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笙月坐在车上,拿着一瓶矿泉水和一粒不知道是不是真正的止痛片的白色药片。
这辆面包车行驶迅速,跟它的外形格格不入,速度完全不像是那种看起来起码开了几年的车。
时间退回到几十分钟以前。
廖笙月刚刚逃跑,本来以为跑了很远,起码后面的人不会再追上来的时候,就找了个地方坐下歇了一下。
这一下可好,蹲在草丛里,听到脚步声的时候本来想溜之大吉,谁料脚底下竟然有块石头,于是廖笙月上演了一部“平地摔”,虽然她不算沉,但还是把身下的树枝尽数压断。
廖笙月突然有种心梗的感觉。
然后就被毫无疑问地扛到了车上。
杂毛和老黑一个开车,一个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相对无言。
廖笙月看着手里的止痛片,觉得宁愿疼死也不可能吃,思衬良久还是决定先放在兜里,以防万一。
水是温的,估计在阳光下放了很久,廖笙月只喝了一小口就放下了。
“两位……咳……大哥……”廖笙月开口,实在是觉得气氛忒尴尬,于是想找到话题。
“咱们去哪啊?我看这不是我刚刚逃出来的地方吧?”廖笙月透过挡风玻璃,看着外面的街道。
“肯定不是呗!我家大哥很谨慎的。”杂毛说了句话,气氛似乎一下子打开了,廖笙月往前坐了坐,一只手扒在副驾驶位置的座子上道:“那你们觉得你们大哥会怎么对我啊?”
“我们大哥最喜欢女人了!肯定是把你玩完了再扔给他手下那些,然后再轮到我们。”这回是老黑开口,语气里颇为不屑:“要说这大哥也真是,天天就让我们这群兄弟跑来跑去,抓个娘们还要我们跑,你看看那些人,动动嘴皮子,大哥就一脸信任,你再看看我们……”老黑抱怨了几句,杂毛就拍了他一下示意别说了,老黑撇了撇嘴道:“干嘛?我又不是说大哥不好,实在是那些王八羔子太气人……”
“你少说两句吧!那些人看着都是嘴上功夫,可是那一个不比咱们混的差?大哥这几年是越来越飘,忘了咱们这群兄弟,可是咱们当初怎么说的?誓死跟随大哥!所以啊,就算大哥再怎么对咱们哥几个,那也是要忍着的……”
老黑叹了口气道:“可是……可是我就是……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啊!”
杂毛也谈了口气道:“是啊……想当年咱们和大哥打拼的时候,多风光啊!自从那次大哥的妹子……唉不说了不说了……”
廖笙月却起了好奇心,道:“你们大哥的妹子咋了?跟别人跑了?还是被情敌弄死了?”
“……”
“不是你想的那个妹子……是亲妹子……”
“哦……那他妹子咋了?”廖笙月好奇的问。
“这个嘛……”老黑开着车,若有所思的神情道:“当年大哥的爹妈死了之后就只剩下他和他妹子相依为命了,那妹子看着真是讨喜,记得咱们第一次见她的时候还是个小女孩呢!”
“是啊!”杂毛感叹道:“妹子当时好像才刚刚到我胸口这里……长得那叫一个可爱!”
“唉……可惜这么可爱的妹子当年受苦了……”老黑又是一声叹气。
“她咋了?”廖笙月更加感兴趣问道。
“这个嘛……”杂毛顿了顿,不耐烦道:“不是你能知道的,乖乖回去做好!”
