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荒拿手揩了一把眼泪,笑道:“煽情的话,留着回来再说吧。”
宋白泽道:“就是啊,巨连还没抓住呢。”
“方才我已经吩咐他们把浆灰液涂抹到各自的软甲上了,想来天族的损伤应该会大为降低。”
“巨连再厉害,也不过是背后操控之人的一颗棋子,不足为惧,你俩带五万天兵前往西南支援,尽可能将背后之人给揪出来。”
流荒应了声好便要带着宋白泽走,结果,又被辛吾给叫住了。
“流荒,你照顾好我家阿衍。”
“放心吧,小泽的铠甲都是浸过浆灰的,方才还说巨连不足为惧,这个时候你在怕什么呢?”
辛吾道:“阿衍的身体毕竟和以前不一样了,我们负了伤尚可瞬间痊愈,可阿衍却是不行了。”
宋白泽道:“我虽不是仙,但论及法力,你这天宫有几位能是我的对手?西南光是天兵便有六万,再加上邻属兵源,偏偏我就会出事吗?再者,我家殿下还在呢,凭她的修为,还能让我出事么?”
“你呀,就是关心则乱”,流荒朝他道,“小泽以往参与的战役不多么?哪一场不比如今的惨烈。”
辛吾笑道:“罢了罢了,你千万别再念叨我了,有你在,我如何还会不放心。”
地界西南。
尚在半空之时,就见西南方向一片血雾弥漫,尘土飞扬。
巨连体积巨大,普通状态便如房舍一般大小,暴走后更是不用说,身形宛若一个小山丘。
它全身呈土黄色,若是卧于地面之上,远看去,与土堆无异,这也是巨连伪装的一个方法,但它力气十分巨大,多数情况下,根本无需伪装。
流荒与白泽迅速带兵闯进厮杀之中,五万天兵四散开来摆阵,将巨连团团包围其中。
青丘汶私带着另一批妖军冲陷其中,对着它展开了毫不间断的攻击。
巨连虽是古兽中的力量之最,但因为自身体积体重的原因,行动速度往往跟不上自己的反应能力,除去这一点,他的耐心也古兽中最差的,力量十分容易暴走,打起架来虽然几乎无敌,却也容易被有心之人利用。
数天以来的横行霸道让巨连骄傲异常,突如其来的束缚令它十分愤怒,暴走的力量萦绕其周身,眼见着它从房舍大小暴涨成了山丘一般,狂躁不堪地想要冲破众天兵的布下的天罗地网。
它吨位极重,力气极大,每行一步,地面便摇晃一下,每跳一下,周围便如山崩一般隆隆作响。
众天兵在其上方被巨连巨大的力道扯得身形不稳,有些体弱的一个撑不住,便从空中掉落下去。
最可怜的还是离巨连最近的妖军,巨连身形大变之时几乎都未来得及反应过来,全被压在了其身下,伤亡十分惨重。
不得已,流荒只好叫君怀率昼鬼过来支援,天族阵法得以继续,且比之前精进许多,宋白泽、君怀与僡迟三足并立,各守一边,组成了坚不可摧的三角阵法,将巨连又重新困住。
巨连是个一根筋且没脑子的巨兽,稍微一刺激下便会拼力与人争斗。
流荒之前就是赌准了背后之人想拿巨连试探情况,才放心地让僡迟同他打拖延战。
一来探探底,二来想让他自露马脚。
这下突然给了巨连窝囊气受,逼它全身力量暴走,又将其牢牢困住,就是想看看那背后之人会如何打算。
宋白泽不愧是个性子极为跳脱的家伙,在这等紧要关头,他竟还能分点心神关注些次要的东西。
只听他朝流荒大喊道:“殿下……殿下……你快看,巨连少一只眼睛,它少一只眼睛,原来是头独眼兽,哈哈。”
流荒也并未将此战放在心上,她也大声对宋白泽喊道:“你是最威武神通的鬼族将军,巨连之眼,就是你用手里的黑缨尖枪亲手刺瞎的。”
巨连虽然出了名的脑子不好使,但却是极念仇的。
见昔日仇人在这,它怒嚎着要打杀了宋白泽,那般声音,喊得周围地动山摇,十分可怕。
宋白泽像是未感觉到巨连的怒意一般,笑哈哈道:“原来是手下败将啊,手下败将还敢在小爷面前如此叫嚣,谁给你的胆儿啊?”
说罢,便与僡迟、君怀一同发力,将那阵法又加固了一圈,直逼得巨连吼声不断,狂躁不已。
六万天兵、四万邻属兵源、四万妖军、一千昼鬼精兵、一位未来的青丘国主、一位天将、还有宋白泽与君怀两位鬼将将天罗地网围得密不透风,经过数个时辰的拉锯,将巨连的全身力气消耗了近九成,巨连泄力泄得厉害,终是支持不住,“砰”地一声瘫倒在地上,方圆百里的土地都为之一颤。
流荒动用全身感官也未曾发现背后之人的丁点声息,当下便明白了巨连很有可能已经成为了他的一颗弃子。
再看那巨连,由于体能被消耗得所剩无几,再也无法维持那庞大如山丘的体型了,眼下身体被天罗地网紧紧地包裹其中,动弹不了分毫,匍匐在地上“哼哧哼哧”地大喘着粗气,声音大得隔着二里地都能听见。
背后之人既毫无动作,流荒便不想着再继续等了。
只见她鬼魅般的身形一闪,“嗖”地一下便蹿到了巨连身前半百步之地。
她举天祭出惊弭剑,直指巨连身体上方,惊弭受流荒心意指引,全身剑气萦绕,红光乍现,将巨连收服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