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迦雯听清他的话后一头雾水。
不得不说,陈尧此刻的行为倒是和他高中时一模一样,想的事情说的话总是和自己不在一个频道上。npc这种脑洞。你以为你现在是穿越到校园养成游戏里了吗?
还没等她在心里吐槽完,就看到面前这位卷毛哥挥了挥手一副要走的样子,汪迦雯忙忙伸出手拦下他:“等等。”
刚想走掉的陈尧突然觉得袖子一紧,被拉住了。于是疑惑地向后看了看这股力量的来源。
看到的是身后女生局促地站在那里,她好像也是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唐突了,松了松手。
“我....很有名的,你知道我叫什么倒也不奇怪。”女生不自在地看着天花板的一角,胡乱地解释了一通,换来的是陈尧一脸随你说我就听听的表情。
“啊!好吧不是。”女生看着陈尧的眼睛终究是编不下去了。
汪迦雯心里有些嘀咕,为什么只要自己面对陈尧就会弥漫一股尴尬的氛围?
“但是这些奇怪的事情,我希望你不要想太多,”再等等,等他到了醒来的时间就什么都知道了。
“并不是你穿越到了什么奇怪的世界,而是你自己处在一个很奇妙的状态中。”
她记得自己的语文成绩向来不好,措辞已经足够谨慎了。直觉告诉自己现在讲清一切不是时候,但总要给出一些信息给他缓冲性的消化,这也是为了蓝月最终的唤醒做准备吧。
于是微微正了正色,“你受过很重的伤,对你而言呆在这里会好得快一些......不过大家都在帮你,我也会......”
陈尧站在原地像是在听着,目光在别的地方微微对焦,感觉对方的一言一行在自己的眼里似乎并不是很真切。
还没等她说完,就有什么声音从这个世界的上端突兀地响了起来:
———嘀———
—-意识世界正在断开,请稍等——-
这声音吓了汪迦雯一个踉跄,迦生科技旗下的设备大多都是用时下最火的当红小花配音,饱和温柔,只是响起的时间并不适当。
所以说自己刚刚胡邹什么的会遭报应的吗?汪迦雯有些气馁。看来是要醒了。
.......
从陈尧的角度,女生的话讲到一半,声音就被突如其来的上课铃声掩盖,她的手好像正握中口袋里的什么东西,面色有些迷茫。
他看着她突然费力地夸大她的嘴形:
“你、相、信、我。”
感觉自己的眼皮跳了跳。又相信你什么?
......
汪迦雯的体感主要受之前提到的巨蛋型仪器控制,此时此刻,她感觉自己的的左手正在逐渐雾化,倒是新奇的很,像一条小美人鱼。
我这是......要消失了吗。
意识到自己即将离开,刚刚还惊讶于自己的小美人鱼体验的汪迦雯又有些暴躁。
怎么这样啊!我才跟他相处了十分钟!还是我刚刚走了那么久才换来的十分钟。
......
陈尧依旧半信半疑地看着面前已经走神还莫名其妙有些炸毛的女生。
这个人说,她在帮我。
陈尧打量着女生,眼睛里映出汪迦雯清澈的目光,思考了一下,又微微低头笑笑,像跟她说更像说给自己听:
“你倒像一个我很熟悉的妖怪。”
而汪迦雯并不知道陈尧熟悉什么样的妖怪,这句话又是想要表达什么。是在挖苦自己或是这句话有什么渊源可以再研究,可自己马上就要消失了,也不知道会不会吓到他。
毕竟第一次,要不先躲躲?没有人回应她心里的疑问。但作为一个行动派,她早就离开了原来的位置。
陈尧依旧站在那里,目送着她一溜烟跑进走廊边的女厕所,还想说什么,都憋了回去。
还是那个声音。
——-100%———-
——-关联已解除———
白茫茫的一片。
汪迦雯醒来时,一个女助手正在把她从仪器里弄出来。
一脸懵逼乖乖被摆弄着......