廖笙月悻悻地坐了回去。
可是车行驶了一会,又觉得太无聊,再一次向前道:“大哥,咱们还有多久到啊!我饿了。”
杂毛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个面包扔给廖笙月:“闭嘴好好待会吧!小丫头年纪轻轻咋这么嘴碎……”
廖笙月看了看手里的果干面包,还没过期,但是也快了。
其实她……不饿……
气氛太冷,有点无聊想聊聊天而已……
“大哥……你们一般都干什么呀?”廖笙月终于又找到一个话题。
“唔……这个嘛……”杂毛想了想道:“这个可不能给你知道。”
廖笙月终于放弃了与他们寻找话题并一起愉快的聊天的念头。
太无聊了。
这两个人太无聊了。
真的是……
车缓缓开进一个看起来很破解的仓库。
廖笙月一下子就兴奋了。
哇哦!竟然一开始就来这种地方!刺激!
仓库周围似乎全都是报废的车,这辆慢慢停到一边似乎是随意停的,临下车前,廖笙月被绑上了手。
“喂喂喂!你们这是干嘛?刚刚不绑着现在怎么绑上了!”廖笙月扭动着身体,但无奈毫无反手之力,只能任人宰割。
“走个过场嘛!待会要是我们大哥一高兴就放开你了呢?先委屈一下啦!”杂毛一边绑一边说,廖笙月只能无语望天……诶还挺好看。
三人一起走向仓库看起来似乎已经锈了的门,这门不是一般的高,却很老旧,当它被两人打开的时候,巨大的“嘎吱”声冲破了这个废弃仓库周围的寂静。
廖笙月在它打开前心里还是有些忐忑的,再心大的人被带到一个陌生的地方还是会害怕的。
但是当门开到廖笙月已经能看清楚里面的全貌的时候,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各种简陋的小桌子,上面堆满了酒瓶和泡面桶,地上也全都是,甚至有的还挂着一两根,有些大汉围着几个干净的桌子激动的喊着“大大大”“小小小”,还有一些人围着几张桌子讨论着什么,指指点点,有些情绪还很激动。
这些人把坐在桌子前的人围的水泄不通。
廖笙月感觉脸颊抽了抽。
“我说……你们这里……一直都这样?”廖笙月回头问。
老黑和杂毛一起点头。
廖笙月感觉脑壳子嗡嗡疼。
猪窝啊!妥妥的大型养猪场有木有啊!
这脏乱差的环境,这杂乱无章的吼叫。
加油!总有一天你们会成为B市最大的养猪基地!
廖笙月想着,两人早就架着她往里走去。
果然,站在门口闻不到,一进门,好家伙,烟味,酒味,泡面味一大堆不知道什么味道混合在一起,虽然不至于让人吐,但是也绝对不是什么好闻的味道。
这些人里还有许多光着膀子的,老黑和杂毛时不时跟他们打个招呼。
“嗨老黑,你小子干啥去了?”
“嘿呦……李子!今天还赌不赌啦!今天老子手气可旺了哈哈哈!”一阵爽朗的笑声,杂毛也回应道:“你的手气能好到哪里去?等我们交完货再来!”
老黑则回应另一边的人。
“嘿呦!这小妞不赖!大哥要的?”不知从哪传出来这样的声音,听的廖笙月想挥手砸过去。
“是啊!大哥要的,老八你就别想了,轮到我们的时候渣都不剩了。”杂毛笑道。
“嘿嘿嘿,真是可惜了这么好的小妞。”
廖笙月一遍遍在心里重复:冲动是魔鬼……是魔鬼……是魔鬼……
“哐当……哗啦……噼里啪啦……”桌子倾倒的声音,连带着上面的酒瓶一起落在地上摔碎的声音。
还未反应过来的众人看向这边,廖笙月早就收腿微笑道:“走吧,别浪费时间,我怕把这个地方全都掀了。”
一时间,全场寂静。
“我靠!这娘们真特么狂!”
“那里来的不知好歹的丫头!敢来这里动土?”
“这丫头怕不是活腻了?”
“谁带回的?胆子不小啊!”
“你看看站她旁边的是不是老黑和李子?”
“还真是……莫不是老大要到人?”
“老大要到人又咋了?敢这么砸你爷爷的摊?”
一时间,场面有些混乱,反倒是廖笙月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对老黑和杂毛道:“走吧,愣着干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