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苏沉鱼病倒了,感冒病毒来势汹汹,她连起床的力气都没了。所有人都说,她是免疫力出了问题,只有孙显龙宣称,她得的是失恋综合症。
这天,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的苏沉鱼,正一个人坐在宿舍里发呆,忽听得有人在门上敲了几下。她起身开门一看,来者竟是多日不见的王鹤鸣。
“你怎么了?”王鹤鸣板着脸问。
“没事,感冒而已。”
“那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又算什么?”
“谁半死不活了!”苏沉鱼瞪了王鹤鸣一眼。
“心想事成,只是美好的愿望,你别太当真了!既然没事,早点归队吧,大家都很担心你。”
“知道了。不过,宿管员怎么放你上来了?”
“求了五分钟来探监”。王鹤鸣一脸嫌弃地看着她说。
“王鹤鸣,你是故意来气我的吗?”苏沉鱼提高了分贝责问他。
“还是斗鸡的气质适合你,这会儿看起来,精神多了。”
王鹤鸣又逗着苏沉鱼说笑了几句,就走了。苏沉鱼长长舒了口气,对着王鹤鸣大声吵吵几句,心里倒是畅快多了。她突然有了个大胆的想法,是时候来个说走就走的旅行了。
第二天,辩论社收到了上海寄来的比赛照片,王鹤鸣悄悄地挑出了那张跟苏沉鱼的合影,放进了自己的钱包里。孙显龙打算借机叫苏沉鱼出来,透透气。
“沉鱼,上海把照片寄过来了,有你的,你过来取吧?”
“我去不了,还得赶火车呢。”
“火车?你坐火车去哪儿啊?”
“旅行去。”
“你不用上课了?”
“我一个借读生,课程本来也不多。不说了,我到点儿了。”
王鹤鸣焦急地看着孙显龙。
“是苏沉鱼吗?她要去哪儿?”王鹤鸣迫不及待地问。
“说是,旅行去,可能是想逃离这个伤心地儿吧。”孙显龙添油加醋地说。
王鹤鸣只觉得晴天霹雳,外套都没来得及穿就冲出了宿舍。他赶到苏沉鱼宿舍楼下的时候,正遇上王菲菲下楼来,被告知,苏沉鱼已经走了一会儿了。王鹤鸣如离弦的箭般,朝校门口的方向飞奔而去。
苏沉鱼拉着旅行箱走在校园的主路上,忽然发现路边的小树林里,有一套雅致的石桌椅,光影斑驳的树影落在上面,煞是好看。她看还有点时间,便改了方向,在石椅上坐下,享受了会午后难得的宁静。过了几分钟,她起身,拉起行李箱,沿着来路回去。刚要踏出小树林,王鹤鸣气喘吁吁地从她眼前一闪而过。她好奇地看着他,又往前冲出了五十多米,跟在他后面闲庭信步。王鹤鸣忽然停下了脚步,好像意识到了什么,猛地回过了头,定定地看着她。苏沉鱼一头雾水地走到他的面前。
“出什么事儿了?怎么慌慌张张的?”
“你去哪儿?”王鹤鸣直勾勾地看着她问。
“游山玩水。”
“不去不行吗?”王鹤鸣眼里有恳求。
“不行。”苏沉鱼躲开他的目光说。
“什么时候回来?”
“还没想好。”
“那想好再去吧。”
王鹤鸣不由分说,一把拉住了她的箱子,看架势,是准备拖她回去。
“我......想好了。十天,十天后回来。”苏沉鱼赶紧说。
“我能相信你吗?”王鹤鸣盯着她的眼睛问。
“别婆婆妈妈的了。”
“你会回来吧?”王鹤鸣的眼神像团火。
“会。”苏沉鱼低着头,不敢看他的眼睛。
“那,我送你。”
王鹤鸣没有松手,拉着苏沉鱼的箱子,走得很慢。两人来到了校门口的公交车站。
“就送到这儿,你回去吧。”苏沉鱼口气坚定地说。
公交车朝站牌驶来了,王鹤鸣又开始心慌意乱起来,迟迟不肯松开拉着箱子的手。车门开了,苏沉鱼一个箭步上了车,转身示意王鹤鸣把行李箱递给她。
“苏沉鱼,我们在这里等你回来!”王鹤鸣在车关门前大喊道。
“嗯,我记住了。”苏沉鱼低语道。
公交车把苏沉鱼带走了,直到车转了弯,没了踪影,王鹤鸣还是站在那里,不愿离去。他像着了魔一样,嘴里不停地重复着一句话:“一定要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