脱下聊厚厚的感应衣服,就看见玻璃窗外蓝月和欧阳黎的侧脸,似乎在讨论着什么。
这么快就回来了。
本以为在陈尧的梦境中可以来去自如,竟是就这样被赶了出来。
墙上挂着钟表。9:00,也是很神奇,明明没做什么,半天都过去了。
汪迦雯揉了揉快被仪器箍瘦了的腰,心里有些烦躁。
习惯了,想当初为了给陈尧研究第一期的眼药没日没夜的实验,也不见有什么当下的成果,但万事开头难,有了第一期的ocr 和ons试剂,进阶版倒是很容易就举一反三出来了。
有时面对毫无进展的事情,也只能安慰自己:莫急莫急。
“汪老大,怎么样,有没有和陈尧叙叙旧。”推开小屋的门走到监控室,熟悉的气息就凑上来。
汪迦雯虚虚地抬起腿,“叙旧?我这一晚上95%的时间都在赶路。”
欧阳黎很有眼力劲地马上搬来一个椅子。
一旁的蓝月皱了皱眉,“意识构建仪对陈尧大脑信号的来源定位还不准确。我一会就调试,今天之前......”
“不急!”怕蓝月这个工作狂又陷入自责,赶忙打断,“身体组那面建议他还要再休息两周,是我着急了,我明后天再来。”
“不过,”汪迦雯扶着椅子,没好意思当这站着的蓝月面坐下。
“我刚说上几句话,怎么就被赶出来了诶?”
“赶出来?怕是梦境终结了吧。”蓝月思考了一下,想起仪器之前测试时记录的案例。
“他若是不能完全信任你,或者说不能接纳你的出现,这个梦境就会结束。当然,也有可能偶然到了梦境的节点。”
竟然不信任我么?汪迦雯猜到会和陈尧的情绪有关,但还是宁愿相信自己偶然遇到了梦境的节点。
“结束?”
欧阳黎听了蓝月的话一脸惊讶,“你不说陈尧一直是在梦境里恢复的,若是梦境结束还怎么进行意识上的治疗。”
“没有真正的结束,前一个梦境的完结意味着下一个梦境的开始。”蓝月简单抛下一句,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
汪迦雯也顺势坐在欧阳黎推来的椅子上。看蓝月没有再说下去的欲望,忙接上,“对对对,你看你做梦时也不会全发生在同一地方同一时段吧,都是那种碎片式的。这和做梦差不多。不过我也没有意料这么快就到了节点。理论和实践还是有区别的。”
欧阳黎总算大概搞懂了蓝月部门的责任,“那你们部门说那么久给陈尧构建环境,其实只不过是在人家的梦里得到些数据和打打辅助。我以为真的能塑造一个连贯的成长世界。まだまだだね~(还差得远呢)”
汪迦雯听着欧阳黎的总结有些头痛,这个无所畏惧的小子。
蓝月倒是看了看他,虽说蓝月不怎么看二十一世纪初盛行的日本动漫,但这句日语还是懂的。
“意识构建仪只能对意识进行刺激塑造和意识连结,通过模拟在梦中的生活激发身体激素等物质的正常运作。说起打辅助,我做的本来就是是为了医疗的一切部门打辅助的工作。”
蓝月自己并不太明白最近对别人的评价怎么这么较真,但还是没有犹豫的把话说完。
“要想篡改梦的本质麻烦另请高明。”
......
———————
是起雾了吗?
哪里都白茫茫的一片。
陈尧把手插在校服口袋,在女厕所门口的墙边靠了一会,确认没人会出来了,抬腿走回教室。
“我会...救你...”
有两个声音交织到一起,吵得陈尧头痛。
打开门,陈尧看着空空荡荡的教室。是梦吗。又做梦了吗。
陈尧闭上眼睛,周围的一切已经看不清轮廓。
——如果有一个人每次都说救你,每次都在你要一个答案时消失在你眼前。
——我又要怎么相信你呢。