好奇的走到玄关处,也不凑近点,就呆在那一本正经的看着章莪手上的动作。
对方正专注着用勺子搅动着锅中之物,本来动作就不熟练,身后还有着那让人无法忽视的目光,一不小心就被煲粥用的砂锅盖子烫到了手。被汤伤的那只手本能的瑟缩了一下,到底没有将锅盖扔掉。
章莪不在意不代表苏蔓荆没看到。她一直呆在旁边本就是在等章莪主动寻求帮助,按以往来说,应该早就哇哇大叫了,但今天一反常态并没有。
“算了,我来吧。”
苏蔓荆向前走几步对章莪说道,她朝砂锅中忘了一眼,果不其然,砂锅中正煲的是粥。
只是这粥里面的食材太多,用勺子捞上一些看了看发现有猪肉,有黄瓜,有虾仁,有青菜,应该还有其他的食材,不过应该是煮的时间太长已经融化了。
还别说,虽然食材杂了点,但这粥的颜色花花绿绿的,还挺好看的。
米粒已经呈半流质状态,可见已经可以入口了。
苏蔓荆弯腰从柜子里拿出碗勺,盛了点试了试味。发现味道还挺好的,至少味道咸淡正好,当然了虾仁太老,黄瓜太软,青菜完全没了味道这些不算。
“嗯,不错啊,有天赋!!”
苏蔓荆不由竖起了大拇指。
“真的?”
“我也就是随便试试,没想到我还挺有天分的!!”
自苏蔓荆将勺子接过去后,章莪心就一直就在噗通噗通直跳,但一得到苏蔓荆的夸奖就将之前的情绪抛到了九霄云外。
餐桌上两人一边喝着粥一边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话,好似前几个月的隔阂没存在过似的。
“昨天是你背我回来的,你怎么在那?”。
“我还没问你了,你不是不喝酒吗,幸亏遇到了我,不然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一想到昨天的事章莪就后怕,语气不免有点冲。
苏蔓荆并没有回话,昨天确实是她的疏忽,不应该一时好奇就接触从没碰过的东西。
“就喝了一杯,我下次不……”,不会喝酒了。
后面的话还没说出口,就听到章莪那令人意想不到的话。
“酒量都是练出来的,以前要你尝尝你偏不要,不然也不会醉的不省人事了……”
苏蔓荆:我没有不省人事,意识还是有点的!!
章莪继续说教着,“你说爷爷我那酒量不是催的,就没人喝的过我的,你这是丢我的面子。”在酒这方面,章莪有着非一般的执着。
苏蔓荆:还吹上了,这有啥好得瑟的。
“就昨天那个酒吧是我朋友开的,以后再去就报小爷我的名字……”
终于听到有用的一句话了。
“那个吧台小哥是什么来历,就那个冷冷的,看起来很小的那个?”
章莪炫耀声戛然而止,防备的问道:“你问他干嘛?”,自以为想通了关键,满含委屈,“你不会对他一见钟情了吧。”
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话中不由带点控诉的意味,“苏蔓荆,不带你这样的啊。你这才拒绝我多久啊,我这颗玻璃易碎的心还没好了,你现在竟想我当你和那小屁孩的月老!!”
震惊已不足以形容苏蔓荆此时的心情了。
这人脑洞开到哪去了?
“你想啥了,我承认我对他是有点好奇……”,忽视掉章莪哀怨的表情继续说道:“我是好奇他身上太矛盾了。明明周身阴冷的都快结冰了,但我好像又在他周身看到了火光,太矛盾了。”
“这样啊。”
听到满意的回答,章莪也不急了,三下五除二将碗中的粥吧拉完,才给苏蔓荆解惑。
“他叫冰焰,民间传说不是死后要下十八层地狱,受刀山火海吗,他……”,话锋一转,“……还没那个资格,不过也属于冥界之火了。就像那个什么,对,预备火种。”
“那他老板不就是……”阎君,苏蔓荆为自己的猜测震惊,再是后悔。
“我是不是知道的太多了,会不会……”有问题啊。
章莪剜了苏蔓荆一眼,“你知道的难道还少吗,到如今难道你还觉得自己只是普通人?”
苏蔓荆认真回想了一下,也是,诡异的双瞳,昨晚意外闯进的那个地方,她越来越好奇自己的来历了。她想到了那个梦,“拇指姑娘”,这又意味着什么呢?
抬头忘了章莪一下,他肯定知道她的来历,可偏偏就是不说,苏蔓荆脸色垮了下来。
“把碗洗了!!”语气不善。
刚刚气氛不是挺好的吗,他也不计较她没心没肺了,都主动和好了,怎么又生气了?
光顾着说话,差点把重要的事情忘了。
“马上就重阳节了,那天你有事吗?”。章莪对扒拉着手机的苏蔓荆问道。
“有屁就放!!”。苏蔓荆头都没抬,语气也不怎么友善。
“程大财神爷,就是那个程大佑,说是重阳节邀请我们俩去爬山,顺带着求求签拜拜神。你别说我还真挺好奇的,听他说的神乎其神,说那山上的道长有多灵验。”
怕苏蔓荆不同意,还特意加上一句,“就当散散心,旅旅游。”
苏蔓荆没回答反而问道:“爬山,他每年都去吗?”
