协议达成,王鹤鸣和苏沉鱼的生活又交织在了一起。两人一起吃饭,一起去图书馆,一起跑步运动。他们扑朔迷离的关系,一度让校园里的八卦党们充满好奇。一时间,众说纷纭,无奈当事人对此却一概置若罔闻。他们之间没有亲密的举动,相处的模式又太坦然,时间久了,关于他们的八卦和绯闻也就没了热度。
餐厅里,王鹤鸣正要把餐盘送走,却被苏沉鱼叫住了。
“你干什么?”苏沉鱼生气地问
“送餐盘啊。”王鹤鸣答。
“饭,你都吃完了吗?”苏沉鱼指着餐盘里的食物问。
“我吃不下了。”
“当思一粥一饭来之不易。”
“我下次注意。”
“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
“你想怎么样?”
“餐盘放下,你走几圈,回来吃光!”苏沉鱼凶得像个夜叉。
“还有别的选择吗?”王鹤鸣呆呆地问。
“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苏沉鱼瞪着他说。
“菜吃光,米饭随意,行吗?”
“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行了,别念了,我这就吃光。”王鹤鸣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
“嗯,早这样不就好了。没意见吧?”苏沉鱼满意地点了点头。
“没意见。下次,我用高数精确计算完,再去打饭。”
王鹤鸣又用了足足半小时,才把所有饭菜都塞进了胃里,苏沉鱼心满意足地看着一粒米不剩的餐盘,露出了老阿姨般的微笑。
宿舍楼下,苏沉鱼和侯可可她们正要去打热水,王鹤鸣来了。
“你上次借我的书,我下午要用。你上去拿,我帮你去打热水。”王鹤鸣说。
“好吧,不过我不记得你的书放哪里了,需要她们帮我一起找,你一起捎着吧。”苏沉鱼故意要整他。
王鹤鸣看着面前整整齐齐排成一排的四个暖水瓶,呆萌地挠了挠头。
“师兄,没问题吧?”王菲菲看着王鹤鸣,笑嘻嘻地问。
“社长,辛苦你了。”侯可可因为他牵苏沉鱼的手,还是有点生气,自然不想放过这个机会。
“四个水壶,你一下子拿得了吗?”陈淼有点不好意思地问。
“我......以后不这个点儿过来了。”王鹤鸣幽幽地说了句,两只手被塞得满满当当,朝热水房去了。
“沉鱼,你这么对人家,是不是有点儿过分了?”陈淼小心翼翼地问。
“就是要让他吃点苦头,知难而退。”
苏沉鱼笑着,和大家一起上楼去了。
电影院里,苏沉鱼和王鹤鸣并肩而坐。两人选的喜剧片没多少笑料,可偶尔蹦出的笑点,都能让苏沉鱼笑出猪叫声。她魔性的笑声,引来周围人的注目礼,王鹤鸣尴尬地用手遮了遮脸。
“能别这样吗?”王鹤鸣碰了碰她的胳膊,小声问。
“我干什么了?”苏沉鱼满脸无辜地问。
“你,笑得有点......为所欲为。”王鹤鸣嫌弃地看着她说。
“我看个喜剧电影,笑两声,还有错了?”苏沉鱼瞪着眼争辩道。
“那是笑两声吗?估计片尾曲都能戳中你笑点!”
“你这个人,自己死板无趣也就算了,是不是嫉妒银铃般的笑声?”
“你确定,是银铃,不是电铃吗?”
“王鹤鸣,再挖苦我试试!不喜欢喜剧片,我让你看灾难片!”
王鹤鸣连忙知趣地闭上了嘴,忍着笑,把目光又投到了大屏幕上。
“雅兴都被你搅扰了。”苏沉鱼嘀嘀咕咕地抱怨着。
没一会儿工夫,她放飞自我的笑声又在影院响起了。从那天起,王鹤鸣不敢再约她一起去看电影了。
宿舍里,孙显龙正用他的宝贝电饭锅煮鸡腿。苏沉鱼推门进去,声称来取王鹤鸣帮她借的书。她顺着鸡腿诱人的香味,走到电饭锅边,拿起盖子往里一瞧,酱油的颜色刚刚好。苏沉鱼咽了口口水,笑眯眯地凑到了孙显龙的身旁。
“领导,我最近虚弱,分我只鸡腿,补补呗?”苏沉鱼带着讨好的口气问。
“我自己吃都不够呢,你就别想好事了。”孙显龙看也不看她,一口拒绝。
“这么没爱心,不怕遭报应啊你?”
“有本事,你让报应来得更猛烈些!”孙显龙显然没被威胁到。
苏沉鱼眼珠滴溜一转,有了主意。她转身出了宿舍。两分钟后,宿管阿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推门进去,以违规用电的名义,没收了孙显龙的锅和所有鸡腿,并对他进行了严厉的纪律警告和深刻的思想教育。孙显龙咬牙切齿地说:“好你个苏沉鱼,会搬救兵了哈!”他料想,苏沉鱼正等着看他的好戏,于是怒气冲冲地走到阳台,苏沉鱼果然就在楼下,正洋洋得意地冲他扮鬼脸,还耀武扬威地朝他挥了挥手里的鸡腿。
“苏沉鱼,你抢我的鸡腿,我要跟你绝交。”孙显龙大喊着。
“人生得一鸡腿,足矣!”
