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里跑来的死丫头真是忒气人了些。
福娃娃又向他逼近,眼睛滴溜溜的转了转,一副狡猾的小狐狸模样,“喂,你说你和那间房里的人是什么关系?”
萧献黎顺她的视线看,就看到任寒紧闭的房门。
可他却不想说,越过她上楼了,站在最上面的一节楼梯他略带得意,有几分趾高气扬道:“什么关系也不干你事!”然后飞也似地将酒放在任寒门口,进了他的房门。
福娃娃也不恼,咬着手指嘀嘀咕咕的说:“你一个外人还想霸占我小姑姑,才不会得手呢!”
她又偷偷溜了回去,要是被他发现自己偷跑出来一定会把自己扔回凤祁山的,她可不想明日和那几个老家伙学那劳什子的兵法谋略。
…………
当家的这几日就觉得不对劲儿,家主那日要是回江南何须走城门?他们可是有特殊渠道可以直奔凤祁山的,看来家主怕是逆向而行了。等任清明上门他这才确定自己的猜测,家主果真没去江南。
“这位大人可否告知家主的伤势如何?”
任清明摇头:“她没事,受伤的另有其人。”
当家的松了口气,不是家主就好,不过到底是何人让家主这么急着让人请他过去呢?
到了有间客栈,随任清明上了二楼,就见门口两个酒坛子静静摆在那里。
任清明笑了笑,上前将一坛酒拾起,掂了掂道:“这丫头还记得奶奶说的胡话。”笑罢一把将门推开就见任寒坐在圈椅上闭目养神,听到声音睁开眼睛,下巴微抬,示意他们看向床榻。
那里魏迟栖已经被任寒调整了身子趴在床上,伤口还在隐隐渗血,嘴唇颜色也有些不正常。
当家的上前替他把了把脉,良久对任寒说:“家主,这人体内至少有四味毒,这后来中的一味毒打破了原先三味毒的平衡,使体内毒素错杂流窜,人昏迷不醒。”他仔细翻开魏迟栖的眼皮看了看,又切切脉问:“家主可是将三日回清给他吃了?”
任寒点头。
三日回清是不可多得的奇药,更是由当家的一家世代守护的传承药方练成的,能快速修复人体的各种损伤,让身体各部分的机能恢复顶峰,不过如不服用与之相配的“永绝后患”,药效过后身体还是会像以前一样,是故称之为“三日回清”。虽有些治标不治本但可以为人争取最宝贵的抢救时间。
当家的看了看魏迟栖的伤口,打开随身的药箱取出里面的精巧夹子,转头去找烛台。
任寒将自己手边的烛台点燃拿了过去。
“有劳家主。”
当家的对任寒点点头,然后就将夹子伸在烛焰上灼烧,等其烧红就将小心翼翼的移至伤口上方,看着被强行斩断的箭头皮发麻,这箭头太大取时必定流血,他必须立即止血,可又腾不出手来止血,这可如何是好?
任寒见他举步维艰询问道:“如何?可是棘手?”
当家的连忙道:“那倒不是,只是我这一拔,血就会流出,必须立即止血,我又腾不出手。”
他必须捏夹子,不能受干扰。
“你做便是,我在旁帮你,你只需告诉我如何做。”
当家的也没有多推辞,“家主只需在我娶箭头时不断向伤口上撒药就好。”说罢取出一包深褐色的粉末,“这是止血草的粉末,他这毒短时间内还配不了解药。”他解释了一下为什么不解毒而是先止血的原因。
“嗯。”
然后任清明就看见她那洁癖到令人发指的小姑姑捏着黑乎乎的粉末对着大当家动一下箭头就流一滩血的伤口镇定自若的撒药,那鲜血淋漓的伤口看的他都浑身难受,更别说他小姑姑了。
“当啷”一声,箭头终于取出,掉到了地板上。
任清明用帕子包着拿起来,仔细研究了一下,啧啧道:“这箭头我认得,我爹给我看过,大魏梅家的东西,厉害着呢,箭头集中了整只箭的重量很难命中目标,可一但命中就是非死即伤。绾绾,你说这位到底是怎么得罪梅家的?”
任寒伸着两只手,手上都是药粉,看着那箭头,又看看趴着的魏迟栖,真是后悔救了这个麻烦。
任清明旁若无人的继续叨叨:“我看那日潜到你房间的人就是他吧?怎的一副登徒子的样儿!绾绾你救他作甚?不是应该秉承你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吗?嗯?”
任寒没空理他,对大当家的道了句谢让他回去配解药了,然后送他出门,待他走远关紧房门。
直面眉眼带笑的任清明。
“你还是把自己收拾收拾吧,你这幅尊容我看不下去。”
可不是,胡子拉碴,连长袍都是褶皱。
任清明无所谓耸肩,“我这幅尊容你不还是将我认出了么?”
“那是因为你那长指甲太引人注目。”每次她下去都能看见他在打算盘,指甲勾着算珠噼里啪啦的,好像怕人看不到他有那么长的指甲似的。她能认不出来他吗?认不出来那才是撞鬼了。
任清明还是笑意晏晏,不将任寒那若有若无的嫌弃放在眼里,只是……他看向床上的魏迟栖眸光闪了闪。这人可是得罪不了,他日后的作为可大着呢,八国就是被他搅乱的。
任寒看任清明盯着魏迟栖眼底风云变换,问他:“怎么了?盯着他作何?”
任清明道:“这么在意我盯着他看?”
“……”
“行了,你随我出来吧。”他环顾了房间,“我想我小姑姑不会这么自降身价和一个男人待在一个房间。”
两人出了房门到了大堂。
他们走后,旁边的门打开一道缝隙,一双黑眸撇了撇地上无人问津的酒,又眸光深沉的看着离去的二人,眼底黑气弥漫。
两人坐在桌边,任清明招招手让伙计上坛酒,想了想问任寒:“我这数竹叶青和罗浮春好,你看你要什么?”
“竹叶青。”
“好,就竹叶青,你去把我藏在酒窖的那坛竹叶青取来。”任清明对伙计吩咐。
看伙计去取酒他这才转脸看任寒,脸上带了几分严肃,“任卮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