“嗯。一年一次,每年这个时间程老太太都要去拜拜。”
正在逛玉石论坛的苏蔓荆停止手中的动作,手机界面显示——
“王贺一大师于下周六在中国国家博物馆举行跨界翡翠艺术展活动”。
分心看了章莪一眼,“你是不是话没说完?”
爬山?求签?
工具:腿。场景:一群人哼哧哼哧的登上顶峰。
这么接地气的行为,以她对章莪的了解,如果他没其他目的,她名字倒着写。
“咦!!”这都猜到了!
“我就是听程财神的描述,发现那座山,还有那的道士挺神奇的。每年只有这个时节山上的路才会显现,平常时节去准保迷路。我卜了卦,此行必有收获。”
但章莪没说卦象上吉凶未明。但这趟他是必须去的,因为卦上同时显示他找的那个人就在这座山的方位。
听到章莪的解释,苏蔓荆陷入沉思,她好不容易重新过上平静的生活,这地方明显有古怪,真的要去吗?
不知什么时候消失几个月的戴实重新出现,孤零零的站在门口,显然章莪的话他是听到了的。
这些时日未见,戴实整个人周身的气质完全变了,站在他们面前的这个人,颓废,低迷。
看到这样子的戴实,苏蔓荆是不可思议的。
那天戴实留了个纸条,说是他要独自去找灵隐,她和章莪也没怎么在意,毕竟他们真的算不上熟,甚至可以说还有着矛盾。让他住在这,也只是因为灵隐和苏蔓荆有着牵连。
“发生什么事了?”
戴实对于苏蔓荆的问询并没有回答,面朝章莪,问道:“什么收获,和灵隐有关吗?”
声音沙哑,好似许久没说过话。此时虽然极力保持着平静,怕听到否定的回答,可那双骤亮的双眼泄漏了主人公期盼的内心真实想法。
章莪看着这双眼,内心同样不平静。这对一丝丝希望最后的期盼,是何其熟悉,这不就是曾经的他吗?
“嗯。”
是玖一真人的线索,可以说和灵隐有关。
苏蔓荆听到这话,也不再犹豫,表明自己也去。如果章莪一开始就说和灵隐有关,她连考都不会考虑。
按章莪的想法,在这个节骨眼上小金金呆在自己身边是最安全的。
在这里他到不担心,可一旦他进山,如果出了什么意外不能及时赶回来。思来想去,将她带在身边最安全。
章莪太自负了,即使此时他身体已经出现了点症状,坚决认为只有他自己才能保护苏蔓荆。
在确定重阳节一起去浮玉山后,三人各自散去。
戴实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就回了房间,房门紧闭。
苏蔓荆虽然心中很好奇戴实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但实际上她和对方真的不怎么熟,想了想也就没问出口。
离重阳节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她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安排,例如答应姜殊的探班,以及刚在论坛上看到的王贺一大师的艺术展,这两件事她是一定要做的,一个是承诺,一个是偶像。
她有一种感觉,这次的行程凶多吉少,不然章莪为什么会卜卦,这是从没有过的。
苏蔓荆刚刚手机上问锦葵。
苏蔓荆——你们山主会占卜吗?
本是随便问问,锦葵的回答却有点严肃。
锦葵——我听山中老人说起过,山主确实会占卜,但毕竟是窥探天机之术,代价太大,即使是山主也不例外。因此除非必要情况,山主不会使用的。怎么,他老人家有用吗?
怕引起锦葵的恐慌,苏蔓荆直接否定了,可事情的严重性已经摆在了明面上。
苏蔓荆看了若无其事的章莪一眼,他身体真的没事吗?
占卜术是章莪自带秘术,而此法的实施在他的整个人生中共有三次。
第一次是在他年少学艺不精的情况下因好奇施用此术,结果差点魂飞魄散,以此也欠了别人一个人情。
第二次就是万年前找寻苏蔓荆。
第三次也就是这次了。
背对着苏蔓荆,章莪低头看了看,曾经白净修长,骨节分明的双手皱纹遍布,连黑褐色的老人斑都出现,实在丑的厉害。暗中施力,过了片刻,双手才恢复如初。
这次的症状怎么是衰老了,章莪暗忖,难道是他的寿元将到尽头的标志?
多少年了,终究轮到他了,他看的到挺淡然。只是为什么还是有那么一点点不甘呢?
“章莪,你没事吧?”。苏蔓荆对着章莪的背影关心道。
“啊,没事啊,这不是在洗碗吗。”
苏蔓荆直觉不对,从沙发上站起来,快步走到章莪的身边,将对方的半边身子扳过来。
“我都说了没事,你怎么一惊一咋的。”
还是这个人神共愤的脸,表面上确实没有什么问题。
“可我有问题?”
“啊?”章莪以为自己露马脚了。
“我昨天做了一个梦,非常真实。我梦见自己竟变成了一个拇指姑娘。”
苏蔓荆说的非常认真,只可惜章莪完全没放在心上,竟还打趣道:“这童话故事我看过。”意思是这就只是一个梦而已。
苏蔓荆本意是试探下她自己的来历,看章莪这反应就知道自己是猜错了。
也是,拇指姑娘,这想想都不靠谱,她脑袋真是秀逗了。
真相就这么从指尖溜走,或许还是时机未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