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之所以立战功就是为了能混个一官半职,但这一官半职是文臣不是武将。”任寒眼帘低垂道。
感情您老打从一开始就是瞄准文臣来的。不过也是,还有六个月才开始科举,要想做官这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太西皇沉思半晌,不语。
周彦玨这时见缝插针,上前一步看着任寒,眼里闪烁着很多东西,“你……”
任寒不看他,他忒自站在那里也觉得突兀只好讪讪的回位。
太西皇又问:“你想要什么官职?”
众臣想看来这是要答应,不过官位应该不高,笑话,你一个不知底细的糙人能当什么高官啊。
“丞相。”
“……”
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语不惊人死不休,这说的就是您吧!?你觉得皇上会把文官之首的位置给你吗?
太西皇原本的精神也被打消了,这怕不是个傻的,也不想想如今的局势你想当丞相那群人岂会如你的意?真叫他失望。
这时一旁一直没说话的董存低声笑了笑,道:“你这小子,当真是贪心不足蛇吞象。”
任寒若无其事的看了他一眼,勾唇,回他道:“你是谁?”
旁边的石宇又拽了她一下,挤眉弄眼的说:“这是当朝丞相……”
任寒作恍然大悟状,接着一反常态,她向前作揖,客气的说:“晚辈一直十分敬仰丞相……”
别人见这一上来就怼天怼地的小子,对丞相恭恭敬敬不由得惊奇,看来她还是对丞相有所畏惧。可不等他们惊奇就听任寒又悠悠道:“晚辈一直以任丞相为目标,希望有一天能像任丞相一样得皇上赏识,造福太西百姓。”
这他么就真尴尬了。
董存狭长的眼睛里也划过一丝阴狠,看来这小子来者不善,谁不知道任物何早就死了,还在这提敬仰他,而且一提丞相就提任物何摆明了不待见他。
没错,就是不待见你。
曹曲散清了清嗓子,告诉任寒真相,“那是左丞相。”顿了顿又补充道,“董存。”
任寒啧啧两声,脸上带着几分羁傲,她道:“哦?那请问原本的丞相任物何呢?”
李尚书插嘴道:“任物何通敌叛国,一个月前早被斩了。”
李尚书原为任物何一脉的,但他在很早之前就倒戈了,说不定任物何通敌叛国这事还有他的一份力。
任寒冷脸对他:“我和他说话你插什么嘴。”
李尚书也是被她脸上的阴冷吓了一跳,站在原地无语地凝噎着,这小子怎么感觉和他有深仇大恨一般。
曹曲散一看气氛不对就立马上前道:“这小子怕是一时糊涂,微臣以为——”
他今天就是来暖场的吧?
不料,任寒打断他的话,“将军。”
“我任寒还看不上那些个低人一等的东西,多谢将军这些日子的照顾,往后将军不必管我。”
这句话就是彻底断了与曹曲散等人的关系。
曹曲散阴沉着脸退下,他这还是热脸贴冷屁股,让人多怪了!也算他错看了人。
曹曲散这人不坏,任寒不想让他折进去,毕竟她的身份一旦被揭发,她有办法全身而退,可别人就不一定了。所以尽量还是不要再有牵连。
“皇上,能否移驾与我谈谈?”
太西皇脸上的失望难以掩饰,他挥挥手,让人带她去御书房等。然后又继续上朝。
等太西皇下朝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了,任寒听见开门声抬头看见了太西皇和他身后的周彦玨。
太西皇一抚袖在上首坐下,周彦玨就立在他的下首,目露复杂的看着她。
“说罢,你要与朕谈什么。”
“我想皇上也是为眼下的局势头疼吧?”
太西皇面色不善:“你到底要说什么。”
任寒笑道:“我只是不想看朝廷奸臣当道。您现在虽然做着皇帝,可难保您传位给太子后他能不是别人的傀儡。”
太子与太西皇算是一条战壕里的,太西皇有意培养他,说是因为当年的十色之变他感恩代家,但现在代家已经不能带给他任何利益了,他还是依旧扶持太子,所以这个原因就说不过去了。
周彦玨闻言脸色一僵,但却无法反驳,是了,他身后是董家,董存不会当烂好人,上位之后他必定受制董家。但没有办法,皇权旁落,没有董存他甚至连皇位都登不上,毕竟还有瑞王、明王和祉王虎视眈眈。
太西皇叹了口气,神色也愈发苍茫,他疲惫的靠在椅背上抬手揉揉太阳穴,都怪他,怕任物何功高盖主,却忘了他一直在帮自己牵制董存,眼下董家一家独大,长孙家的老太蔚又刚过世,这下可真是……磕碜了。
良久,太西皇道:“既如此,你想怎么办?”
这话问的是任寒。
“封我为相,祸水东引,让他们把矛头指向我,然后太子做个渔翁。”
周彦珏闻罢深知她的意思,可他知道此刻不能说,他已经负她一回又怎能再错一次?
他不说,太西皇却拿出了态度,他太西皇拍着书案道:“你到底有什么目的!”哪有人这么舍己为人,甘心把渔翁让给别人做!
他那镀金的威严在任寒看来不过是跳梁小丑的搞笑,她面色如常。
这般镇定倒让太西皇高看她一眼。
“我想我有什么目的皇上应该清楚,我只要丞相之位!”
话落任寒转身离去,白衣翩然,孑然一身,背影单薄又潇洒无比,看的门内的父子直皱眉。
“子却,你觉得此事如何?”
周彦玨拱手,“儿臣以为,她所言有理,现在局势的确不明朗,确实需要一个人来当这个靶子。”这就是在变相的肯定任寒的话。
太西皇闭了闭眼,让他下去,自己瘫在椅子上,对着书案上的奏章看了好一会儿,最终无奈的叹了口气,拿起毛笔。
任寒一出御书房便觉神清气爽,这两人还真是活着浪费空气。
她慢慢向宫外走去,就要到宫门时见一青衣飘飘的人迎面走来,步伐极快却不慌张凌乱。
任寒看了那人的脸,一张俊郎端正的脸,皮肤白皙,额间点了个扶桑花的样子,一身对襟窄袖长衫。那朵扶桑花让任何立刻反应出他的身份,不过却不动声色继续走自己的路。不料,对方却主动叫住她。
“公子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