苏沉鱼在鸡腿上狠狠咬了一口,大笑着跑走了。孙显龙恨不得从阳台跳下去,直接把她压扁。
傍晚的时候,苏沉鱼竟又去了。:
“忘了拿我的书了。”她跟没事人似地,嬉皮笑脸地说。
孙显龙看见她,恨得牙痒痒。
“出去!我跟你绝交了!”孙显龙咆哮起来。
“就为了只鸡腿,连朋友都不要了,你是不是个男人啊!”苏沉鱼鄙夷地说。
孙显龙白了她一眼,不想再跟她多说,转身接着打游戏去了。
赵晟,王鹤鸣的另一个舍友,满眼不屑地打量着苏沉鱼。
“苏沉鱼,我看来看去也不明白,王鹤鸣到底看上你哪儿了?”
他的冷嘲热讽瞬间点燃了苏沉鱼心底的火山。
“俗话说,狗眼看人低。人的问题,狗怎么能想得明白!”苏沉鱼不动声色,冷笑着答道。
赵晟一时语塞,被她气得说不出话来,干脆拿起外套出去了。
苏沉鱼不屑地朝他的背影哼了一声,接着找起书来。几分钟后,宿舍的电话响了。孙显龙打游戏正在兴头上,没有要去接的打算。苏沉鱼想着,可能是王鹤鸣打来的,正好问他书放哪里了,于是接起了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娇滴滴的声音,自称是赵晟的女朋友,问他在不在。苏沉鱼因为赵晟嘴损,气还没消,便不耐烦地说:“不在!”那女生在她不友好的语气中,竟听出了许许多多信息。
“你是谁啊?在我们赵晟宿舍干嘛?”女生尖着嗓子嚷道。
“我是谁?管得着吗你?”苏沉鱼也不是好惹的。
“你......你是不是想勾引赵晟?”女生自顾自地脑补了一大堆镜头。
“对着你这头母老虎,我们阿晟,真是太可怜了!”苏沉鱼故意说些含糊的话激怒她。
电话那头传来了不绝于耳的咒骂声,苏沉鱼捂嘴笑着挂了电话。一转头,发现孙显龙正直勾勾地盯着她看,苏沉鱼心虚地躲闪他的目光。
“最毒妇人心!”孙显龙感叹道。
“我说什么了?你至于这么夸张吗?”苏沉鱼抗议道。
“你是没说什么,就是给赵晟,不,用你的话说,是“我们阿晟”,挖了个坑!”
“他找个那么多疑的女朋友,就是给自己挖坑了啊,我最多算轻轻推了一小下。”
“你行!看我不跟王鹤鸣告状,以后你别想再进来我们宿舍了!”
“不来就不来,你以为我稀罕闻你们宿舍的臭袜子味儿呢!”
苏沉鱼恶狠狠地瞪了孙显龙一眼,头也不回地走了。
赵晟当晚去找他女朋友的时候,被莫名其妙地严刑拷打了一顿,脸上挂着彩回了宿舍,什么也不说,气恼地用被子蒙上了头。孙显龙看着赵晟的窝囊相,又想到了自己的委屈,一股难以抑制的悲愤之情油然而生。
晚上九点多,王鹤鸣终于回宿舍了,发现孙显龙正一脸苦大仇深的样子在等他。
“怎么了?”
“王鹤鸣,还敢问我!你说你招惹谁不好,你偏去招惹那苏沉鱼,你知道她多能作吗?
“她干什么了?”
“干什么了!你看看,我和赵晟都被她整成什么样了!要不是她,我的电饭锅怎么会落入宿管大妈的魔掌!要不是她,咱们阿晟这张风流倜傥的脸,会破相吗?你跟她搞个暧昧,一宿舍的人都跟着连坐,天理何在啊!”
“她,还有这本事呢!”
“你,明天就去跟她说,以后我们宿舍,苏沉鱼和狗禁止入内!”
“你真觉得,我管得了她?”
“我不管,总之以后,有她没我,有我没她!”
“哦这样啊,我本来还想,让她帮你把锅要回来呢,毕竟她跟管理员熟。看来用不着了。”
孙显龙听他这么一说,气消了一大半。
“那什么,好男不跟女斗,如果她将功赎罪,我可能原谅她一回。”
“我不原谅,不能原谅。”孙显龙话音未落,赵晟突然把被子猛地一掀,仰天长啸起来。
王鹤鸣叹了口气,端起脸盆出去洗漱了。
第二天,王鹤鸣悄悄去找宿管阿姨,说尽了好话,总算把锅给孙显龙要了回去。孙显龙大悦,也不再提苏沉鱼的种种不好了。
傍晚,王鹤鸣叫了苏沉鱼一起吃晚饭。苏沉鱼料想,是孙显龙告了状,吃饭的时候,偷偷观察着王鹤鸣的脸色。
“昨天我去你们宿舍了。”王鹤鸣一句不提,苏沉鱼只好主动说了。
“嗯,我听说了。你的书,我带来了。”王鹤鸣平静地说。
“孙显龙,没说别的吗?”苏沉鱼试探着问。
“没有啊。还有别的?”王鹤鸣抬头看着苏沉鱼说。
“也没什么,就是,我让宿管员把他的锅收走了。”苏沉鱼盯着王鹤鸣,想看他的反应。
“挺好的,省得有安全隐患。”
“嗯,还有,赵晟的女朋友好像对我有误会。”
“清者自清,没什么。”
“你怎么不生气啊?”
“为什么生气?”
“我给你惹麻烦了。”
“我习惯了。”
“我忘了,对于没得到的,我们总是有更大的耐心。”
“那就让我得到,再看看你说的对不对。”
王鹤鸣的目光里,一半是深邃,一半是是深情。苏沉鱼的心里,一半是苦涩,一半是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